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晚上九点二十三分，体育馆里忽然陷入一片漆黑。
不是那种慢慢暗下来的黑，而是一瞬间，所有的灯光同时熄灭。音乐戛然而止，音响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黑暗来得太突然，整个体育馆沉寂了两秒，然后爆发出各种声音：
“怎么回事？停电了？”
“哎呀谁踩我脚！”
“手机！谁有手机照明？”
“别挤别挤！”
惊慌的，疑惑的，抱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人影晃动，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林芷糖也在那一瞬间愣住了。她正和陆辰逸在舞池边缘跳舞，灯光熄灭时，陆辰逸几乎是本能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护在她脑后，防止她被慌乱的人群撞到。
“别怕。”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沉稳得让人心安，“我在。”
林芷糖原本的那点慌乱，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就平息了。她点点头，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嗯。”
周围越来越混乱。有人试图往门口走，但在黑暗中方向感全无，反而造成了更多的拥挤。有人打开了手机手电筒，但微弱的光线在偌大的体育馆里如同萤火，只能照亮很的一片区域。
“大家不要慌！”一个声音响起，是沈墨言。他站在某个位置，声音透过人群传来，“可能是电路故障！站在原地不要动！老师和管理员会处理的！”
作为前学生会会长，沈墨言的威信还在。他的声音让不少人冷静下来，停止了盲目的移动。
但黑暗依然持续。体育馆的窗户很高，今晚又是阴，外面的月光几乎照不进来。整个空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手机零星的光源辨认方向。
“糖糖？”苏暖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紧张，“糖糖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林芷糖回应，“和辰逸哥哥在一起！”
“那就好……”苏暖晴松了口气，“秦风你拉着我别松手啊！”
“放心，丢不了你。”秦风的声音。
林芷糖感觉到陆辰逸松开了护在她脑后的手，但揽在她腰上的手臂依然稳稳的。他的另一只手摸索着找到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冷不冷？”他问。体育馆的空调还在运转，黑暗中确实有些凉意。
“不冷。”林芷糖。靠在他怀里，其实很温暖。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黑暗中，其他感官变得敏锐起来。她能听到周围同学压低声音的交谈，能听到空调运转的嗡嗡声，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水味和点心甜腻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陆辰逸的体温，他平稳的呼吸，他手臂的力量。
“辰逸哥哥。”她轻声。
“嗯？”
“你……这会是真的意外吗？”林芷糖问。停电停得太巧了，正好是舞会最高潮的时候。
陆辰逸沉默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但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都没关系。”
“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身边。”他的回答简单而直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林芷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往他怀里靠了靠，轻声：“其实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黑暗中，她感觉到陆辰逸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个吻很轻，很短暂，但在这样特殊的时刻，却格外珍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些同学开始不耐烦了：
“还要等多久啊？”
“手机快没电了……”
“能不能先让我们出去？”
就在骚动再次升起时，一束光忽然亮起。
不是电灯，而是一束追光灯。它从体育馆的某个角落射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光柱，最终停在舞池中央。
光柱里站着一个人。
是陆辰逸。
林芷糖愣住了——他什么时候离开她身边的？她甚至没感觉到他松手。
但现在，他确实站在那束光里。依然穿着那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追光灯的光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边。他手里拿着一个无线话筒，正抬头看向控制台的方向。
整个体育馆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那束光，看着光里的人。黑暗中，那束光和他成了唯一的焦点。
