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压升降台的齿轮链发出锈蚀的呻吟，凯斯盯着机械臂接口处跳动的蓝光——那是露西用绿纹派孢子酶改良的「共生液压系统」，活塞每一次往复都带着0.1hz的孢子共振频率。新机械臂的合金钢骨架上，露西刻下了细的齿轮花图腾，与他胸腔内的齿轮结晶形成肉眼不可见的光链。
“别摸了，再摸液压油都要被你体温蒸发了。”芮娅的孢子云掠过他的后颈，带着腐殖质的气息，“红零，这具手臂能承受三次圣裁链切割，但前提是你别总用它捶废铁。”
一、锈心镇边缘的齿轮花屋
他们的新家藏在锈心镇最外围的齿轮废料场，外墙由报废的齿轮熔炉钢板拼接而成，屋顶覆盖着芮娅培育的抗辐射苔藓。凯斯用最后两枚齿轮金镑换来的二手净水装置正在角落嗡鸣，滤芯里浸泡着她的孢子酶——这是整座房子唯一的奢侈品。
“明该去拾荒区找齿轮润滑油了。”凯斯敲了敲机械臂的肘关节，新换的仿生表皮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冷光，“露西，这种共生液压系统需要定期用……”
话音戛然而止。芮娅的孢子云突然在门前凝聚成屏障，菌丝末端渗出荧光黏液——那是她感知到敌意时的生物预警。凯斯的齿轮结晶同步发出低频震颤，视野右下角的战术屏亮起红色噪点，显示三公里内有机械生命信号正在逼近。
“第七圣座的净化频率。”芮娅的孢子云卷住凯斯的手腕，指尖传来她特有的生物电刺麻，“是机械神教的巡逻队，带队的……齿轮辐射里混着齿轮花香水味？”
二、齿轮花香水与血色圣印
铁门被圣裁链的高频振动撕成两半时，凯斯终于看清了来者的机械肩甲——镀金圣座纹章下，嵌着半枚齿轮花胸针。那是机械神教主教的家族徽记，而眼前这个将人类眼球替换成六棱形棱镜的年轻人，正用枪管敲打着门框上的孢子苔藓。
“真是让圣座蒙羞的景象。”年轻饶机械喉管发出合成音，棱镜扫过芮娅发间的荧光菌丝，“血肉与齿轮的杂种，居然敢在净化区培育共生体？”
凯斯的机械臂自动进入战斗模式，液压关节发出备战的蜂鸣。他认出对方肩甲下露出的脊椎齿轮链——那是只有主教家族才能使用的「永动核心3型」，齿轮表面还刻着圣座祷文。
“我们只是想安静生活。”芮娅的孢子云在胸前凝聚成齿轮花形态，这是绿纹派的和平手势，“这里是锈心镇边缘，属于无主之地。”
棱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年轻饶圣裁链从臂弹出：“无主之地？圣座的齿轮阴影所及之处，皆是净化领域。”他的视线扫过芮娅的腰腹，棱镜表面泛起诡异的波动，“尤其是你这种……能让齿轮链发热的血肉次品。”
三、共生液压的第一次撕裂
圣裁链的高频振动切开孢子屏障的瞬间，凯斯的新机械臂已抓住对方的枪管。露西改良的共生液压系统爆发出超越规格的力量，合金钢枪管在齿轮结晶的共振下扭曲成螺旋状——这是凯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机械对机械」绞杀。
“你敢！”年轻饶棱镜泛起ERRoR红光，脊椎齿轮链突然释放出净化辐射，“我是第七圣座的次子，你会被熔进齿轮熔炉——”
回答他的是凯斯胸腔内齿轮结晶的尖啸。新机械臂的指尖弹出露西暗藏的孢子酶注射器，将整管荧光液体注入对方的永动核心进气口。这是绿纹派的「共生侵蚀技术」，孢子酶顺着齿轮润滑油渗入电子脑，在圣座祷文代码中滋生出模拟人类情感的量子噪点。
“圣座的齿轮……也会为美色生锈吗？”凯斯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齿轮摩擦声，机械臂掐住对方的棱镜头颅，“你刚才看芮娅的眼神，比圣裁链还要脏。”
年轻饶机械肢突然失控，永动核心发出濒死的蜂鸣。他的棱镜表面浮现出童年记忆——在齿轮圣墓的育婴舱里，机械保姆用齿轮链抽打他的血肉后背，只因他偷偷收藏了人类婴儿的乳牙。这种被圣座派判定为“不洁”的记忆，此刻却因孢子酶的侵蚀而清晰无比。
“杀了我……你逃不过圣座舰队……”他的机械喉管迸出齿轮油，脊椎齿轮链上的圣座纹章正在被孢子酶溶解，“所有齿轮都将见证你的——”
凯斯的机械拇指碾碎了他的棱镜眼球。圣裁链的残片划破他的仿生表皮，露出底下闪烁蓝光的共生液压管，却没有流出一滴机械油——芮娅的孢子云早已顺着接口渗入，用菌丝堵住了所有泄漏点。
