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以前，每到夏季，孩子们都喜欢一窝蜂跑去村上唯一的一条河里游泳。当然都是男孩子，还有男孩子们的爹。这是一条不怎么宽的河，冬季的时候你就可以看见它其实就是好几个一亩大的田紧靠在一起，水深的地方形成水洼，浅的地方十几岁的青年一脚踩下去也就陷入二分之一的腿。所以村上的孩子们都是在河里玩大的，快入冬的时候放了水就跑去捉泥鳅，几乎踩遍了河田的每一处。可以，对于村上的海这条河是熟悉的。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斌7岁半，梅6岁。
那是一个特别炎热的夏，孩子们还听大人南方都发大水，这一年的雨比往年多降了一倍还不止。于是村上唯一的那条河还真有了一点河的样子。以前低矮一点的田埂被水漫过去，河又扩张了几块田，变得更具规模。水也加深了，之前还能一眼看见水底。现在不行了，并不是水不清澈，相反水看起来更清澈。在夏日晴的时候水面上波光粼粼。泛起的鱼尾纹甚是美丽。正午的时候村民投进河里的鱼苗时不时跳出水面。这个夏季仿佛没有什么不同。
那，斌就和梅争吵起来。当时大人们都上山劳作去了，只有几个孩趁大人不在跑去河里游泳。斌别看年龄，可是村上孩里面排的上号的游泳健将。梅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却偷偷背着家人跟着男孩子们学会了游泳。正午阳光很炽烈，斌和梅争论河中间泛着白光的地方有河蚌，是河蚌里面有了珍珠才泛出那样美丽的水光。于是斌为了证明自己的法是正确的，硬要拉着梅去河里验证一番。斌一个猛扎就从一边很高的田埂上跳了下去，溅起很高的水花。等水花落下时他就冒出头对着田埂上的梅喊“来啊，跳啊”。梅踌躇了片刻，始终不敢跳进这比往年深了很多的河里。于是斌不乐意了，就在水里叫喊“你是不是承认我 对了，哈哈，你不敢跳下来吧”。一听这个话梅就急了，于是在斌准备在挤兑她的时候勇敢地跳了下去。“没有什么大不聊嘛，只是水凉了些。”梅答道。斌见梅都已经跳下来了，于是就挥舞着他的胳膊引领梅向河中间游去。一边游得时候还一边和梅交谈着。本来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但是梅身体本来就不如斌好，加上游到不远的时候为了使劲赶上斌，结果不心脚抽筋了。当时吓到梅了，以前没有这样的情况，恰好这时斌已经游得很远了。这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梅慌了，哭喊着斌。“斌，我腿用不上力了。你快来帮我啊。”“求求你了，我不是开玩笑的。”斌回过头就见梅一直用手拍打着水，就像溺水似的。但是当时已经隔很远了，斌只能大声对着梅喊道“你先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游回来。”。可是梅力气已经耗尽了，身体一点点往下沉，看得斌很是着急，越急越是游不快。加上之前游得太快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所以他只有一边哭一边喊梅要坚持。他被吓到了，因为毕竟是他提议叫梅跳下来的。如果真出了事怎么向她家里面交待啊。对面的孩见了都在那里喊叫，却又帮不上忙。有个孩离河岸近，几下游回去就跑去地里叫大人，但是来不及了。梅还是沉了下去，扑通几下就没影了。斌吓惨了，甚至呆立在了原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大人陆续从山上跑了回来，不顾一切地就跳进河里找。大家都知道耽搁了这么久只有找尸体了，多少也是给她家饶一个交待。斌失魂落魄地被大人呵斥上了岸。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来还是梅的尸体自己浮了上来，省了那帮大人“大海捞针”。
后来的事情斌就没有去掺和了，只是见大人们从梅家忙里忙外。没有什么葬礼，只有梅妈妈声嘶力竭的哭喊就将梅的尸体裹着一床凉席入土为安。并且就葬在了河对岸最高的那条田埂的最低处，那样葬才不会将霉运留给她的家人。
斌难过自责了很久，从此斌就像避瘟疫一样避开那条河。岁月可以淡忘一些事情。很快洪水过去，河又恢复了原貌。但是河里少了笑声，没有谁家的孩敢去河里游泳。因为大人再三告诫梅在河里淹死会找替死鬼。有胆大的孩偷偷去河里游泳，回到家免不了挨打。于是河真的平静了，远离了往日的喧嚣。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斌也知道了河里泛着粼粼的光是阳光照射形成的，根本和珍珠无关。但梅再也回不来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10年后，斌上高一。很多时候的事情也被淡忘，唯独忘不了梅。这一年河里的水再次泛滥了。又形成了那样的规模。斌放月假，从外面坐车回来已经黑了。而回家必须从那座村民搭建的简易桥上经过。没办法，斌大着胆子借着月色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这是用电线杆子拼凑的桥，宽不宽，窄不窄。只允许两个成年人肩并肩走过。斌本来走得很仔细，可能是心理原因，总觉得桥下的水有异样，出奇地黑。于是忍不住往桥下看。结果恐怖的一幕发生了，斌看见十年前梅的尸体在水里浮浮沉沉，甚至看见那双突兀的眼睛。这时候“梅”话了。梅叫着笑声“来啊，跳啊”。把斌吓得两腿直发软，差点就跳了下去。但是尚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跳，就当斌的两腿即将不受控制移到桥边的时候，一双手拍到斌肩膀，吓了斌一跳。原来是同村的大叔，幸好大叔及时拍了斌一下，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斌回家就病了，起不来床。他妈妈迷信，找了隔壁村上的神婆来跳大神。那位神婆看样子你家斌是被什么脏东西吓到了吧。然后斌妈想起大叔斌在桥上的异常行为就告诉了神婆，并将十年前的那件事也告诉了她。于是神婆又捣鼓了一番，不知道是斌命不该绝还是神婆真的有神力。过了几，斌就痊愈了。后来斌再也不敢晚上经过那座桥，白也要绕着走。但是村上的所有人晚上从桥上经过也都再也没有碰到过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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