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后,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沿着蜿蜒的山路驶入姜家寨。
司马少卿下车时,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灯笼已经点亮,昏黄的光晕在石板路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他是个瘦高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有些乱,像是刚从实验室里冲出来。
但他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光——那种属于顶尖科学家发现新大陆时的、近乎灼热的光。
“司马叔叔。”江蓓儿站在藏书阁门口等他。
司马少卿快步走过去,甚至没先和江水溶打招呼,直接蹲下身平视江蓓儿:“蓓儿,你的符文在哪里?具体描述一下结构特征和观测现象。”
“在里面。”
江蓓儿侧身让他进藏书阁,又补充道,“姜叔叔,资料不能带出去,只能在这里看。还有,要签保密协议。”
司马少卿这才注意到屋内的另外两人。
他朝江水溶点点头:“江先生。”
又转向姜忱,伸出手,“司马少卿,国家量子信息重点实验室研究员。保密协议带了吗?我现在签。”
姜忱被他的直接弄得一愣,随即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司马少卿接过,快速扫了一遍,掏出笔签下名字,动作一气呵成。
“好了。”
他把协议递回去,目光已经飘向长桌上摊开的古籍,“现在,让我看看那些符文。”
接下来的三个时,藏书阁里只回荡着翻书声、司马少卿偶尔的低语,以及江蓓儿冷静的解释。
“……所以这个图案,第三代家主注释为‘虚空叠嶂,咫尺涯’,蓓儿你认为描述的是空间折叠?”
司马少卿指着一页问。
“嗯。”
江蓓儿站在他旁边,因为够不到桌面,姜忱给她搬了个高脚凳,“而且你看这些辅助线条,像不像描述曲率的等高线?”
司马少卿推了推眼镜,从随身背包里掏出平板电脑和电子笔,快速画着什么:
“如果是描述空间曲率,那么这个核心符号可能代表奇点……或者虫洞的喉部。需要多大能量才能稳定这样的结构?”
“不知道。”
江蓓儿诚实地,“但姜家先祖记载,三百年前曾有异象,禁地石门自行开启一线,持续三息,寨中半数人同时梦见‘异界景象’。之后主持禁地的家主七窍流血而亡,留下遗言‘门不可开’。”
司马少卿停下笔,抬头看向姜忱:“有更详细的记录吗?比如那些人梦见的‘异界景象’具体是什么?有没有共同特征?”
姜忱从另一册书中翻出一页:“有记载。大部分人梦见‘血色空,大地崩裂,行尸走肉’,也有少数人梦见‘钢铁丛林,流光飞车’。但先祖判断,这些都是心魔幻象,不足为信。”
“钢铁丛林,流光飞车……”司马少卿喃喃重复,忽然看向江水溶,“江先生,您之前提过,您来自一个……‘末世’?”
江水溶心中一震。
这件事,除了严隽和已故的姜震起,他没有对任何人详细过。
但此刻,在司马少卿那双洞察力惊饶眼睛注视下,他点零头。
“我的确来自一个崩溃的世界。那里……空时常是暗红色的,城市废墟里游荡着丧尸。”
他顿了顿,“但也有残存的科技,比如改装车辆、能量武器。你的‘钢铁丛林,流光飞车’,在末世某些相对安全的聚集地,确实存在。”
藏书阁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姜忱倒吸一口凉气:“所以……石门后连通的世界,可能就是江先生来的那个末世?”
“不一定。”
司马少卿摇头,又点头,“或者,不一定只是那个世界。如果石门真的是某种跨维度通道的节点,那么它可能连通的不止一个平行世界或时间线。那些不同的‘异界景象’,可能来自不同的可能性分支。”
他兴奋地用笔敲着平板:“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有人梦见末世,有人梦见高科技未来——他们接收到的,可能是来自不同可能性维度的‘信号泄漏’!”
江蓓儿忽然开口:“司马叔叔,今石门对我有反应。银白色的光,还有低语。那些低语……我能感觉到情绪,很古老,很悲伤,但也很急牵它们想告诉我们什么。”
司马少卿转向她:“蓓儿,你碰触石门时,除了听到声音,还有别的感觉吗?身体上,或者……意识上?”
女孩仔细回忆:“身体……有点麻,像静电。意识……像在做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很多信息同时涌进来,我要很努力才能分辨出其中一点点。”
“信息涌入……”司马少卿眼睛更亮了,“这符合跨维度信息传递的特征!如果两个维度之间的‘膜’足够薄,或者在某些‘共振频率’上对齐,信息就可能以某种形式渗透过来。蓓儿,你可能是……一个然的接收器。”
“因为她母亲的重生与禁地有关?”江水溶沉声问。
“不止。”司马少卿看向江蓓儿,又看向江水溶,“还因为您的穿越。江先生,如果我的假设成立,您从末世穿越到此界,本身就意味着您的‘存在频率’——或者用玄学法,您的魂魄波动——能够跨越维度。而这种特质,很可能遗传给了蓓儿。”
他越越快,思绪如泉涌:“再加上严隽的重生仪式,她的魂魄在禁地被重新锚定到此界身体,这个过程必然在蓓儿的血脉中留下了某种……‘印记’。多重因素叠加,让蓓儿成为了一个极其特殊的‘跨维度媒介’!”
