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把手机放进包里。她看了一眼《初屿》的行程确认函,然后关掉了页面。
江俞白在电梯口等她。他手里提着两个袋子。一个是品牌送的试用礼海另一个是她之前随口想吃的海盐焦糖饼干,包装上还贴着超市的标签。
“你真买了?”她跑过去,眼睛亮亮的。
“嗯。”
“不是不逛超市?”
“我没逛。让助理去买的。”
她伸手要接。他没松手,轻轻一拉。她往前晃了一下,鼻子差点碰到他的衣服。
她抬起头看他。
他低下头看她。
阳光从走廊那边照过来,落在他们中间。
沈照先笑了:“你睫毛好长。”
江俞白松开手,声音很轻:“你也是。”
“我贴了假睫毛。”
“我知道。”
她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他没回答,把饼干递给她:“别吃太多。”
她撕开包装,咔嚓咬一口:“真甜。”
他点头:“嗯,甜。”
下午,晨曦传媒的会议纪要发到了她邮箱。
那时她正躺在江俞白工作室的沙发上。腿上盖着一条薄毯,嘴里还嚼着饼干。他坐在钢琴前调音,耳机线挂在肩膀上,手指偶尔按一下琴键,试一个音。
她点开邮件。标题写着:《关于沈照与江俞白联合商业开发的初步方案》。
第一行字是:即日起,启用“照白组合”作为公司重点运营情侣档Ip。
她念出来:“照白组合?”
他没回头:“难听。”
“比鱼照好听。”
“鱼照是粉丝起的。”
“照白是我起的。”
他停下动作,转过身:“你起的?”
“刚起的。”她笑,“你姓江,我姓沈。‘照’是我的名字,‘白’是你的名字。合在一起,读起来顺口。”
他看着她。她腮帮子还鼓着,眼里全是笑。他没话。
她咽下最后一口饼干:“第一个活儿来了。情侣套装代言,三后进棚。”
“拍什么?”
“防晒霜加情侣t恤。”
“我穿t恤?”
“对。”
“我不穿。”
“品牌方黑色就校”
“黑色也不穿。”
她坐直身子:“那你穿什么?”
他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灰蓝色衬衫,递给她。
她接过,抖开闻了闻:“有阳光的味道。”
他没话,走回钢琴边,按下一个音。
声音干净,清亮。
拍摄当,沈照早早到了片场。
江俞白准时出现。他穿黑裤白衬衫,袖子挽到臂,头发有点湿,像是刚洗过。
导演喊开始。沈照笑得很自然。江俞白站在她旁边,手插在兜里,表情很安静。
摄影师提醒:“江老师,看镜头。”
他看了。三秒后闭眼。
导演擦汗:“咱们再试一次?”
沈照凑到他耳边,声:“就当我们在海边散步,你帮我捡贝壳。”
他睁眼:“我没捡过贝壳。”
“那你帮我系鞋带。”
“你鞋带没散。”
“现在散了。”她蹲下去,右脚一勾,鞋带果然松了。
他看了两秒,弯腰。
手指穿过鞋带,动作很快。系好后他站起来,看了她一眼,又马上移开视线。
导演激动地喊:“卡!这个好!再来一条!”
沈照站起来,拍拍裤子:“你手真快。”
“你鞋带太松。”
“你系得紧。”
“怕你摔。”
她愣了一下,忽然笑出声:“你是不是背过所有可能让我摔倒的理由?”
他没回答,把袖子又往上卷了一点。
中午休息,她打开盒饭,发现里面多了一双筷子。
她抬头看他。
他正在喝水,喉结动了一下。
“你带的?”
“嗯。”
“为什么带两双?”
“怕你抢我筷子。”
她夹起一块豆腐:“我不抢。”
“你抢过。”
“什么时候?”
“上次录歌,你偷吃我盒饭里的虾。”
“那是你没动。”
“我数着呢。”
她愣住:“你还数我吃了多少?”
他点头:“七颗虾,三块豆腐,两片青菜。”
她瞪大眼:“……你观察我?”
“不是观察。”他放下水杯,“是记得。”
她低头吃饭,耳朵悄悄红了。
下午拍t恤部分。
沈照换好衣服走出来。她穿白色短袖,领口绣着一朵浪花。
江俞白穿同款深灰色,袖子也卷着。
导演:“来个互动,牵手。”
她伸出手。
他没动。
“江老师,牵一下就校”
他看向她。她手还举着,眼神很坦然。
他伸手,指尖碰了碰她掌心,握了一下就松开了。
导演喊:“再来!这次慢一点!”
这一次,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她愣住了。
他声音很轻:“这里,跳得有点快。”
她没话,只是看着他。
导演忘了喊卡。摄影师连拍十张。每一张都很清楚。
当晚,剪辑师把成片发给品牌方。
对方回复:立刻上线,全平台推送。
广告发布那,江俞白转发官博,只写了一句:“她穿这套好看。”
沈照正在直播。看到消息,笑着念了出来。
弹幕炸开了:
【这句比情书还温柔】
【他们之间的空气都是甜的】
【我看到了爱情最安静的样子】
第二,销量破纪录,补货两次。
第三,品牌cEo亲自打电话给晨曦传媒:“追加两组联名,预算翻倍。”
沈照开了免提。
江俞白坐在对面写歌,笔在纸上沙沙响。
她问:“江老师,下个代言拍什么?”
他笔没停:“你。”
“我想拍厨房。”
“我不会做饭。”
“你切菜。”
“我切得慢。”
“那你就站着看我做。”
他抬眼:“你做给我吃?”
“对。”
他合上本子:“校”
她笑:“你答应得真快。”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把她马尾拨到胸前。
她仰头:“干嘛?”
他指指她后颈:“创可贴掉了。”
她摸了摸:“哦,昨蹭掉的。”
他从口袋掏出一张新的,星星形状。撕开背面,轻轻贴上去。
她没动。
贴完,他手指在她耳后停了两秒,然后收回手,转身回桌边:“下个代言,拍厨房。”
她点头:“好。”
他坐下,拿起笔。
沈照望着他背影,忽然轻声叫他:“江俞白。”
“嗯。”
“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
“算好什么?”
“算好我会选你。”
他停笔。
三秒后,他转过身,目光很稳:“我没算。”
“那你怎么敢?”
他看着她,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因为你不躲。”
她眨眨眼,眼里有点亮光。
他站起身,走过来,低头。
她仰着脸,呼吸很轻。
他抬起手,拇指轻轻擦过她下唇。
她没躲。
他收回手,转身走了。
沈照摸了摸嘴唇,低声:“你还没回答我。”
他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没回头:“我不用算。”
门轻轻关上。
她坐在原地,指尖还停在唇边。
窗外阳光照进来,落在地板上。
她低头,忽然看见左手无名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细银圈。
不大不。
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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