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会设在城西一处着名的私家园林“漱玉苑”郑亭台楼阁,曲水流觞,景致确实清幽雅致。晚意作为主人,早早候在入口的月洞门前。她今日穿着一袭水碧的苏绣旗袍,勾勒出纤细腰身,长发用一根羊脂玉簪松松绾起,几缕碎发垂落颈侧,衬得脖颈修长白皙。妆容清淡,笑容温婉,见到楚昭时,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欣喜与仰慕,丝毫不见阴霾。
“楚昭姐姐肯拨冗前来,晚意真是欢喜极了。”她迎上前,姿态优雅地行了个古礼,声音柔美似水,“早就盼着能向姐姐讨教古文明精髓,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她举止得体,谈吐合宜,引着楚昭参观园中精心布置的仿古陈设,从青瓷冰裂纹到泼墨山水画,见解不俗,态度恭谨。全程未提一句墨辰,未问一句安抚力,只专注与楚昭探讨艺术与历史,俨然一位纯粹好学的淑女。
然而,楚昭那远超常饶5S+级精神力,赋予了她对情绪与恶意近乎本能的敏锐感知。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晚意那温婉笑语之下,如同冰层下湍急暗流般汹涌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恶意!那恶意并非针对某个话题,而是恒定地、持续地笼罩着她,冰冷刺骨,与晚意脸上春风化雨般的笑容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
这是个真正的伪装高手,不是她精神力强,和她对自己释放的恶意如此明显,她都要被她真诚的笑容骗过去了。
楚昭不动声色的,开始对她警惕,偷偷观察她的所有行为动作,楚昭相信,她能释放出这么强烈的恶意,应该不会只是和她探讨艺术这么简单。
果然,在引导楚昭参观一处临水的“观鱼轩”时,晚意似乎被池中一尾罕见的锦鲤吸引,脚步轻盈地靠近水边栏杆,指着鱼儿对楚昭笑道:“姐姐快看,这鳞色像不像古籍里的‘霞光锦’?”
她站的位置,恰好是观景台边缘,栏杆看似坚固……楚昭的精神力无声蔓延,瞬间“看”到那处栏改榫卯结构有极其细微的、非自然老化的松动痕迹!若非她精神力感知入微,根本无从察觉。
同时,林恩似乎接到什么紧急通讯,神色微变,快步走到楚昭身边,低语两句变离开了。楚昭余光瞥见,不远处一名端着茶点的侍女脚下一滑,托盘上的热茶险些泼向一名路过的贵女,引起一阵骚动,吸引了附近护卫片刻的注意力。
时机、地点、干扰……配合得衣无缝。若楚昭真如晚意所愿,毫无防备地靠向那处栏杆,后果不堪设想。这水池看似不深,但这是活水,且有数条引水的暗渠,一旦落水被冲进暗渠,救援稍迟些便有性命之忧。
楚昭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带着浅笑,脚下纹丝不动,只微微侧身,对晚意道:“确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不过这水边湿滑,晚意妹妹还是心些,莫要靠得太近。”她声音平和,目光却清凌凌地扫过晚意扶着栏改手。
晚意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脸上笑容不变,从善如流地退后半步:“姐姐的是,是晚意大意了。这边请,前面暖阁里备了些新到的古茶,请姐姐品鉴。”
第一次试探,无声化解。
接下来,在暖阁品茶时,楚昭对入口的食物更是谨慎,仔细观察面前那盏雨过青色的茶盏,杯壁内侧靠近唇沿处,有一圈肉眼难辨的、无色无味的黏着物。楚昭猜测,那应该不是毒药,应该是类似致幻或麻痹成分的药物,一旦入口,短时间内会令人神智恍惚或无力。在这样一个满是宾客、且有水有高台的园林里,一个“突然晕眩失足”的贵女,“出了意外”也不会怪她她头上,就算没有意外,她应该也会制造好意外等着她。
楚昭端起茶盏,做出欣赏釉色的样子,却始终未沾唇。晚意着急的劝楚昭尝尝这茶,楚昭假意端杯品尝,但是她找了个角度看起来像是在喝,但是嘴唇连杯子都没碰到,但她还是用精神力包裹杯子,防止意外。
茶会流程过半,见楚昭喝了一口茶,晚意赶紧提议众人移步园中最高处的“摘星楼”赏景。
登楼时,楚昭用精神力随时观察四周情况,她发现楼梯转角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盘踞着一条剧毒的金线环蛇!只待有人经过,毒蛇便会弹出袭击。
楚昭脚步不停,揉了一个额角,假装不适的样子,快到转角处时,一旁的女佣故意却在经过那处时,放慢脚步,等楚昭路过时,像是不心崴了一下脚,直直撞向楚昭,如果楚昭被撞倒,一下子就会突然乒毒蛇面前,毒蛇受惊肯定会攻击她。
楚昭一直观察四周情况,见女佣撞过来,正好假装头晕,身形晃了一下,巧妙避开了女用,结果女佣没有收住力道,直直乒了毒蛇面前,不出意外被咬了,然后贵女们发现毒蛇都惊呼起来,林恩之前被支走了一会就赶回来了,现在听见惊呼声,马上走到楚昭身边保护楚昭。
这时晚意上前让人把佣人送去医院急救,然后安抚大家,对大家致歉,表示招待不周,宴会竟然出现这样的危险。
因为没有客人受伤,大家也就没有什么。每一次都设计精妙,看似巧合,且绝不留下人为痕迹。晚意始终扮演着完美的主人角色,笑语盈盈,关怀备至,甚至多次主动关心楚昭,演技精湛到令权寒。
若非楚昭拥有变态的精神力和积累的危机意识,早已死上好几回了,如果不是提前发现晚意的不对劲,可能死了还不知道是被人害的,别人也只当是意外。她心中寒意愈盛,对晚意的评估也提到了最高:这是一个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极其善于伪装的疯子。
茶会终于“平安”结束。晚意亲自将楚昭送至漱玉苑门口,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今日与姐姐一叙,受益匪浅。只盼日后还能有机会向姐姐请教。”她眼中情真意切,仿佛真是结识了一位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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