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方法,本质上是更精细、更主动的“精神力抚触”,与兽人世界的“深度净化”有相似之处,但目的和方式不同——一个侧重于生理净化。一个侧重于心理疗愈和精神稳定,在地球时,她相当于给病人在精神层面打了一针镇静剂,或许……可以给司夜试试?
这无疑又是一场冒险。对象是极度危险且不稳定的司夜,方式涉及敏感的肢体接触和精神力抚触。但楚昭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歌声引导见效太慢,司夜等不起。
她通过那个隐秘端口,给司夜发送了一条极其简短的加密信息:【有地球方法,或可一试。需短暂肢体接触,如握手,以建立稳定精神力通道,进行精神安抚。风险未知,可能无效或引发排斥。你可愿尝试?】
信息发出后,楚昭忐忑地等待。她不知道司夜会作何反应。
出乎意料,回复来得很快,依旧是冰冷简洁的文字:【时间。地点。】
他甚至没有问具体方法,没有问风险细节,只问了时间和地点。那种孤注一掷的信任,让楚昭心头一酸。
地点自然不能在外面。楚昭征得墨辰同意后,将元帅府地下三层那间隔绝性、安全性最好的特训室,临时改造成了“治疗室”。墨辰尽管百般不愿,但考虑到司夜的救命之恩和楚昭的坚持,还是阴沉着脸同意了,条件是:他必须在隔壁监控室全程监视,且林恩(伤势已基本痊愈)需带两名精锐护卫在治疗室外警戒,一旦有异动立刻介入(防止司夜兽化成疯兽,那样楚昭会很危险)。
约定的时间在深夜。司夜如同真正的暗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特训室门口。他依旧一身黑衣,脸色比上次见时更加苍白,唇色淡得近乎透明,周身萦绕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阴冷气息,脖颈和手腕处的鳞片纹路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鳞片似乎比之前更多了些。
楚昭已经等在室内。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实验服,长发扎起,神色平静,但指尖微微有些发凉。看到司夜的状态,她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没有寒暄,司夜直接走到房间中央的椅子旁坐下,深紫色的瞳孔看着楚昭,声音低哑:“怎么做?”
楚昭走到他对面坐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放松,尽量什么也不要想,完全相信我——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会很慢,很。然后,握住我的手。” 她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
司夜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掌上,停顿了几秒。然后,他缓慢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伸出自己苍白冰冷、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触感微凉,带着一点干燥感,楚昭能感觉到他手指的细微颤抖。
“闭上眼睛,不要紧张,感受我的精神力。”楚昭低声引导,同时,她释放出自己的5S+级精神力,不再是之前那种通过声音扩散的、温和的“引导波”,而是更加凝聚、更加柔韧、如同最细腻光丝般的“抚触”。这些光丝极其缓慢、极其心地,沿着两人交握的手掌,探向司夜那如同沸腾毒沼般狂暴混乱的精神海边缘,像是一把刷子,轻轻扫除上面的精神污染。
她没敢直接深入核心,只是从边缘那些相对“平静”的区域开始,用精神力光丝极其轻柔地“梳理”那些混乱的能量流,试图抚平其中的躁动和尖刺。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神,要求对精神力的控制达到毫米级。楚昭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
司夜的身体猛地一震!握住楚昭的手瞬间收紧!他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的闷哼,脖颈和手背上的鳞片骤然变得清晰,仿佛有幽暗的光泽流过。
显然,这种直接的、深度的精神力接触,对他造成了强烈的冲击和不适,甚至可能触发了某种防御或排异反应。
“坚持住……司夜……放松……跟着我的引导……”楚昭忍着手上的疼痛,声音却异常稳定柔和,精神力光丝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耐心、更加缓慢地调整着频率和节奏,试图找到能与司夜那狂暴精神海产生“谐振”而不引起剧烈排斥的波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特训室内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监控室里,墨辰紧盯着屏幕,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神冷得像冰,却又透着一丝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司夜紧绷的身体,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放松下来。紧握楚昭的手,力道也稍微减轻。他依旧闭着眼,眉头紧蹙,但脸上那种痛苦的神色,似乎缓和了那么一丝丝。
楚昭的精神力光丝,终于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如同涓涓细流,开始缓慢而持续地清扫司夜精神海外围的混乱区域。她没有试图“净化”那些深邃的污染和毒素,那太危险。她只是持续不断地释放着一种纯粹的、充满安抚和稳定意味的精神力“场”,如同温暖的阳光,试图驱散那毒沼上空永恒的阴霾。
十五分钟后,楚昭脸色发白,精神力消耗巨大,主动切断了连接,轻轻抽回了手。
司夜也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紫色的瞳孔,比来时似乎清亮了一点点,虽然依旧深邃冰冷,但少了几分濒临疯狂的混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眼看向疲惫却带着一丝期待神色的楚昭。
“……好像……”他低哑地开口,声音比刚才平稳了些许,“……安静了一点。” 他闭眼感受了一下,“污染值……变化微乎其微,但是又比歌声效果好一些。但那种……时时刻刻啃噬理智的感觉……弱了。”
有效!虽然效果微弱,远不能与深度净化相比,但对司夜而言,这点减弱,可能比实际污染值降低多少更重要!这意味着他也有希望!
楚昭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有效就好。这只是第一次尝试,方法还很粗糙。我们可以继续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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