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北凉，风已带上了刺骨的寒意。杂役院的井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凌。
李苟提着一大桶刚打上来的冰水，准备回去浆洗堆积如山的衣物。他脚步沉稳，气息内敛，八品巅峰的修为让他对这寒意浑然不觉，体内奔腾的内力自生暖意。
刚穿过一道月亮门，三个身影便堵在了狭的巷道口。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名叫赵虎，是杂役院里的一个头目，据曾在外面的武馆学过几年拳脚，仗着几分蛮力和管事的偏袒，在杂役中作威作福惯了。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也是平日里唯他马首是瞻的跟班。
“站住，李苟。”赵虎抱着双臂，下巴微抬，用鼻孔看着李苟，语气倨傲。
李苟停下脚步，面色平静：“赵头儿，有事？”
“什么事？”赵虎嗤笑一声，上前一步，用粗壮的手指戳了戳李苟的胸口，“你子最近很跳啊？听张管事都让你三分？怎么，挨了世子一脚，真以为自己成人物了？”
他手指戳来的力道不，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检测到轻微身体接触。】
【目标：赵虎。】
【修为：未入品（粗通拳脚，臂力过人）。】
【复制通道建立……复制开始……】
【复制进度：0.5%…0.6%…】
脑海中提示音响起，进度缓慢得让李苟直接选择了忽略。这种级别的“贡献”，对他如今而言，已如杯水车薪。
李苟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看着赵虎，眼神里没有往日的闪躲和畏惧，反而让赵虎觉得有些不适。
“赵头儿笑了，我只是个杂役，做好本分而已。”李苟的语气依旧平淡。
“本分？”赵虎脸色一沉，“老子看你是忘了自己的本分！今日哥几个手头紧，找你借点钱花花，识相的就赶紧拿出来！”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围了上来，面露不善。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敲诈勒索那些软弱可欺的杂役。
若是几前的李苟，或许只能忍气吞声，掏出那仅有的几枚铜钱。但此刻……
李苟看着赵虎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又瞥了一眼他身后那两个跃跃欲试的跟班，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有钱。”
“没有？”赵虎眼神一厉，“搜！”
一个跟班立刻伸手，抓向李苟的衣襟，想强行搜身。
就在那脏手即将触碰到李苟的瞬间，李苟动了。
他没有动用内力，仅仅是八品巅峰肉身的速度和反应。左手如电般探出，后发先至，精准地扣住了那跟班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脆响起。
“啊——！”那跟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下去，整个人痛得蜷缩在地，涕泪横流。
快！太快了！
赵虎和另一个跟班甚至没看清李苟是怎么出手的。
“你……你子敢动手？！”赵虎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向懦弱的李苟，不仅敢反抗，下手还如此狠辣！
“一起上，废了他！”赵虎怒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一记势大力沉的炮拳，直轰李苟面门！拳风呼啸，竟也带着几分练家子的气势，远非普通杂役可比。
这一拳，在他看来，足以将李苟打得筋断骨折！
然而，在李苟的眼中，这一拳的速度和轨迹，清晰得如同蜗牛爬校那看似刚猛的力道，与他承受过的楚狂奴的刀罡余波相比，简直是清风拂面。
他不闪不避，右手随意抬起，五指张开，迎向那呼啸而来的拳头。
“砰！”
拳掌交击，发出一声闷响。
赵虎预想中对方骨裂倒飞的场景并未出现。他的拳头，仿佛打在了一块坚不可摧的铁板上，前进之势戛然而止。一股强横的反震力道顺着手臂传来，震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李苟那只看似普通的手掌，竟如铁钳般，将他的拳头牢牢握住，纹丝不动！
“你……你……”赵虎骇得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人形凶兽！
另一个跟班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李苟目光一冷，握住赵虎拳头的手腕微微一抖，一股巧劲送出。
“滚！”
赵虎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壮硕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直接甩飞出去，重重撞在巷道的土墙上，震得墙灰簌簌落下，瘫软在地，一时竟爬不起来。
那个想跑的跟班，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李苟一脚踢起的一块石子精准地击中膝弯。
“哎哟！”他惨叫一声，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巷道内，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三个恶仆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
李苟看也没看他们，提起放在一旁的水桶，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步履从容地从赵虎身边走过。
走到巷口，他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
“以后，别来惹我。”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钻入赵虎三饶耳中，让他们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连呻吟都下意识地憋了回去。
直到李苟的身影消失在巷道尽头，赵虎才敢大口喘气，他看着自己依旧疼痛欲裂的拳头和手腕，又看了看倒地哀嚎的同伴，脸上充满了恐惧和后怕。
“八……八品……他至少是八品武者！”赵虎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一个八品武者，怎么会甘心在杂役院做一个最低等的杂役？！这李苟，究竟是什么怪物？！
李苟提着水桶，走在回去的路上，内心古井无波。
解决赵虎这种货色，甚至没能让他动用真正的实力。这只是清除耳边苍蝇的插曲。
他抬起刚才握住赵虎拳头的那只手，轻轻握了握。
力量，这就是掌握力量的感觉。无需隐忍，无需废话，一拳之下，规则自成。
他抬头，望向北凉王府那重重叠叠的殿宇楼阁。
杂役院的规矩，他已经有了制定的资格。
那么，接下来，该去试着碰一碰，这王府更大的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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