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一片寂静,只有秋风卷着枯叶打转的声音。那名年轻军官思索片刻,突然挺直腰板:“您的意思是……”
“分出一部分人去训练这些俘虏。不要将他们训练成军人——”他指了指约纳斯溃烂的牙龈,“至少先让他们戒掉这该死的毒瘾。”
俘虏中传来几声呜咽,有人开始剧烈咳嗽,吐出一团发黑的黏液。军官们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但格罗廖夫纹丝不动。
“然后呢?”年轻军官追问道,手已经不自觉地松开了剑柄。
老将军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问他们愿不愿意与我们并肩作战。”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麻木的面孔,“不愿意的,发放路费,回家种地去。”
年轻军官略一思索,突然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微发颤,“二师一营三连申请执行这项任务!”
“记住,”格罗廖夫对集结过来的士兵们,“你们现在要对付的敌人不是刀剑——是比魔兽更可怕的东西。”
士兵们沉默地点头,有人已经取来了绳索和干净的被褥。在秋日的阳光下,第一批俘虏相互搀扶着走向新建的营房,那里飘来熬煮草药的气息。
那些俘虏被齐格飞的士兵们带到一处空营地里,他们瑟缩着挤成一团,像受惊的羊群。
营地中央架起了一口巨大的铁锅,锅底柴火噼啪作响,沸腾的水汽在秋日的冷空气中形成白雾。
“他们不会把我们煮了剥皮吧……”一个瘦得肋骨突出的俘虏低声嘀咕,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黑色药渣。
流言像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俘虏们不安地骚动起来,有人开始低声啜泣。
“都给我安静!”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一名身着笔挺制服的军官大步走到人群前,军靴踏在夯土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俘虏们立刻噤若寒蝉,有几个甚至直接跪倒在地。
军官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惶恐的面孔:“如你们所见,我是驻守齐格飞防线的军团中,第二师三团一营三连的连长!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林克。”
他转身指向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锅,俘虏们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林磕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但我告诉你们,我们齐格飞的军人不是吃饶野兽,也不是凶残的暴徒!我们是一支拥有坚定意志的军队!”
“二排长!”
“到!”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官立刻出列,他左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骇人。
“将热水倒进桶里,给他们洗澡!”
“是!”二排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指挥士兵们将滚烫的热水分装到二十个木桶郑
俘虏们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幕,有几个胆的已经尿湿了裤子。
在士兵们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俘虏们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
第一个被推上前的是个满脸脓疮的中年人,他颤抖着脱下散发着恶臭的破布衣裳,露出被熏得腊黄的胳膊。
林克站在队列旁,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洗完澡,你们便不允许再吸食大烟——就是那个黑色的膏!”他的手指突然指向营地外一具刚被拖走的尸体,“如果再让我们发现,只有斩!”
俘虏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骚动。
“凭什么?”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突然推开前面的人,“老子吸了十年了,你戒就戒?”
嚓——
一杆锋利的长矛瞬间穿透壮汉的胸膛,矛尖从他后背透出,滴着温热的血。二排长面无表情地抽出武器,壮汉的尸体像破麻袋一样栽倒在地。
林克看着被拖走的尸体,缓缓摘下军帽:“这就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却让每个俘虏都打了个寒颤:“你们接不接受?”
俘虏们再没有言语,只剩下木桶中哗啦的水声。第一个洗完澡的俘虏被士兵用刷子搓得浑身通红,他裹着干净的粗布衣服,呆滞地看着自己不再发黑的手掌。秋风吹过营地,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硫磺皂的气息。
林克看着洗刷完的俘虏们,他们的皮肤被搓得发红,但至少不再散发着腐臭。
他整了整军装领口,厉声道:“三排长!”
“到!”一名瘦高军官立刻出粒
“带他们去劳改营!”
俘虏们在三排士兵的押送下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脚步拖沓地走向劳改营。秋风卷着煤灰吹过,有人不停地打着喷嚏。队伍末尾,一个佝偻着背的俘虏偷偷抓挠着手臂上的针眼,被旁边的士兵用枪托轻轻一顶,立刻老实了。
格罗姆正倚在劳改营门口的旗杆上,铁匠围裙上满是灼烧的痕迹。他眯起眼睛看着逐渐靠近的人群:“终于来了啊,这里可缺人手了……”突然他直起身子,“怎么这么多人?”
林克走上前,压低声音:“他们还要接受文化课教育,实行三班倒。”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得把这里洗干净,这是最重要的。”
格罗姆会意地点点头,突然大吼一声:“都给我过来!”这声怒吼吓得几个俘虏直接跪倒在地。
俘虏们战战兢兢地聚拢过来,像一群受惊的鹌鹑。格罗姆双手叉腰:“会报数吗?”
“不……不会……”回答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有人甚至不明白“报数”是什么意思。
格罗姆重重地叹了口气,手掌拍在额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时,一个瘦的俘虏怯生生地举起手:“我……我会数数。”他结结巴巴地,“以前在磨坊……帮老爷记过账……”
很快又有五个人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手。格罗姆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你们六个,把人群分成三队。”他指了指劳改营里三个挂着不同颜色旗帜的工棚,“然后来跟我报道。”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俘虏们开始了严苛的三班倒生活。黎明时分,第一队的俘虏就要在士兵监督下背诵乘法口诀;正午烈日下,第二队的人扛着煤筐往返于矿山与熔炉之间;深夜的工棚里,第三队的人还在打磨着破损的刀剑,火星四溅。
在某夜晚,十几个俘虏突然集体毒瘾发作。他们蜷缩在墙角抽搐,口吐白沫,指甲在土地上抓出道道血痕。“给我们……就一口……”其中一个苦苦哀求,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三连的士兵们没有鞭打他们,只是牢牢按住这些饶四肢,往他们嘴里塞进木棍防止咬伤舌头。
“熬过去就好了,”一个年轻士兵低声道,“我们连长也是这么过来的。”
渐渐地,俘虏们发现这些士兵并非单纯的看守——那个总板着脸的二排长会偷偷给夜班的人多盛一勺炖菜;戴着眼镜的三排长耐心地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就连最严厉的林克,也会在有人背出完整乘法表时露出罕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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