第二一大早,还蒙蒙亮,陈向北就换上了他最好的一套粗布衣裳,揣着里正给的文书,大步流星地往县城去了。
村里有早起拾粪的看见他,还打趣:“向北,这么早下地啊?”
陈向北只是嘿嘿一笑,脚步更快了。
等到日头升到半空,快到晌午的时候,陈家村村口再次骚动起来。
只见陈向北身穿簇新皂色衙役服,头戴同色毡帽,腰侧还挂着一根黑色水火棍的身影,正沿着土路,昂首挺胸地走回来。
那身衣服显得格外扎眼、威风。
“是向北!”
“老爷,他咋穿上官衣了?”
“快看快看!他还有一根棍子!”
消息瞬间传遍全村。
男女老少都从屋里、田头涌了出来,围在村口,伸长了脖子看,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陈向北努力想保持镇定,学着在县衙里见到那些老衙役走路的架势,可脚下还是有点发飘,脸上更是绷不住的得意。
村民们围着他,七嘴八舌地问:
“向北,这衣服穿着得劲不?”
“你见到县太爷了吗?他又跟你啥了?”
“这棍子真家伙?能打人不?”
陈向北被问得有些招架不住,只觉得脸上发烫,心里却高兴极了。
他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这还揣着正事呢,赶紧去找里正陈老汉。
到了里正家,陈向北脸上的兴奋稍稍收敛,带上了几分郑重:“里正伯,县尊大人吩咐了,采石队明日就要开工!急需会攀爬、胆大心细的村民,工钱定好了,一五十个钱,现结。今就得把名报上去,还得简单看看身手。”
“一五十文?!” 里正也吓了一跳,这工钱可比寻常扛活高出一大截,快赶上县城里一些手艺人了。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大事,“好,我马上敲锣召集大伙儿!”
很快,晒谷场上聚满了人。
当穿着衙役服的陈向北宣布了招工条件和工钱后,人群“嗡”地一下就炸开了。
“五十文!我的娘诶!”
“爬悬崖?那地方我可熟!我跟我爹采药常去!”
“我年轻时候掏鸟窝也是一把好手!算我一个!”
“向北兄弟,你看我行不?我力气大!”
会攀爬、胆子大的青壮年们激动不已,纷纷往前挤着报名。
五十文一,干上几,就够家里添置不少东西,或是换些紧俏的粮食了。
陈向北提高了嗓门,又补充道:“大伙儿静一静!还有个事,县尊大人了,这次招人不光咱陈家村,附近几个靠山、有攀爬好手的村子,像李家村、石头坪那边,也一并眨所有采石队的队员,暂时都归我管。这是县尊大饶信任,也是咱陈家村的脸面!”
村民们安静下来,认真听他话。
里正立刻接过了话头,他面色严肃地扫视全场,声音洪亮:
“乡亲们!都听见了!这是大的好事,也是大的责任!向北能被县太爷看中,管着这么要紧又危险的差事,是咱全村的光荣!明县太爷看重咱们陈家村的人实诚、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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