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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姜无衣放缓脚步，皱眉扭头看去。
“少了些？可是衙门里未曾足额发放？”
中年男人一张老脸顿时苦了下来，满是无奈的开口解释道：
“若只是衙门里克扣了些倒还好，偏偏这是朝廷下的旨意，不止清水县一处，各地大衙门里的官吏都被削了银子，去年兄弟们每月还能领五钱银子，今年拿到手的可就剩下三钱银子了，这不想法子从其他地方补足，只怕是养活自个都难！”
“不手底下的兄弟们，就是属下也得私底下寻条财路，否则靠着官家每月那七八钱银子，如何能养家一家老。”
“竟有此事？”
姜无衣不禁在心中思索起来：
“从古至今，不是被逼到急眼的地步，从来没有哪个朝廷愿意去削减地方官吏的俸银，如今下还算太平，国库不该如此紧张才是啊！”
作为来者，他深知如巡役这些衙门中最底层的存在，每个月到手的银钱也只是堪堪够用，哪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朝廷丧心病狂到在这些不入流的吏身上节约开支？
看似一年就能节约下数十万两银子，可长久来看，这是实打实会动摇国本的事情，自己尚且能想明白其中关键，庙堂上一众大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原本还以为是衙门里有人从中作梗，却不曾想到会是如此原因，也难怪自己在巡检房门外的时候，另一名巡检甚至敢明目张胆向商队管事讨要银钱。
跟在身旁的中年男人并未注意到他古怪脸色，而是自顾自的大倒苦水：
“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咱们巡检房倒还算好，守着商道所在勉强也能混口饭吃，其他几房的兄弟们那都饿疯了，上到管事的主事，下到底下的人，都想尽办法不放过任何一个捞银子的机会，有几次甚至跟手下的兄弟起了冲突，再这么下去，我看衙门里能干活的人也没几个了。”
罢，他心地看向姜无衣，注意着对方神色变化。
这一番话不仅是当面吐苦水，也是想提前铺垫一手，好让这位姜主事日后能有个心理准备。
察觉到他的动作，姜无衣收起心底思索，恢复了先前平淡神情。
“无论是否动摇国本，这些事都不是我能够改变的，不过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在巡检房中收拢一波人心，倒也能省去不少功夫。”
他如此想道。
对于底下的人，与其晓以大义、通以情理，都不如实打实的利益来得管用！
毕竟当巡役也不过是混口饭吃，谁能让他们吃饱饭，他们自然就会听谁的。
姜无衣正要吩咐一旁的中年男人，张张口才发现自己到了这会居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姓。
中年男人看出他的欲言又止，连忙赔笑道：
“大人，属下姓王，单字一个梁，另外那人姓张，取了个贱名叫张二狗。”
“大人可是有话要吩咐属下？”
姜无衣清了清嗓子，淡然道：
“明日一早，你将巡检房的所有人都聚集起来，等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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