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落后的山村！
山间的日头已经偏西，七婶背着沉甸甸的竹篓走在田埂上。
竹篓里新摘的青菜还带着露水，在她佝偻的背上留下一片湿痕。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粗糙的掌纹间沾着几道新鲜的泥痕。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七婶习惯性地喊了声：\"不点，妈妈回来啦——\"
往日总会蹦跳着迎出来的身影今却不见踪影。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在空荡的堂屋里回响。
七婶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她放下竹篓，沾着泥土的布鞋在门槛上蹭了蹭，快步走向里屋。
推开虚掩的房门，她看见不点蜷缩在床上，的身子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通红的脸。
\"哎呀！怎么烧得这么严重！\"
七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粗糙的手掌贴上孩子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不点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干裂的嘴唇微微张着，呼出的气息灼热得吓人。
七婶的手抖得厉害，她慌乱地翻箱倒柜，老旧的木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终于在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个蓝布包着的存折。
她直接将不点背起来，村里的医生她的病情严重，必须住院，她只能背着不点往镇上的医院跑。
七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背上的汗湿了又干。
她不停地回头张望，路边的野菊花在风中摇曳，那明黄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但是，她完全不敢怠慢，在母爱这股力量的趋势下，她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足足跑了一个多时，她才来到医院。
“医生，医生，麻烦你看看我女儿怎么了？”
医生检查过后，看向七婶焦急道：“孩子重度肺炎，需要住院，你赶紧去交钱办住院。”
“好~好~”七婶红着眼眶道：“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马上去银行取钱！”
··········
银行柜台前，七婶颤抖着递出存折。
当工作人员将存折退回来时，她浑浊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存折上赫然多了一千元整。
\"这怎么多了一千块？？\"她的手指抚过那行数字，指腹下的墨迹似乎还带着温度。
柜台后的工作人员查了一下，朗声道：\"是龙五汇的，上周五下午。\"
她指了指玻璃上的汇款单复印件，\"还特意备注是给七婶和不点的。\"
七婶的视线突然模糊了。
她仿佛看见那个倔强的少年站在家门口，还是离家时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裳，背挺得笔直，眼神亮得像山里的星星。
那时候他的肩膀还那么单薄，却已经学会了把所有的苦都咽下去。
\"这傻孩子，自己都少一个人照顾...\"七婶用袖子抹了把眼睛，心翼翼地把存折包回蓝布里。
\"这钱我不能动，我得给他留着，将来娶媳妇用。\"
她自言自语着，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字字都像是从心尖上挤出来的。
之前龙五临走前给她的那些钱，她也放银行存着了，这回不点住院，她不得已才拿了出来。
如果没有这些钱·····
当她拿着手心这些钱时，掌心都在微微发烫，滚烫的泪水狠狠低落下来，在纸币上湿了一个圈。
是五，救了她娘俩的命！
不点足足住了一个星期才出院。
推开院门时，她一眼就看见门槛边那个包裹——牛皮纸包得方方正正，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七婶的名字。
七婶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敢去碰。
拆开包裹时，一层层包装纸在她膝上铺开，像绽放的花朵。
最里面是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布娃娃，金黄的辫子上系着红色蝴蝶结，还有一包五颜六色的棒棒糖。
包裹角落里静静躺着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七婶，给不点，答应她的礼物。——龙五」
七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砸在那张字条上，晕开一片墨迹。
她想起去年秋，五蹲在院子里帮不点修那个破旧的布娃娃时的话：\"等五哥哥回来，给你买礼物。\"
5岁的不点看到布娃娃，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蹦跶着腿，弯下腰一把抱着新娃娃，苍白的脸终于有了笑容。
娃娃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映得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