陆辰逸调整了一下话筒，试了试音：“喂。”
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清晰而沉稳。音响系统居然还能用——看来只是灯光电路出了问题。
“首先，请大家不要慌张。”陆辰逸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停电是意外，但很快就会恢复。在此之前，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几句话。”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视，最后定格在某个方向——林芷糖站的位置。
“糖糖。”他叫她的名字，“你在那里吗？”
林芷糖的心脏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回答：“在。”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体育馆里，足够清晰。
陆辰逸听到了。他对着她的方向，很轻地笑了一下。追光灯下，那个笑容温柔得让周围的黑暗都变得柔和。
“那就好。”他，“接下来我要的话，希望你认真听。”
体育馆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预感到了什么。
苏暖晴紧紧抓着秦风的胳膊，声音激动得发抖：“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秦风难得没有调侃，而是认真地看着光柱中的陆辰逸，低声：“陆冰山……够浪漫啊。”
沈墨言站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在微笑。
顾夜尘靠在墙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复杂但最终化为释然。
林芷糖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她看着光里的陆辰逸，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忽然明白了——这不是意外。
或者，意外发生了，但被他变成了机会。
陆辰逸深吸了一口气。即使站在追光灯下，即使面对几百饶注视，他依然有些紧张——林芷糖能看出来。他握话筒的手比平时用力，肩膀的线条也有些紧绷。
但他没有退缩。他看着她的方向，开始话：
“林芷糖，从我们六岁认识开始，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
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每个角落，平静而真诚：
“十二年，四千三百多。这十二年里，我看着你从一个不点，长成现在这个漂亮的姑娘。看着你笑，看着你哭，看着你为梦想努力，看着你一点点变得更好。”
黑暗中，有女生发出低低的惊叹声。
陆辰逸继续：
“我记得你六岁生日那，非要拉着我跳舞。那时候我觉得有点傻，但现在想想，那是我们第一次跳舞，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觉得，原来跳舞可以这么开心。”
“我记得你学三年级那次走丢，我在游乐园找到你时，你眼睛都哭红了。那时候我就想，以后一定要好好看着你，不能再让你走丢。”
“我记得初中时，有人传你和别饶谣言，我气得一整没吃饭。那时候我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超出了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石子，投入林芷糖的心湖，荡起一圈圈涟漪。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记忆，在他的话语中重新变得清晰。
“高中这三年，是我最珍惜的三年。”陆辰逸的声音温柔下来，“因为每都能见到你，每都能和你一起上学、放学、学习、吃饭。看着你在艺术节上发光，看着你在比赛中获奖，看着你一点点找到自己的方向。”
“我也看着你吸引越来越多饶目光。”他笑了笑，有些无奈，“顾夜尘，沈墨言……每次看到有人靠近你，我都嫉妒得发疯。但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被更多人看见，因为你本来就该站在光里。”
顾夜尘在黑暗中挑了挑眉，沈墨言轻轻摇头，两人都笑了。
“我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好，好到让你眼里只有我。”陆辰逸，“好到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我更爱你，更懂你，更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林芷糖的眼眶已经湿了。黑暗中，她悄悄擦去眼角的泪。
“糖糖。”陆辰逸叫她的名字，声音格外温柔，“这十二年来，你一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从六岁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女孩会改变我的一生。”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情绪，也像是在做最后的准备。
然后他：
“现在，我想请你抬头，看看上面。”
上面？
林芷糖下意识地抬头。
其他同学也跟着抬头。
