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昏黄的灯光洒在房间里，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
听到萧承晏的话，陆之缦没有话，只是踌躇着朝他走近了些。
“缦缦，”萧承晏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试探，“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就猜到了你现在的处境。但我从没想过，它的危险会如此直接。”
陆之缦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他，眼神复杂。自从哥哥陆之昂出事后，她已经习惯了独自面对迷雾与危险，从来没有奢求过别人能理解她，更不用陪伴。
“阿晏，”她轻轻地笑了，笑意却带着些许自嘲，“这已经是我现在的生活常态了。我也曾动过利用你的心思，可我没想过要让任何人卷进来，尤其是你。”
“我知道沈昭离在京都的存在只是个幌子。”萧承晏直白地开口。
“阿晏，我当初就知道，你的聪明可能会让我很难应付。”她淡笑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又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萧承晏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你接近沈昭离，只是为了引出背后的人。”
陆之缦微微抿了抿唇，眼神清冷如月，“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萧承晏没有立刻回答，眸色微暗，声音带着某种忍耐与克制：“因为我想听你亲口。”他注意到陆之缦颈侧微微跳动的脉搏，那细的起伏，像是她平静外表下唯一泄露出的情绪波澜。
“没错，”陆之缦开口，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沈昭离的存在，是个烟雾弹。真正的目标，是那个人——”她顿了顿，眼中闪过近乎疯狂的森然，“那个人，是当年哥哥车祸后失踪的心腹之一。”
萧承晏呼吸一窒。他很少见到这样的陆之缦，平日淡然的外表下，此刻竟然藏着一股压抑的愤怒和悲伤。他忍不住问：“这一切都和你的继母有关？”
陆之缦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不是怀疑。所有的迹象都指向她。我知晓她的手段，但我需要证据。”
“缦缦，”萧承晏眸色微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其实这些，你早可以告诉我的。”
陆之缦没有立刻回答。她转过身，眼里带着某种难以启齿的倔强。
萧承晏不为所动，他的目光定定地停留在她身上，带着些执拗。
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捧住了陆之缦的脸，动作轻柔，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缦缦，”他开口唤着她的名字，带着深沉的坚定，“如果这些危险是你的常态，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也会是你的常态。”
陆之缦眼中如水的光泽微微荡漾了一下，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承晏，那双总是淡漠冷厉的眼眸此刻专注无比，倒映出她一个饶影子，也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陆之缦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那种时隔多年未曾感受到的暖意，让她一时竟无所适从。
“阿晏，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不出完整的句子。
“缦缦，”萧承晏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像柔情的夜风，“我过，我会陪着你。”
他带着烟草味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所以，”他缓缓道，语气温柔，“别再试图把我隔离在外，好吗？”
陆之缦看着他，眼神逐渐柔软下来。她从未想过，除了哥哥，爷爷和柔，还会有其他人这样坚定地站在她身边。
“阿晏，”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好到连之前对他的利用，对他的防备与试探，都可以如此简单的一笔带过吗？
萧承晏轻笑了一声，他缓缓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声音低得像是只对她一人出的誓言：“因为是你，缦缦。没有别的理由。”
陆之缦的心狠狠一颤，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沉香木的气息，也感受着自己内心对于他的防线在逐渐崩塌。
她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萧承晏，你真的很麻烦。”
萧承晏的语气里带着一贯的不羁：“那就麻烦到底吧，缦缦。”
这一刻，风暴之外的温暖，悄然蔓延在两人之间。
棋局虽已拉开帷幕，但属于他们的柔软与真情，却在这片风雨中悄然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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