\"妈妈，这是五哥哥买的吗？\"不点把脸埋在娃娃身上，声音闷闷的，\"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七婶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粗糙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鬓角。
\"等你上学了，等山里的橘子熟了，五哥哥就回来了。\"
窗外，暮色渐渐笼罩了远山。
七婶望着边最后一抹晚霞，在心里默默念着：菩萨保佑，保佑那个在远方拼命的孩子，平安健康。
···········
军校！
晨雾还未散尽，操场上已经人影绰绰。
龙五系紧鞋带时，呼出的白气在晨雾中凝成一道道转瞬即逝的轨迹。
才清晨五点，整个军校却早已苏醒——单杠区排起长队，障碍场尘土飞扬。
连平时最冷清的射击预习区都挤满了人。
\"疯了，都疯了。\"
周圆福啃着馒头挤到龙五身边，\"炊事班老王面粉比平时多消耗三袋，这帮牲口凌晨三点就起来加练。\"
龙五没答话，目光扫过跑道。
刘明正带着战术系学员做折返跑，作训服后背结满盐霜。
远处格斗场上，周辉一个过肩摔把陪练放倒，挑衅的目光恰好与龙五相遇，空气中顿时火花四溅。
\"第一轮初选规则出来了。\"陈志远挥舞着通知单冲过来。
\"两周训练成绩综合排名前100进入复试！再从这100名中抽取30人。”
宿舍楼前的公告栏前人头攒动。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一个个都开始玩命地训练，对于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谁都想参与一把。
龙五只觉得内心有一团火在燃烧，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一股热血猛得冲上心头。
······
校长办公室！
周卫国站在窗旁，背着手凝视着训练场上热火朝的景象。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肩章上的将星在余晖中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
\"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场面了。\"老将军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砂纸般的粗粝福
他抬手指向窗外，指尖微微发颤：\"你看那个拖轮胎的子，从早上六点练到现在。\"
王振国顺着望去。
龙五正拖着两个卡车轮胎在跑道上艰难移动，作训服早已湿透，在身后拖出蜿蜒的水痕。
更远处，一群学员正自发组织四百米障碍接力，此起彼伏的呐喊声穿透钢化玻璃隐约传来。
周卫国转身时，拿起搪瓷缸灌了一大口茶，喉结剧烈滚动：\"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
王振国翻开随身携带的黑色笔记本：\"龙五的意向已经明确。\"
钢笔尖在\"龙焱\"两个字上点零，洇开一片墨迹，\"他坚持要回原部队。\"
窗外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龙五正被战友们抛向空中，迷彩服下摆翻飞，露出腰间狰狞的伤疤。
周卫国的目光在那道伤疤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
\"当年龙战也是这样，宁可放弃保送军校的名额也要留在特种部队。\"
\"但龙五的情况不同。\"王振国合上笔记本，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他在战术理论方面的赋，让他任教会让学员学到更丰富的理论知识。\"
\"急什么？\"老将军打断他，\"他才十七岁，在军校至少还要待五百三十七。\"
\"足够雄鹰认识自己的翅膀有多宽。\"
王振国注意到校长用的是\"认识\"而非\"认识\"。
\"龙战当年也是见过装甲集群冲锋...\"话到一半突然停住，老将军摇摇头。
王振国识趣地没有追问。
他轻轻带上门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好苗子啊...\"
·······
夕阳把单杠区的影子拉得很长。
龙五瘫坐在器械旁，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矿泉水顺着下巴流进衣领。
周圆福突然\"咦\"了一声，伸手去摸他大腿：\"五哥你肌肉涨得不对劲啊？\"
\"别...\"龙五想拦已经晚了。
周圆福卷起他的裤管，露出绑在腿上的铅块，金属在余晖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我操！\"刘锐的矿泉水瓶掉在地上，\"两边各5公斤？你这么练？\"
陈志远试着拎了拎铅块，手臂青筋暴起：\"这玩意绑着走路都费劲，你他妈还跑障碍？\"
龙五扯下铅块扔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他揉着发紫的勒痕：\"龙战教官过，平时绑沙袋，战时才能飞。
\"疯子！你们龙焱全是疯子！\"陈志远突然红了眼眶，\"从明开始，咱们宿舍全员绑铅块训练！\"
这几个年轻稚嫩的脸庞对视了一眼，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
两周后，终于到了最终选拔的日子。
那一百名已经被挑选出来的学员笔直地站立在操场上，等待着他们最终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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