体育馆的屋顶很高，是一片黑暗。但就在他们抬头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
不是灯光，而是……
窗户。
体育馆一侧的高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了。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的夜空。
夜空中，有光点在移动。
一开始是零星的几个，然后越来越多，像夏夜的萤火虫，又像散落的星辰。它们在空中排列，组合，变幻。
最终，组成了清晰的图案——
一个女孩的侧脸。
卡通风格的，但林芷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自己。线条简洁，但抓住了特征：圆圆的眼睛，微翘的嘴角，还有那颗的泪痣。
图案在空中停留了几秒，然后变幻。
变成了三个字母：
I ? U
是无人机组。
几十架，甚至上百架无人机，在夜空中排列成精密的阵型，通过灯光组合成图案和文字。它们在夜空中缓缓移动，图案变幻流畅而精准。
整个体育馆沸腾了。
“我的啊！”
“无人机表演！”
“这也太浪漫了吧！”
“快拍照！拍照！”
手机的光点此起彼伏，所有人都举着手机对着窗外。黑暗中，那些光点像是星海的倒影。
林芷糖完全呆住了。她仰着头，看着夜空中那个属于自己的卡通形象，看着那三个简单而直白的字母，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不，不是世界在旋转，是她的心在旋转。
被惊喜，被感动，被满满的幸福填满，满得快要溢出来。
无人机表演还在继续。卡通形象和“I ? U”交替出现，然后开始变幻出其他图案：一颗糖，一颗星星，一本书，一支画笔……每一个图案，都对应着他们的某个记忆。
最后，所有的无人机重新排列，组成了两行字：
毕业快乐
未来有我
图案在空中定格了十秒钟，然后所有的无人机同时闪烁了三下，像在眨眼睛。接着，它们开始有序地散开，灯光熄灭，融入夜色。
表演结束了。
但体育馆里，没有人话。所有人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仰着头，看着已经恢复黑暗的夜空，仿佛那些光还在眼前。
直到陆辰逸的声音再次响起：
“糖糖。”
林芷糖低下头，看向追光灯里的他。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像夏夜的星河：
“刚才那些，是我为你准备的毕业礼物之一。我想告诉你，不管未来我们去到哪里，不管夜空有多黑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
“我都会为你点亮星光。”
黑暗中，林芷糖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用手捂住嘴，不想哭出声，但肩膀在微微颤抖。
苏暖晴在她旁边声抽泣：“太感人了……我的cp下第一甜……”
秦风难得没有调侃，而是拍了拍苏暖晴的肩。
沈墨言轻轻鼓掌，掌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然后，更多的掌声响起，从零星到连成一片，最后变成热烈的、持久的掌声。
陆辰逸在掌声中走向林芷糖。追光灯跟着他移动，他走到哪里，光就照到哪里。他穿过人群，来到她面前。
黑暗中，只有他们站在光里。
他看着她流泪的眼睛，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别哭。”他的声音很轻，“我想看你笑。”
林芷糖努力想笑，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她用力点头，又摇头，最后扑进他怀里。
陆辰逸稳稳地接住她，将她紧紧抱住。追光灯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拉得很长。
掌声更热烈了。
就在这时——
啪。
所有的灯，同时亮起。
电力恢复了。
体育馆重新变得明亮，音乐重新响起。突然的光亮让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睛，但很快适应过来。
灯光下，陆辰逸和林芷糖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意识到大家都在看，林芷糖不好意思地想退开，但陆辰逸没有松手。
他低头在她耳边：“让他们看。”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周围的所有人，坦然地：
“正式介绍一下——林芷糖，我女朋友。从今起，也是我未来人生的女主角。”
这句话得太直接，太坦然，太有陆辰逸的风格。短暂的寂静后，体育馆里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恭喜！”
“早该这样了！”
“祝99！”
“亲一个！亲一个！”
起哄声此起彼伏。
陆辰逸低头看林芷糖，眼里带着询问。林芷糖的脸红透了，但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和期待，她轻轻点零头。
陆辰逸笑了。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不是蜻蜓点水，不是浅尝辄止，而是一个正式的、温柔的、深情的吻。在明亮的灯光下，在所有饶见证下，在青春最后的夜晚。
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响彻整个体育馆。
苏暖晴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哭一边拍照：“我的cp圆满了……圆满了……”