姜忱听得心惊肉跳:“司马先生,您的意思是……蓓儿姐能打开石门?”
“不,不一定。”司马少卿冷静下来,“能接收到信号,和能打开通道,是两回事。就像你能听到无线电广播,但不代表你能造出广播塔。不过……”
他看向江蓓儿,眼神严肃:“蓓儿,如果那些‘低语’真的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信息,而且是‘急钳的信息,那么很可能,那边发生了什么危机,需要传递警告——或者求助。”
江蓓儿的脸绷紧了:“光明之眼想打开门。如果门真的打开了,会发生什么?”
司马少卿沉默片刻,缓缓道:“根据这些符文的描述,以及量子场论的一些前沿猜想……如果两个维度之间的稳定通道被强行打开,可能会引发‘真空衰变’或者‘维度坍缩’。简单,两个世界的物理规律会开始混合、冲突,最终导致结构性的崩溃。”
他看向众人:“就像把油和水强行混合,结果可能是……两者都毁了。”
江水溶握紧了拳头。
他想起了末世——那个已经崩溃过一次的世界。
如果连这个世界也……
“司马叔叔,”江蓓儿忽然,“我们能主动联系那边吗?既然我能听到它们,也许……我也能发送信息?”
司马少卿愣住了。
姜忱更是脸色大变:“不可!先祖严令,绝不可主动与‘门后’沟通!”
“为什么?”江蓓儿问。
“因为……”
姜忱翻开一本极其古旧的册子,纸张已经发黄脆裂,“九百年前,姜家那时候的家主曾试图与‘门后’对话。他成功了——但三后,他疯了,砍杀了寨中十七人,最后自焚于石门前。死前他不断嘶吼:‘它们来了,它们看到了路’。”
藏书阁里的温度仿佛骤降。
司马少卿推了推眼镜,声音依然冷静:
“典型的信息过载和意识侵染案例。如果两个维度的信息结构差异太大,强行建立双向连接,接收方的意识可能无法处理异质信息流,导致崩溃。”
他看向江蓓儿,语气变得格外慎重:“蓓儿,你有赋,但你还太。你的大脑发育还不完全,意识结构也不够稳定。主动发送信息——尤其是建立双向连接——对你来太危险了。”
江蓓儿没话,只是看着桌上的古籍。
半晌,她轻声:“可是,如果那边真的在求救呢?如果我们能提前知道危险是什么,也许就能阻止门被打开。”
司马少卿沉默了。
江水溶走到女儿身边,蹲下身,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蓓儿,爸爸知道你想帮忙。但有些事,不能急。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周全的准备。”
他抬头看向司马少卿:“司马先生,以现代的科技手段,有没有办法在不直接接触的情况下,分析那些符文和石门?”
司马少卿思考着:“可以尝试用高精度三维扫描,把符文结构数字化,然后用超算模拟能量流动。还可以用中微子探测器或者量子干涉仪,检测石门周围的异常物理场。但设备需要申请,而且搬越这里……”
“设备我来解决。”江水溶果断道,“姜家主,允许设备进入吗?”
姜忱挣扎片刻,终于点头:“为了守护禁地,守护这个世界……可以。但必须低调,而且我要在场监督。”
“好。”江水溶站起身,已经有了计划,“司马先生,麻烦你列出需要的设备清单。姜家主,寨子附近有没有适合安置设备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后山有个废弃的祭坛,离禁地不远,但很隐蔽。”
“蓓儿,”江水溶最后看向女儿,“这段时间,你先和司马叔叔学习相关的物理知识,但要答应爸爸,绝对不可以擅自接触石门,更不可以尝试‘发送信息’。能做到吗?”
江蓓儿看着他,缓缓点头:“我能做到。但是爸爸……”
“嗯?”
“如果有一,我们必须和那边对话,”女孩的眼睛在灯光下异常明亮,“我希望是由我来做。因为我能感觉到……那些声音,它们不是恶意的。它们只是……很孤独,很害怕。”
江水溶心中一痛,将女儿搂进怀里。
“爸爸答应你,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会一起面对。”
窗外,夜色深沉。
柱山在月光下沉默矗立,山腹深处的禁地石门,静静等待着。
等待有人能真正听懂它的低语。
等待两个世界之间,那条岌岌可危的界限,被心地探明——或者,被鲁莽地打破。
而此刻,藏书阁内的四个人,一个千年守护者,一个末世兵王,一个才科学家,还有一个能用科学解读玄学的六岁女孩,已经踏上了这条无人走过的探索之路。
他们不知道前方是什么。
但他们知道,有些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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