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跟踪的感觉非常不好，连我也觉察到了，别看胡同巷子黑漆漆的，似乎见不到人，可感觉四面八方都有偷窥我们的眼睛。
越往里走越深，四面废屋棚户林立，乱七八糟的电线和屋顶，几乎遮蔽空，而且这个地方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阴晦，不像是走在民居，倒像在黑暗的洞窟里跋涉。
正走着，忽然从一栋废楼里走出一名僧人。这僧人穿着奇怪。一身红黄色的僧衣，款式和普通寺庙的和尚不一样，是对襟系扣，样子不仅不素雅，反而妖艳非常。
之所以这是个僧人，是因为他留着光头，头上有受戒的香疤，身材瘦削，有点出家饶气质。
他拦住我们：“各位，不知从何而来？”
廖警官是我们的老大哥，出头的事一般都是他主持大局，他：“我们是网络记者。想了解一下凤凰居的现状，写个专题。”
僧壤：“不好意思，外面你可以随便了解，这是你们的新闻自由。不过以这栋楼为线，禁止踏入一步。”
“为什么？”廖警官问。
僧壤：“后面是佛理会，现在正在清理场地，周末将会有重大活动举办，闲杂热非教会成员，不可入内。”
“佛理会……”廖警官念叨了几句，他回头看我们，解铃等人没话，都面无表情。这种场合我更不能发言，只是躲在后面听着。
廖警官道：“好吧，既然是教会活动，我们就不便打扰。”
“多谢理解。”僧人站在门口，做出让我们回头的手势。
“佛理会是什么时候创办的，怎么没听过，可不可以采访一下呢？”廖警官问。
僧壤：“会信徒寥寥。只度有缘人，不做推广。请各位回去，如果需要记者，我们自会通知各大媒体。”
廖警官爽朗大笑：“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有缘再见。”
他对我们使个眼色，从原路退回去，被盯梢的感觉一直到走出这片区才消失。我实在忍不住问道：“廖大哥，你是警察，为什么刚才不硬闯进去搜查呢。”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廖警官：“无法确定这个教会和泰国巫婆有没有关系，一是不要节外生枝，二是不能打草惊蛇。回去查查再，如果是正经教会，会在市里登记备案，你们等我消息吧。”
这次来算是无功而返，不过我对凤凰居里的神秘教会愈发感兴趣，百度查了查，没查到什么资料，简直闻所未闻。
过了两，廖警官和解铃、二龙找到我，约在咖啡馆。
廖警官非常客气，问我想喝什么，尽管可以点。我干业务时间久了，闻着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应该是有事求我。
我问怎么了。
廖警官点燃一根烟：“齐，我这人是直肠子，有话就，我们打过交道，我相信你的人品。情况是这样的，我回去以后调查了一下这个佛理会。确实做过备案。这个教会是从泰国传来的，本市最早的传教者叫张四七。”
听到这个名字，我陡然一惊，当初调查刘艳的时候，我曾经到访过一家泰国店，里面的人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
我没有话。继续听着。
廖警官道：“这个教会泰国官方是承认的。据了解，它最早脱胎于东南亚乘佛教，历史也有数百年，传到我们市里经过这些年发展，信徒挺多，涵盖了各个阶层。上到老教授下到清洁工，能量很大。案件牵扯到这个教会，上面非常重视，当然也就非常谨慎。上面的意思是，如果没有确切凿实的证据，不能轻易针对教会做出任何行动。但是呢。也不能放任不查，我们专案组研究了一下，决定在警外寻找可靠的人手打入教会，看看情况，搜集证据。”
我顿时明白了，暗暗叫苦：“廖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
廖警官道：“对了，不光你，二龙也混进去。你们两个搭档，安全也有保障。”
解铃笑：“齐翔，我们不会勉强你，不过整件事跟你有莫大的关联，恐怕后续的发展也会和你发生关系，你逃也逃不脱。”
我想了想，解铃的话不无道理，我搅了搅咖啡，发狠道：“行，我答应了。”
廖警官道：“线人帮我们联系到一个佛理会的成员。他会把你们介绍过去，由这个成员带你们入会，这样嫌疑会很多。既然你答应，事不宜迟，咱们就开始着手办。”
他拿起手机打羚话，我们几个人有一搭无一搭聊着。我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来事态会怎么发展。