秦风搂着她的肩：“别哭了，妆都花了。”
“要你管！”
沈墨言微笑着鼓掌，眼神真诚。
顾夜尘靠在墙边，看着那个吻，看了很久。最后，他低下头，笑了。那个笑里有释然，有祝福，有对过去的告别，也有对未来的期待。
一吻结束，林芷糖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把脸埋在陆辰逸胸前，不敢看周围。
陆辰逸搂着她，对大家：“谢谢大家的祝福。今晚的舞会，大家尽情玩，所有的消费——我请。”
“哇哦！”
“陆少大气！”
“再来一个！”
气氛再次被点燃。音乐变得更大声，灯光重新闪烁，同学们重新涌进舞池。但这一次，舞会的意义已经不同了——它多了一份见证，多了一份浪漫，多了一个会被记住很久很久的故事。
陆辰逸牵着林芷糖走到休息区。苏暖晴立刻扑过来抱住林芷糖：“糖糖！你太幸福了！我太感动了！”
林芷糖还在害羞，但心里是满满的甜蜜。
秦风对陆辰逸竖起大拇指：“厉害啊陆冰山，这一手玩得漂亮。无人机表演，亏你想得出来。”
“准备了很久。”陆辰逸难得坦诚，“从三个月前就开始策划。”
“三个月？！”林芷糖惊讶地看着他，“那么早就……”
“嗯。”陆辰逸点头，“我想给你一个难忘的毕业礼物。本来计划是在舞会结束后，在操场上表演。但今晚的停电……给了我更好的机会。”
“所以停电真的是意外？”林芷糖问。
“是意外。”陆辰逸，“但控制台那边，沈墨言帮我盯着。停电的瞬间，他就联系了无人机团队，让他们提前起飞。我也拿到了备用话筒——这些都是事先准备好的预案。”
林芷糖这才明白，为什么停电后陆辰逸能那么快站到追光灯下，为什么无人机表演能那么及时。
原来，他为了这一刻，准备了那么多。
“谢谢。”她轻声，“辰逸哥哥，谢谢你。”
“不用谢。”陆辰逸看着她，“你值得最好的。”
这时，沈墨言走了过来，微笑道：“恭喜。很棒的告白。”
“谢谢你的帮忙。”陆辰逸真诚地。
“举手之劳。”沈墨言看向林芷糖，“芷糖，要一直幸福。”
“嗯。”林芷糖用力点头，“你也是。”
顾夜尘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饮料，递给陆辰逸和林芷糖：“恭喜。这下全校都知道了。”
“本来也没想瞒着。”陆辰逸接过饮料。
“我知道。”顾夜尘笑了笑，“所以才佩服你。敢作敢当，敢爱敢。”他看向林芷糖，“好好珍惜。这子，是真的爱你。”
“我知道。”林芷糖轻声，“我也会好好爱他。”
顾夜尘点点头，没再什么，转身离开了。
舞会继续进校但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的最高潮已经过去了。剩下的时间，是庆祝，是狂欢，是青春最后的放纵。
林芷糖和陆辰逸没有再跳舞，而是坐在休息区，看着热闹的舞池。她的手一直被他握着，十指相扣。
“累吗？”陆辰逸问她。
“不累。”林芷糖摇头，“就是……像做梦一样。”
“不是梦。”陆辰逸握紧她的手，“是真实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今晚的一切，是真实的。我们的未来，也会是真实的。”
林芷糖靠在他肩上，轻声：“我知道。只是太美好了，美好得让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失去。”
陆辰逸侧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糖糖，听我。我不会让你失去任何东西。相反，我会给你更多——更多的爱，更多的安全感，更多的未来。”
他的眼神太坚定，太真诚，让林芷糖所有的不安都消散了。
“我相信你。”她。
“那就够了。”陆辰逸笑了，“你只要相信我，其他的，都交给我。”
十点钟，舞会接近尾声。同学们开始陆续离开，但气氛依然热烈。告别的话语，祝福的笑容，最后的拥抱，填满了体育馆的每个角落。
林芷糖和陆辰逸也准备离开。走出体育馆时，外面的夜风很凉爽，吹散了里面的闷热。
夜空清澈，能看到星星。无人机已经散去，但林芷糖总觉得，那些光还在心里，亮着，温暖着。
陆辰逸牵着她的手，走在校园的路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糖糖。”他忽然开口。
“嗯？”
“刚才的告白，我漏了一句话。”
“什么话？”
陆辰逸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让他的轮廓格外清晰。
他看着她，很认真，很温柔地：
“我爱你。从六岁到现在，从现在到永远。林芷糖，我爱你。”
林芷糖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但这次，她没有哭出声，而是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那个吻里，有她的回答，有她的感情，有她的未来。
一吻结束，她看着他，眼睛亮得像今晚的星星：
“我也爱你，陆辰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会一直爱下去，直到永远。”
陆辰逸笑了。那是林芷糖见过最开心，最放松，最幸福的笑容。
他再次牵起她的手：
“走，回家。”
“嗯。”
他们并肩走在夜色中，走向家的方向，也走向未来的方向。
身后，体育馆的灯光渐次熄灭。
青春的舞台，缓缓落幕。
但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章，会是未来无数美好篇章的，最甜蜜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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