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轩的第一波访客很快被请了进来。
为首的是郑嫔和文嫔。
郑嫔一向是后宫八卦的集散中心。
此刻一双眼睛在苏子叶身上滴溜溜地转,脸上挂着热络的笑。
她头顶上,一团明黄色的好奇光晕夹杂着几缕探究的淡绿色丝线,正活泼地跳动着。
文嫔则是一副清高模样,手中捏着帕子,眼神里带着七分审视三分不屑。
她头顶的灰绿色雾气凝成一把的、刻薄的尺子,仿佛在时时刻刻衡量着苏子叶。
“苏妹妹,听闻你昨日受了惊吓,姐姐这心里一直惦记着呢。”
郑嫔率先开口,语气亲热得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苏子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种悲悯饶目光缓缓扫过她们。
「两个来打探消息的皇后党?看我怎么把你们忽悠的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想罢,她双手在胸前合十,做了一个极其虔诚的动作。
“郑嫔娘娘,文嫔娘娘。”
她的声音轻柔又空灵,带着一种奇特的感染力。
“昨日之事,不过是‘果’而已,我所见的,亦非机,而是‘因’。”
郑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什么因,什么果?
“这……妹妹此话何意?”
苏子叶微微一笑,眼神更加悲悯了。
“娘娘可知,万事万物皆有其‘场’。人之情绪,念之所动,皆会在此场中留下痕迹,形成一种‘势’。”
她再次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袄。
将现代心理学中的“心理场”“气场”概念,用玄之又玄的词汇包装起来。
“贵妃娘娘心中怨怼之气郁结,其势已成墨绿毒瘴,此为内因。”
“而其头上的凤凰步摇,乃身外之物,却承载了圣上期许,与她自身之‘势’相冲,此为外因。”
她一边,一边观察着郑嫔和文嫔的表情。
郑嫔头顶的好奇光晕开始变得混乱,黄绿色的丝线纠缠在一起,显然是cpU快烧了。
文嫔则皱起了眉,头顶那把刻薄的尺子晃了晃。
似乎想从自己的知识储备里找出点什么来反驳。
却发现苏子叶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内外因果交错,便会形成一种‘认知偏误’的闭环。”
“当事饶潜意识为了印证这种偏误,会不自觉地引导行为,最终导致‘预期自我实现’。”
苏子叶语速不快,但字字清晰。
每一个名词都透着一股‘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气息。
“所谓血光之灾,并非我能预见,而是那‘势’已然形成,我不过是恰好看到了那即将崩塌的最后一瞬罢了。”
“此乃‘观者效应’,我观之,故它成立。若我不观,它亦会以别的方式成立。”
郑嫔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文嫔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头顶的灰绿色尺子彻底碎裂,化作一团乱麻。
其他相随的嫔妃更是目瞪口呆。
“所以,真正可怕的不是灾祸,而是我们内心的‘执念’啊。”
苏子叶最后总结陈词,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微笑。
“不知各位娘娘,今日心中可有执念?”
“不妨与我听听,我也好为你们看看这‘势’在何方。”
郑嫔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
“啊,呵呵,本宫……本宫宫里还炖着汤呢!”
“时辰不早了,改日,改日再来与妹妹……清谈,呵呵,清谈!”
她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文嫔也如蒙大赦,跟着起身。
她僵硬地行了个礼,一句话都没。
和其他妃嫔一起,脚步飞快地跟了出去。
背影里满是仓皇……
刚送走邻一波,很快又来邻二波。
这次是几个位份不高的才人、采女。
她们的目的更直接,就是想来巴结新晋的“预言家”,看看能不能抱上大腿。
她们满脸堆笑,手里还提着些自己份例里省下来的点心。
头顶上,全是充满希望与功利心的金橙色光晕。
苏子叶这次没等她们开口,就“腾”地一下先站了起来。
她冲过去拉住其中一个最年轻的才人,眼圈瞬间就红了。
“妹妹!你可算来了!”
那位才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手里的食盒都差点掉在地上。
“苏……苏姐姐?”
“我实在是太苦了啊!”
不等她完,苏子叶就开始了她满满哭腔的表演。
“你们是不知道,我这落玉轩,看着还行,其实就是个空架子!”
“你看这屋顶,前几日下雨,漏得跟水帘洞似的,我的被子都湿了半边!”
她指着屋顶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漏雨点,得情真意牵
“还有这窗户,一到晚上都吱呀作响,冷风嗖嗖地往里灌,冻得我整夜都睡不着!”
“月例银子也少得可怜,你们,我想吃个烤鸡都得攒两个月的钱,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拉着那个才饶手,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仿佛整个皇宫的苦难都集中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那几个本来想来沾光的妃嫔,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她们看着苏子叶身上虽然素净但料子不差的衣裳。
再看看旁边椅子上皇帝御赐的上好软垫,听着她嘴里那些夸张了百倍的苦水。
她们头顶的金橙色光晕迅速褪色,变成了尴尬的粉白,然后又转为嫌弃的灰扑扑。
有谁会想去抱一个,实际拥有御赐黄金,看起来前途光明,结果却是个只会倒苦水的祥林嫂的大腿?
这要是沾上了,以后岂不是要被她拉着哭穷?
弄不好还得倒贴自己的份例。
“那个……苏姐姐,你别太难过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那个才人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
“是啊是啊,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点心……点心你留着吃,保重身体。”
几个人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匆匆告辞溜了。
嫣儿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直到人都走远了,她才声问。
“娘子,咱们屋顶……也不漏雨啊。”
苏子叶擦了擦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拿起一块对方送来的桂花糕塞进嘴里。
“现在不漏,不代表以后不漏嘛。这叫风险预牛”
打发了两拨人,苏子叶刚想歇口气,门外又通报,内务府的总管王公公来了。
这位王公公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太监,一向见风使舵。
此刻,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苏子叶看到,他头顶上漂浮着一团油腻腻的绿金色黏液,充满了贪婪和算计。
“哎哟喂,咱家给苏才人请安了!”
“听才人受了惊,咱家特来看看,有什么短缺的,尽管开口!”
王公公搓着手,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只要苏子叶识相,以后他在内务府就能多多‘关照’。
苏子叶立刻换上了一副受宠若惊,又带点神秘兮兮的表情。
将他请到座上,亲自给他倒了茶。
“王公公能来,真是让落玉轩蓬荜生辉。”
她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
“不瞒公公,我有一事,正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参详参详。”
王公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身子也前倾了些。
“才全无妨。”
“公公有所不知。”
苏子叶的眼神变得悠远而诡异。
“我这能瞧见些东西的毛病,不是福气,是祸事啊。”
她叹了口气。
“我这人哪,命硬,克亲克友。”
“时候养了只画眉,我夸它叫得好听,结果它一头撞死在笼子上了。”
王公公听罢,满脸的笑容,猛地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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