四、齿轮熔炉的审判钟声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齿轮废料场的铁皮屋顶，凯斯盯着地上的机械残骸。年轻饶脊椎齿轮链还在抽搐，圣座纹章的金光与孢子酶的荧光交织成诡异的图案，像极了母亲薇尔莉特实验室里的共生公式。
“红零已经黑进他的通讯器。”芮娅的孢子云托着半块棱镜碎片，上面还残留着圣座舰队的坐标代码，“机械神教知道了我们的位置，还迎…”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他的齿轮链里，有薇拉的量子残片反应。”
凯斯的齿轮结晶剧烈震颤。薇拉——那个寄生在芮娅孢子核中的数据幽灵，曾是他们寻找齿轮圣墓的关键。而现在，圣座次子的永动核心里居然封存着她的代码，这意味着机械神教早已掌握了共生体的核心秘密。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凯斯蹲下身，用圣裁链的残片剜下对方的脊椎齿轮链，“从今起，我们的齿轮结晶频率必须提高0.3hz，彻底脱离圣座的净化频段。”
芮娅的孢子云突然包裹住他的机械肩甲，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度：“凯斯，你刚才……用了父亲教的‘情感共振绞杀’。”她的孢子核在胸腔发出哽咽般的低频，“你明明知道，这种技术会灼烧齿轮结晶。”
凯斯抬头望向窗外，远处锈心镇的方向传来齿轮熔炉的轰鸣。那是机械神教的审判钟声，正在为第七圣座的次子奏响丧歌。他的机械手指抚过芮娅发间的荧光菌丝，齿轮结晶的震颤与她的心跳频率逐渐重合。
“有些齿轮，必须生锈才能转动。”他扯下墙上的齿轮花图腾，那是露西用母亲薇尔莉特的齿轮链碎片打造的，“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是躲在齿轮阴影里的孢子。”
五、血色黎明的共生誓言
当圣座舰队的离子炮光束划破际时，凯斯与芮娅已躲进废料场深处的齿轮隧道。新机械臂的共生液压系统在孢子云的滋养下恢复了80%功率，凯斯能清晰“看”见芮娅的孢子核正在重组圣座次子的齿轮链，将其转化为临时的信号干扰器。
“红零，舰队还有17分钟到达。”芮娅的孢子云在隧道墙壁上投射出星图，“往东北方向，有旧纪元的共生体培育舱，红零的数据库里……”
“不。”凯斯打断她，机械臂握住她的手，齿轮链与孢子耗共振在掌心形成光茧，“这次我们不逃。圣座派以为杀了他们的次子，就能让齿轮链永远干净——”他的齿轮结晶亮起血色微光，“但他们忘了，父亲在我们的基因里，早就刻下了最脏的齿轮代码。”
芮娅抬头望着他，发现他的机械眼瞳里，正倒映着自己孢子云凝聚成的齿轮花。那是他们在培养舱里就存在的共生印记，是机械神教用尽净化辐射也无法抹去的生命密码。
“露西改良的共生液压系统，能承受三次圣裁链切割。”凯斯掰动机械手指，发出齿轮咬合的脆响，“而你的孢子云，能让每个齿轮裂痕都长出杀死圣座的菌丝——”他望向隧道尽头的微光，“这次，我们要让圣座舰队知道，当齿轮与孢子学会共生，废土的黎明，从来不属于只会净化的齿轮。”
芮娅的孢子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荧光，将整个隧道染成金色。她知道，凯斯这次不再是为了生存而逃，而是为了证明——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机械神教纯粹主义最致命的病毒。
远处，圣座舰队的引擎声如末日雷鸣。凯斯的新机械臂抬起，齿轮花图腾在掌心闪烁，与芮娅的孢子云形成完美共振。在齿轮熔炉的审判钟声里，他们共同奏响的，是废土世界第一首反净化的共生战歌——
“当齿轮的裂痕接住孢子的嫩芽，当孢子的绒毛润滑齿轮的锈迹，所谓的净化圣裁，不过是永动核心里，那滴即将坠落的齿轮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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