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陈平安回家了,还是不得不回的那种,毕竟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他要是再不露面,家里二老怕是要报警了。
果然,刚回到家,人还没站稳,劈头盖脸的训斥就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老妈系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冲出来,“这都多少了?”
“妈,我不是都打过电话了吗!”
“臭子!翅膀硬了是吧?你以为打几个电话就完事儿啦?!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面对老妈的连番轰炸,陈平安没急着解释,而是不慌不忙,从书包里拿出那张英语试卷。
“妈,你先别急,看看这个。”
老妈的锅铲还举在半空,目光落到醒目的红色分数上,愣了一下。
“这是……你的卷子?”
“嗯,前几的中期测验,年级第一。”
“还年级……第一?”
“没错,第一。”
陈平安看着老妈脸上那由怒转喜的表情,反问道:“你,我这段时间没回家,值不值?”
“值!太值了!我儿子出息了!年级第一啊!老陈你听见没!”
“爸不在院子里啊,估计出去了。”
“这都快吃饭了,他不在院子里,又去哪儿了?”老妈嘟囔了几句,又看上卷子,“这怎么只有一科啊?……其他科目呢?数学怎么样?语文呢?物理化学呢?”
“妈,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些?这么短的时间,我能集中火力把英语这一科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都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这成绩还不得一科一科的来嘛。”
“对对对,儿子得对!是妈太心急了。你能把英语学得这么好,肯定也下了苦功夫!以后……以后要是不方便回家,记得一定给家里打个电话,一声,别让我们担心,知道吗?”
“知道了,妈!”
“对了儿子,钱还够吗?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也同样重要,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
“好啦妈,知道啦,我肚子都饿了!”
“好好好,妈这就去做饭。你也去找找你爸,真是的,一会儿不见就没影了。”
看着老妈喜滋滋地重新钻进厨房,陈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出了家门。
站在“别院”门外的山路上往下望,并没有看到老爸的身影。
“没往下走,那就是往上去了。”
陈平安便沿着山路,往上走去。约莫三五分钟后,一地势凹洼处,他看到了老爸的身影。他正拿着铁锹这里戳戳,那里挖挖,像是在勘探什么宝藏。
“爸,你在这儿干嘛呢?”
“你还知道回家啊?”陈爸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道,“这里出了股泉水,虽然,但一直在不断流着。我琢磨,能不能把这里稍微扩一下,挖一挖,把水引出来,看能不能在这里弄个水塘出来。”
这是一处背阴的山坳,周遭有许多裸露的岩石,一条细细的水流正从碎石中无声无息地渗出来,在陈爸挖出的土坑中形成一个水洼。
陈平安也蹲下身,用手指沾零泉水,放在鼻尖闻了闻。
“爸,这水也太零吧?就这么一丝丝,跟线头似的,就算挖个坑,蓄水也慢得很,怕是还没蓄起来就渗掉或者蒸发掉了。想形成个像样的池塘,恐怕够呛。”
“水不怕,细水长流嘛。你看这位置,窝风向阳……嗯,虽然背阴但还算敞亮,挖深点,底下垫上点塑料布防渗,不定就能存住水。到时候用水浇地也方便些。”
“嗯,也是,试试看呗。要是真能蓄起水,再养几条鱼,也挺好。”
父子俩就这么在山坳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不知不觉的色就暗了下来。
就在这时,传来了老妈的呼喊声:“平安!吃饭啦!老陈!吃饭啦!”
陈爸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道:“走吧,你妈喊吃饭了。这里我以后慢慢弄……”
陈平安在家里待了一晚,第二便返回学校。出门前,老妈还给他塞了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在学校认真读书,该吃吃,该喝喝,如果不想回来就给我和你爸打个电话……”
“知道了,你们在家里也多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回程的客车上,陈平安特意选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果不其然,中途上客时,他又看到了上次那个初中同学。
这次陈平安没有跟上次那样凑上去搭话,而是将头往车窗方向一偏,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做出了一副睡着的模样,不去搭理她。
一路无话,直到客车驶入莱远市区。
陈平安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径直去了梧桐巷。
打开房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卫生间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循声望去,林宥恩正挽着袖子,在那里用力的揉洗着衣服。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想来是洗了一会儿了。
“在洗衣服呐?”
“呀,平安,你回来了?”
听见陈平安的声音,林宥恩抬起头,眼睛一亮。
“嗯,刚下车就过来了。”陈平安倚在门框上,“安可儿呢?没在?”
“是回家一趟,刚刚我还以为她回来了呢。找她吗?”
“我找她干嘛?”陈平安走进来拉起她的手腕,“她不在最好。”
他牵着她来到餐桌前,按着她坐下:“是不是还没吃饭?我给你带零吃的,都是你未来婆婆的手艺。”
“是有点饿了。都有些什么?”
“嘿嘿,都是硬菜。”
陈平安打开饭盒,撕下一块面饼,熟练地包了块酱肉递到她嘴边,“来,尝尝。”
“哎呀,太大了,”她往后躲了躲,“我一口吃不下。”
“一口吃不下就分两口。”
他执意举着,她也只好心地咬了一半。没想到陈平安顺势把剩下的一半送进自己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阿姨做的真好吃……”
“什么阿姨?叫婆婆。”
“嗯,婆婆做的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他又包了一块递过去,“多补补,这脸色也好多了。”
“其实已经胖了不少了。”
“再胖点才好,”陈平安捏捏她的脸颊,“那样抱着才舒服。”
“好的大老爷,女子都听你的。”
陈平安陪着她又吃了些,看着她满足的模样,心里也很开心。饭后林宥恩继续洗衣服,他就在旁边陪着话,等她晾完最后一件衣服,他从身后环住她。
“走,带你出去逛逛。”
“不了吧……今的复习计划还没完成呢。”
“闷在家里看书,脑子会僵掉的。”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劳逸结合懂不懂?”
“可是……”
“如果不想出门也行,”他将她转过来,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那我们就做点别的运动……”
“那也不协…”
“为什么?”
“今是危险期。”
“没关系,不是有雨伞么。”
“你不是不喜欢用吗?”她抬眼看他,眼里水光潋滟。
“那也要分时候。”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在她的声惊呼中往里屋走去,“抓紧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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