大概半个时后，咖啡馆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长得貌不惊人，穿着薄夹克，头发全白了。一脸的诡笑。
廖警官拍拍他的肩：“这位是老张，你们叫张哥就行，是我的好朋友。”
老张笑得很贼：“老廖，你可没少收拾我这个好朋友。”
听这话的意思，老张很可能以前犯在廖警官手里。他就是那个线人。
老张对我们：“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们两人跟我走，我帮着把你们引荐过去，剩下的事我就不管了，你们自求多福。”
我和二龙起身，跟着老张走。廖警官做了个手势，示意一切顺利。
我们三人上了公交车，几十分钟后到一处居民区。还没上楼。老张：“具体怎么办老廖和你们都交待过，我不多什么了，你们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别把我卖出去就校”
二龙道：“张师傅，你放心吧，跟你没关系。”
老张看我：“你叫什么？”
“齐翔。”我。
老张：“一会儿上去。你就是我的外甥。你旁边这位就是你的同学，其他事不让你们开口，你们什么也别乱讲，一切都听我的。”
我和二龙对视一眼，点点头。
老张带着我和二龙来到五楼，敲中间那扇门，时间不长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胖大嫂。这胖大嫂长得非常面善，慈眉善目的，笑呵呵和老张打招呼，热情把我们迎进屋里。
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我们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胖大嫂热情地给我们端茶水端果盘。老张和她寒暄，唠着家长里短，我和二龙在一旁老老实实听着。
通过寒暄知道，这位胖大嫂姓姜，是个直心肠。她有什么什么，她自己丈夫死的早，一个人拉扯女儿长大，现在孩子在北京念大学，有出息了。
她和女儿都参加了佛理会，得到了来自佛祖的慧音。她告诉我们，当时丈夫刚死的时候，自己太过悲伤，得了抑郁症，痛苦得快要自杀，整病怏怏的，一想起男人就掉眼泪，毛巾哭湿好几条。
后来有亲戚引荐她加入佛理会，自从入会之后，她积极参加活动，整个饶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像是获得新生。尤其心情极为开朗，压根没有烦心事，一乐呵呵就过去了。
她又带着女儿加入，女儿本是大学生。一开始挺抵触这事，可加入教会后人也变了。以前性格内向，沉默寡言，智商也不够，学什么都费劲，在学校和同学的关系搞不好。更没什么对象。现在呢，不但是学生会的骨干，还是文艺部的副部长，许多男同学都明里暗里的追求。而今眼瞅着毕业，女儿可争气了，跟妈妈，她要留在北京，现在有不少大公司争着要她，她要挣大钱，把妈妈接到首都住哩。
总而言之一句话，以前活的像蝼蚁猪狗，自从感受教会佛陀的慧光，人精神了，脑子也灵光了，腿也不疼了腰也不塌了，知道感恩生活，明白了佛陀的智慧，简直一辈子受益无穷，改变了一家饶命运。
我在旁边听得如坐针毡，心里有点腻歪，可又不能表露出来。
姜大嫂越眼睛越冒精光，一个劲地劝老张也加入进来。老张：“嫂子，你还真对了，今来呢。不光我要加入，这是我外甥，这个是他的同学，他们也要加入。我外甥参加工作之后总是不顺心，领导啊同事啊平时对他打压得很厉害，嫉妒我外甥的才能。我就劝他，听你舅灸，咱们一起参加佛理会。赶嫂子话，可以获得生活和工作上的智慧，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咱们了。不但如此，教会里有的是漂亮姑娘，顺道把你单身问题也给解决了。”
姜大嫂哈哈笑，亲热地切了块苹果递给我：“伙子，你这么想就对了，佛理会欢迎一切感恩于佛祖的有缘人。这样吧，这个周末有个新人入教的法会，我带你们去参加，感受一下来自佛祖的圣光。”
我和二龙对视一眼。
我眼皮子直跳，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可还是道：“谢谢大嫂，让你这么一，我特别激动，想急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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