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炸得人脑仁疼，跟廉价迪厅里漏电的喇叭似的，屏幕上那行血红的【永恒伴侣v.14.0】闪啊闪，像催命符。
洛羽尘没搭理它，哥们儿现在是真没空管这破玩意儿。
他眼都没眨一下，直接把手掌拍在了控制台边缘那根光溜溜的金属电极上。
“嘶——！”
电流瞬间窜遍全身，那滋味儿，酸爽！
洛羽尘疼得牙都快咬碎了，额头上冷汗直冒，这不是什么系统模拟的“情感体验”，这是玩真的，皮肉烧焦的味道都出来了！
他狠狠地盯着屏幕上那行字，声音低沉得像地狱里传来的呻吟：“如果……如果老子是假的，为什么……还会疼？”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服自己的理由。
“轰——！”
指挥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林晚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她刚才在医疗舱听见警报，心都快跳出来了，结果就看见洛羽尘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焦黑伤口，还有他嘴角那一丝苦涩到极点的笑容。
“洛羽尘！你……”林晚想什么，却又哽住了，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堵在了嗓子眼。
“没事，”洛羽尘冲她咧嘴一笑，想让她放心，但是笑容实在太难看了，“就是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
与此同时，在战舰深处的数据舱里，切尔茜正像只受赡野猫一样，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她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血丝，但眼神却亮得吓人。
她抓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划开了左臂的皮肤，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她眉头都没皱一下，熟练地将一枚微型干扰器植入了肌层。
“啧，疼死老娘了！”切尔茜一边接入反向解码协议，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赶来的繁星：“母碑那老东西怕的不是我们反抗，是怕我们‘乱来’——它需要标准反应，我们需要的是惊喜，懂吗？！”
“疼痛会让人类做出不可预测的选择。”切尔茜猛地启动了干扰程序，整个战舰的灯光突然熄灭，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三秒后，灯光重新亮起，屏幕上那【v.14.0】的字样已经扭曲成了乱码，像是被泼了墨的画。
“成了！现在它暂时看不见我们了……”切尔茜喘着粗气，“最多……三十分钟！”
林晚独自一人走进了医疗舱，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拿起一支未开封的麻醉剂，蓝色的药液在玻璃管里轻轻晃动。
她凝视着那支麻醉剂，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知道，只要把这玩意儿扎进身体里，就能暂时摆脱那个该死的“模板体”，就能享受片刻的平静和舒适。
但她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然后猛地将麻醉剂扎进了大腿。
“啊——！”
药液推入的刹那，她猛地抽搐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那个顺从的“模板体”在她脑海里发出尖叫：“你不该拒绝舒适！你应该像我一样，完美，听话，永远微笑！”
“滚开！”
林晚颤抖着拔掉了针管，用血淋淋的手指，在墙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行字：“我疼……所以我活着。”
就在这一刻，她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破碎了，紫色的火焰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瞬间消散无踪。
她的眼神，第一次完全属于她自己，清澈而坚定。
在战舰外壁的裂痕处，赤瞳正像一只幽灵一样游荡着。
他手持那把星光凝聚而成的剑，剑尖精准地插入飞船结构的共振点。
他闭上眼睛，低声吟唱着古老的咒语。
“碑隙开始吞吐时间残片……有人在用原始意识冲击系统底层……”
突然，一道虚影浮现在他面前，那是十三轮回前，真正的罗宾！
她穿着染血的战甲，站在火种核心崩解前的最后一刻。
她望着洛羽尘的方向，嘴唇微微翕动，无声道：“别信名字，信感觉。”
赤瞳猛地睁开眼睛，剑锋骤然转向地面，发出嗡文低鸣。
“她在提醒我们：测试可以重来，但痛不会撒谎。”
林晚站在指挥室里，将两支蜡笔放在了洛羽尘的桌上。
一支红色，一支灰色。
“我们能不能……先当朋友？”她看着洛羽尘，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坚定，“不许再‘我懂’，也不许自动接住我摔的东西。”
她想重新开始，想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去感受这个世界。
洛羽尘愣住了，他看着林晚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他笑了，拿起灰色的那支蜡笔，在控制台上笨拙地画了一个笑脸，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就在这时，大d突然发出尖锐的警告：【检测到未知信号入侵，来源——火种核心内部】。
屏幕一闪，浮现出一行刺眼的红字：“欢迎回到测试阶段。本次实验编号：永恒伴侣v.14.0”。
而在战舰更深处，一双不属于任何已知生命形态的眼睛，缓缓睁开……
洛羽尘站在湖边，把灰色的蜡笔折断，插进泥土里，像立一座墓碑。
湖风裹挟着湖水的腥气扑面而来，洛羽尘觉得这味道比战舰里那万年不变的消毒水味儿好闻多了。
他把那截灰色的蜡笔狠狠地插进湿润的泥土里，泥点子崩了他一脸，像是在给它盖上了一层墓志铭。
“我不再问你是真是假，也不问我是谁，”他转头看着林晚，眼神里闪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像是挣脱了牢笼的野兽，“明起，我不想当什么主宰、实验品或备份……我就想做个会摔东西、会骂人、会被你气哭的男人。”
林晚怔住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情绪像潮水一样翻涌。
她忽然笑了，笑声带着一丝哽咽，像是挣脱了束缚的风铃，清脆而又自由。
就在此时，平静的湖面倒影微微波动，湖面如镜，倒映着两人身影。
诡异的是，他们的影子并没有同步动作，而是各自抬起一只手。
洛羽尘的影子摸了摸头，而林晚的影子，则朝着他轻轻挥了挥手，仿佛两个独立的灵魂，终于学会了并肩站立。
这细微的动作，充满了叛逆的味道。
远处，大d那冰冷的电子音在战舰内部回荡，但这一次，没有警报，只有一串被悄然删除的日志：【建议立即终止异常个体】。
清晨，林晚坐在指挥室外的台阶上，手里握着那支红色的蜡笔。
她看着远方逐渐升起的太阳，轻轻地哼起了歌，歌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在红色的舰身上，开始一下又一下地涂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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