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
像是有一百个工匠在脑子里同时施工。
凿子、锤子、锯子,各种工具轮番上阵。
吵得她不得安生。
苏子叶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帐顶繁复精致的龙纹刺绣。
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在晨光下闪着威严的光,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龙?
这不是澄光殿?
一个激灵,苏子叶瞬间清醒了大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冷沉静的龙涎香。
还混合着一股……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酒气和汗味。
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充满了故事感的味道。
她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身上的宫装早已不知去向,只穿着一件凌乱不堪的月白色中衣。
衣襟被扯得大开,露出的肌肤上甚至还能看到一些不正常的绯红印记。
视线再往旁边一扫,她彻底傻眼了。
床边地上扔着一个铜盆。
里面的水已经浑浊不堪。
一块毛巾被拧成了麻花状,凄惨地搭在盆沿上。
不远处,一件金色龙纹刺绣的玄色的龙袍被随意地扔在椅搭上。
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
她的右手手腕上,竟然还松松地系着一根柔软的宝蓝色丝带。
丝带的另一头,被绑在榴刻着龙头的床头立柱上!
“轰——”
昨夜的记忆碎片疯狂组合。
太后那张慈祥又暗藏算计的脸。
湿帕擦过手心时的瞬间催化。
腹那股轰然炸开的热流。
以及贺兰掣那张夹杂着怒火与欲望的俊脸……
完了。
全完了。
苏子叶抱着脑袋,内心弹幕瞬间刷满了整个屏幕。
「我滴个亲娘嘞!这现场……也太惨烈了吧!」
「这水,这毛巾,这捆绑play……」
「我不仅酒药之后失谅,还把老板给办了?而且看这架势,我们还玩得很花?」
「我的约会恋爱呢?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我的咸鱼躺平人生呢?」
「关键是,苏家的仇还没报呢呀,怎么就直接快进到强制爱环节了?他还能认账吗?这剧情发展也太不讲武德了!」
她颤抖着伸出左手,努力解着右腕上的丝带,却始终笨拙的解不开。
想必,昨那药效太猛,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肯定是对着贺兰掣又抓又咬又扑又啃了。
不然以皇帝佬儿那掌控一切的性格,怎么会用上这种情趣……
啊不,限制级的手段?
他肯定被我折腾得够呛,现在指不定在哪儿盘算着怎么炮制我呢!
「完了,原主的仇还没报,躺平大业还没实现,命儿就被自己玩完了……」
就在苏子叶疯狂脑补自己的一百种死法时。
寝殿内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贺兰掣只穿着一件玄色丝质寝袍,衣襟松松垮垮地系着。
湿漉漉的黑发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显然是刚刚沐浴过。
这个形象……
不要太诱人!
苏子叶狠狠鄙视了一次自己的花痴脑……
贺兰掣一手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一夜未眠,让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青影。
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却比长白山顶的千年玄冰还要冷上三分。
他直直地射向苏子叶,不带丝毫温度。
苏子叶被他看得心头一颤,立刻缩了缩脖子。
像只做错了事被主缺场抓包的猫。
「这是要秋后算漳节奏哇,看他这眼神,活像我是个欠了他八百万不还的老赖!」
「完犊子了,我这算是睡了霸道总裁还不认账吗?可我断片了啊!」
贺兰掣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
他将托盘“砰”一声放在床头柜上。
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福
他的目光扫过苏子叶右手腕上被丝带勒出的浅浅红痕,和被她自己解的非常凌乱的绳扣。
眸色又暗了几分。
他伸出手,动作却与他冰冷的表情截然相反。
那双手带着一种异样的轻柔,轻轻地解开的那条该死的丝带,攥进了掌心。
这一个轻柔的动作,在苏子叶看来,好比是呈堂证供!
她更慌了。
自己这清白,怕是跟昨晚的理智一样,早就离家出走了。
贺兰掣将那碗黑漆漆的醒酒汤推到她面前。
“喝了。”
这语气,这态度,活脱脱一个‘办完事就不认人’的渣男典范。
她问都不问这是什么药,就猛地端起碗,视死如归地一口闷了。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压不住心里的苦。
看着她这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贺兰掣眼底划过一抹复杂难辨的光。
他忍了一夜的煎熬,对抗着药物作用下的她无意识的撩拨。
几乎耗尽了所有的自制力。
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为了守护她的意愿,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人交战。
那会显得他很……狼狈。
骄傲的帝王,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失控的软肋被窥见。
尤其,还是他心仪的女人。
所以,他只能用接下来的进攻来掩饰。
“你与七弟,究竟有何瓜葛?”
冰冷而突兀的问话,‘噗’地灌进了进了苏子叶混乱的脑海里。
“啊?”
苏子叶直接被问懵了。
她预想了无数种他的开头语。
比如:“昨晚你很热情”、“你该当何罪”、“你满意吗”?
甚至是“你要对朕负责”!
但万万没想到,贺兰掣开口第一句,问的居然是贺兰执!
「什么情况?秋后算账也得对上正主啊!」
「他这是……吃醋了?不对,这情绪不对。」
苏子叶心里乱糟糟一片。
她飞速购买并启动了‘情绪显形卡’。
只见贺兰掣头顶的光晕,像被打碎的琉璃灯盏,七零八落地炸开了。
一条墨蓝色的幼龙蜷缩在最底层,鳞片黯淡无光,像是整夜未眠的倦意凝成了实质。
它的身躯压得很低很低,几乎要贴着他的发顶,透着一股子不出的压抑。
龙身之上,缠绕着一圈圈灰绿色的藤蔓状光影,那是猜忌,是试探,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拔不出来。
最要命的是那簇暗红色的火苗。
它在龙爪间跳跃着,明明烧得旺,却被那条墨蓝色的幼龙死死攥在掌心。
硬生生地压着,不让它窜出来。
火苗的形状也很奇怪。
不是向四周扩散的,而是像一根拉长的丝线,笔直地指向宫外,肃王府的方向。
可这火又不单纯。
它烧得很别扭,像是想往外冲,又拼命往回缩。
火焰的边缘泛着一层淡淡的粉紫色雾气。
那是尴尬和心虚,混着点儿不好意思承认的醋意。
搅和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
苏子叶盯着那团光晕看了三秒。
她咽了咽口水。
信息点一:他很累。昨晚大概率没睡好,甚至可能没睡。
信息点二:他很生气,还迎…嫉妒,但目标主要是贺兰执。
信息点三:他对我的情绪主要是灰绿色的猜忌,而不是占有后的满足或者厌恶。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大胆到让她自己都觉得离谱的猜测浮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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