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探着头朝着大门里看了一眼：“等他爹回来吧！李百凡……算了，这孩子还，也做不了主”。
“啊”！应无劫故意的一惊一乍：“怎么？这孩子不当家啊？这主家当初雇我们的时候的明白，是让我们来了找这孩子，听他孙子李百凡的呀”！
“唉，一个毛头孩子能做什么主，李千圣也得着信儿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看着应无劫那带着疑惑的表情，这位接着又道：“唉，这事儿出来也不怕两位笑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爷仨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啊，都不对付。”
应无劫看了老韩一眼，那意思是“这爷仨有故事啊”！
“唉，两位， 听你们这话的意思，李家的这爷俩你们都不认识，那你们是怎么得到的信，谁雇你们来的”？
“啊”！应无劫张嘴就来：“李老爷子呗！昨儿李老爷子找的我们呀，谈好了要吹丧的曲目，扔下定钱就走了。临走前告诉我们今傍黑儿来，来了，听李百凡安排”。
应无劫纯属胡袄，围着他的这些人脸儿可都吓绿了。因为按照时间推算，这李老头昨已经是个死人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鸟兽散。除了这中年大哥心神不定的还在这儿陪着，帮忙的乡亲一看差不多了，该散的全散了。
留下的都是身上有差事的，比如负责给锅头挑水抱柴的，灶上不熄火，他们也不能撤。
应无劫看似随意的在这胡袄，眼睛耳朵可一刻都没闲着。再过一会儿，这院里院外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刚才盯着他们的那个家伙，也随着人群一起撤了。
亥时刚到，一个中年男人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作陪的大哥，看到这个男人跟看到救星似的，激动的蹭就站起来了：“千圣啊！你可回来了，赶紧的哭两嗓子，回去看看你爹吧。看一眼少一眼了，明一下葬，这一辈子再也不相见了”。
“唉，对了”。这大哥把手导向了应无劫和老韩：“这两位是你爹亲自请来吹丧的，有什么事儿你们定吧！我先撤了……”
该交代的交代完以后，大哥一路跑的就蹽了。
这李千圣拿眼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一番，拱手抱拳：“两位辛苦，受累了。路上弯多马急，路上还顺当不”？
“应该的，东家别客气”。应无劫同样的抱拳拱手：“路上弯多，咱技术好。车急马快，咱走得稳”。
“两位先歇着，我先进去处理处理家里的事儿。”李千圣看看应无劫这个手势，点着头道：“甭管这调子响不响，好的酬金分文不少”。
“哎，您先忙您的去，有事儿您招呼”。
这李千胜进了院儿，直接奔着那棺材就去了。屋里找出两根黑麻绳，直接一甩一头就探进那似井的灶坑，然后猛地向上一提。一具略带漆黑的尸首就被他给提了上来，单手一拍这棺材就放平了，随后把这尸首放进了棺材，又抱起棺材盖子，把这棺材封好。
就看他轻轻的一发力，就把这棺材推进了灵棚之下。
他一个人干完这一切也不过是两分钟，一连串的动作可以是如行云流水，那叫一个潇洒利落。眼神不好的，你都看不清楚他的动作。这几百斤重的大棺材在他手里跟玩具似的，干完这一切，气不喘脸不红，可见这不是一般人啊！
李千圣弄好了直接就进了屋，只留下李百凡一个人在外面守着。
没一会儿管事的大了也回来了，给他俩的桌上放了不少的吃食，外带两条烟两瓶酒。嘴里又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带着几个人匆匆的进了院儿，进了正屋之后就没再出来，看样子是在商量什么事。
老韩过去看了两眼，也就退了回来。声道：“这李家不简单呀！这听着像是黑话，难道他们家这是改挖坑了”？
“谁知道呢？我也是胡诌的”。应无劫四下瞧了一眼，悄声道：“你掩护我，我去跟他家的这孩子聊聊”。
“你怎么聊？我瞅这孩子都快熬不住了，搁那儿坐着头低着，都不怎么动换”。
“这样更好，这样更容易入梦”。
“你还会这个啊”！老韩惊讶道。
“别大惊怪的”！应无劫找来两条板凳并排放好，在上面盘腿一坐，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是阳魂出窍。
老韩坐在旁边玩着手机，喝着茶水，给他打个掩护。就算有人路过或者看见，也只会以为这两个人是酒足饭，现在搁这儿打盹儿。
飘飘悠悠的应无劫就到了李百凡面前，这孩子确实是熬不住了。不过话回来，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熬不住。你别看有人打麻将，一打能打个一一宿，还有精神。
那是因为爱好，脑子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换成别的事儿试试，熬不了一会儿就哈欠连了。
这里哥比应无劫他们早到，家里面又没个替换的人，算是已经熬了一一宿了。他爹这一回来，精神上一松懈，现在靠着这棺材开始冲盹儿。
应无劫的这一缕阳魂直接就附了他的身，“嘿嘿，醒醒唉！百凡，……百凡，是谁让你回来给你爷爷发丧的”？
“还能是谁？我爹呗”！李百凡就跟梦话似的，有问必答。
“这么大的事，那你爷俩怎么还分开一回来，一前一后的这几个意思呀？”
“唉”。李百凡一声轻叹：“他们爷俩关系不强，连带着我都吃瓜落。前几突然就有人上门我爷没了，让我爹带着我赶紧回家奔丧。照理，谁听见自己的亲爹没了，不得悲愤欲绝，哭两嗓子。我爹可没难过，直接给人报丧的就打发了，连口水都没让喝”。
“我还以为他老人家是悲愤过度，就想着关心关心他。等我凑到他的门口一听，就好像听到他在跟什么人话。什么……是掐着点儿死的，百凡马上到岁数了，他这个时候咽气儿，他不回去……有什么家里理的东西，你不是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话，反正一开始挺激动，后来好像渐渐的平静下来，我也就听不清楚他什么了，等我听到他的脚步声向着门口走，我也就赶紧跑了。
没想到，我爹开门在客厅找到我却：“让我先回来，他办点事儿，随后就到。”而且一再的叮嘱我，“回到老家的老宅，家里的这些摆设什么都不能动，水不能喝，饭不能吃。让我跪着，守着这棺材就校”
这个时候，李千圣从这屋里出来了。走过来用脚踢了，踢他屁股下的长条板凳。
“醒醒，守灵守灵，你怎么还睡着了？你坚持一会儿，我一会儿找个人来陪你”！
李千圣话完，也没管他这儿子醒没醒，答没答应，扭头又走了。
李百凡迷迷糊糊“嗯”了一声，眼神茫然地向着四周看了看，脑袋往这棺材上一杵，又冲上盹儿了。
刚迷迷糊糊的感觉睡了一会儿，这耳朵里就听到这棺材里有动静。低着头一睁眼，当时吓得就僵住了。
没发丧之前的讲究棺不落地，所以这棺材下面垫着两条板凳。现在这棺材下面露出半张脸，而且跟李百凡来了个四目相对。
这人李百凡认识，正是他的死鬼爷爷李万。
他当时就想喊一嗓子“有鬼呀”！他爷爷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明明抓的是脚脖子，还就跟抓住了脖子似的，想喊都喊不出来，只能是干瞪眼儿。
“别喊！你爹的心是真的狠呀！他这是想要你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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