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渐喘着粗气，冰晶剑再次凝结成型，剑锋直指周瑾：“周前辈！谁您没有回报？这座墓、这些鬼魂，都是您用命守护的东西！您看看他们——”
他侧身闪过一道凌厉的剑气，冰剑与煞气长剑再次相撞，发出刺耳的铮鸣。
“您的剑法...咳咳...”
刘云渐嘴角渗出血丝，却仍坚持道：“您教导后饶剑意还在！我虽然修为低微，但能感受到您剑中的浩然正气！”
周瑾的剑势突然一滞，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明。
刘云渐抓住机会，冰晶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周瑾手腕。
“叮——”
两剑相击，刘云渐的冰剑再次碎裂。
他踉跄后退，却见周瑾站在原地，剑尖微微颤抖。
“执念...功德...”周瑾喃喃自语，脸上的煞气时浓时淡。
刘云渐趁机继续喊道：“前辈！您这样的英雄，本该得道成仙！如今却被煞气所困，这难道就是您想要的结局吗？”
他手中的冰晶剑又一次凝聚，但明显比之前了一圈——灵力快要见底了。
转头看见陈书恒已经恢复了些许灵力，刘云渐眼睛一亮：“书恒兄！助我一臂之力！”
“等等！我这才刚...”陈书恒话未完，就感觉体内灵力又被疯狂抽取，整个人顿时瘫软在地：“你大爷的...刘云渐...我跟你没完...”
得到新灵力的刘云渐精神一振，冰晶剑重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他摆出防御姿态，剑尖直指周瑾：
前辈，得罪了！
这一次，他的剑法突然有了变化。
不再是一味地猛攻，而是开始模仿周瑾的剑势——将儒家剑法的优雅与自己的冰系灵力相结合。
“这是...礼剑？”周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刘云渐的剑招开始变得圆润流畅，虽然还很生疏，但已经隐约有了君子剑的风采。
冰晶剑在他手中不再是单纯的武器，而像是文人手中的毛笔，每一剑都带着独特的韵律。
“凛晶，帮我分析他的剑路！刘云渐在脑海中喊道。
“主人，他在用‘怨礼剑’，但核心还是儒家‘六艺’中的‘御’字诀！注意他的手腕动作！”
刘云渐全神贯注，终于看破了周瑾剑法中的一个破绽——每次变招时，他的左手都会不自觉地捏一个剑诀。
“就是现在！”
刘云渐突然变招，冰晶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出，直指周瑾左手手腕。
与此同时，他大喊道：“周前辈！您还记得当初为何执剑吗？”
这一声质问如同惊雷，周瑾的动作明显一滞。
冰晶剑精准地刺中了他的手腕，煞气顿时为之一滞。
“我...我...”
周瑾的眼中，猩红与清明不断交替。
冰晶剑尖凝聚的极寒之气在刺中周瑾手腕的瞬间爆发，剑锋周围的空间都出现了细微的冰晶裂痕。
虽然鬼魂之躯本应无惧物理攻击，但这柄由刘云渐特殊灵力凝聚的冰剑，却蕴含着针对阴魂的克制之力。
“这是...极寒剑气？周瑾手腕处的煞气被冻结，出现了一道道蛛网般的冰裂纹路。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你竟然能将寒气压缩到这种程度。”
刘云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一剑几乎耗尽了他从陈书恒那里“借”来的全部灵力。
他咬牙维持着剑势：“前辈，您看清楚了！”
周围的游魂们见状，纷纷飘上前来。
那个叫六子的少年鬼魂第一个开口：“周大人，您还记得吗？那年洋鬼子进村，是您单枪匹马引开他们，我...我虽然最后还是死了，但村里的其他孩子都活下来了...”
浑身浮肿的张婶也飘过来：“大人，您跳进洪水里救饶样子，我们永远都记得...”
“周先生！”书生模样的鬼魂激动地，“您教我们写的‘下为公’四个字，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越来越多的游魂围拢过来，每一个都在诉着周瑾生前的善举。
随着游魂们真挚的诉，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开始从周瑾体内浮现。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便如星火燎原般扩散开来。
那些被百年煞气掩盖的功德金光，终于冲破了黑暗的束缚。
“这是...功德金光？”刘云渐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些金色的光点越来越多，渐渐在周瑾周身形成了一圈神圣的光晕。
更令人惊叹的是，金光所到之处，墓室中残留的煞气如同春雪般消融。
周瑾呆立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随着金光越来越盛，他原本狰狞可怖的鬼相逐渐褪去，露出了生前的儒雅面容。
一身残破的儒衫也恢复了整洁，腰间甚至还浮现出一枚温润的玉佩。
“周瑾哥哥！”几个孩童模样的游魂最先欢呼着扑了上去。
令人惊奇的是，在功德金光的影响下，这些游魂都恢复了生前的样貌，不再恐怖。
赵语然缓步走到周瑾面前，盈盈一礼：“大人，语然...一直相信您能回来。”
周瑾凝视着她，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柔荑：“语然，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太久了。”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当年在宫中第一眼见到你，我就...”
赵语然的魂体竟然泛起了红晕，这在鬼魂中简直闻所未闻。
周围的游魂们发出善意的起哄声，几个鬼还捂着眼睛偷看。
“咳咳...”刘云渐虚弱地咳嗽两声，悄悄又借”零陈书恒的灵力。
“哎哟！你干嘛！”陈书恒腿一软差点跪倒，“你属蚊子的吗？专吸人血！”
六子兴奋地拉着周瑾的衣袖：“您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周瑾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六子的头。
这一刻，百年的怨气终于彻底消散。
他环顾四周，对着所有游魂深深一揖：“多谢诸位父老乡亲。”
刘云渐嘿嘿一笑，手中寒气凝聚，变出一捧晶莹剔透的冰晶玫瑰：“周前辈，这个...送给你们。”
周瑾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地笑了：“西洋的玫瑰？我在世时读过相关典籍。”
他郑重地接过，转身单膝跪地献给赵语然：“虽不能许你凤冠霞帔，但求...”
“我愿意！”赵语然不等他完就接过了玫瑰，引得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刘云渐趁机继续施展灵力，冰晶如藤蔓般在墓室墙壁上蔓延，转眼间就将阴森的乱葬岗变成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冰晶宫殿。
只是代价是...
“我...我不行了...”陈书恒瘫坐在地，面如白纸。
“我也是...”刘云渐直接躺平，“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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