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月儿思忖,对呀,她们拿什么东西喂猪的,怎么那么肥?我要是越养越瘦都不够塞牙缝的。
她看向可儿,正要拿话引出她家拿什么喂猪的,高树奎气哼哼的出了屋。
“老二,把猪崽子解开,给她们拿回去。”声音冰冷,不容置喙。
苟月儿不乐意了,“老头子,你凭什么······”
“闭嘴吧,不知道现眼咋卖的!”高树奎低声喝斥。
墙头外有人轻声:“媳妇迷敢呲儿婆娘了。”
“哈哈哈!”
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离的并不远,高树奎听得真真儿的,顿时一张脸紫涨了起来。
“你胳膊肘往外拐,如今你老婆被个黄毛丫头指着鼻子骂,你不拿出当爷爷的款儿来,反倒凶我?”苟月儿跳起来朝着高树奎啐道。
她一番话听得众人大眼瞪眼,这的是啥啊?
高歌微眯双眸,探究的望向苟月儿。老婆、黄毛丫头、凶,这些词汇自高歌穿过来就从没听人过,看着众人一脸茫然的样子,高歌断定他们听不懂。
高歌这时候才将胡氏前边的话联系起来,难怪她觉着怪怪的,原来胡氏的是现代语言。那就只有一个结论——胡氏是穿来的。
高歌异常兴奋,在这异世,能遇到同是现代的人,颇有些老乡见老乡的意味。
高歌看出胡氏也是穿过来的,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对于胡氏的人品高歌是领教过的。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但高歌从第一眼看见她,她就是这个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样子,高歌寻思,还是先别让她知道自己也是穿来的吧,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观察观察再。她强压下找胡氏聊聊的冲动,对这样人品的人自己还是谨慎些的好。
苟月儿惊觉自己漏了嘴,忙掩饰道:“你骂我干啥?你不你的好孙女!”
高树奎也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咋的自个儿竟听不懂婆娘话 ,略显尴尬的对可儿道:“可儿啊,你们将猪带回去吧。”
苟月儿没想到高树奎这样,正欲开口,碰上高树奎冷冰冰,满含警告的眼神,吃了一惊。无论她做什么,高树奎都不与她计较,相反还处处看着她的脸色讨好她。今儿看来高树奎是真生气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暂且认个怂,背地里还收拾不了你?哼!
苟月儿将话咽下去。
高歌嘴唇几乎不动,悄声对可儿:“让她们赔。”
可儿一怔,赔?哦,随即明白了高歌的意思。
高歌知道可儿的愤怒已达到顶点,不让她发泄出来,以后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觉得憋屈。
“爷,猪俺们是要带回去。”可儿镇定的对高树奎道:“俺奶把水罐弄裂了,俺们还得花银钱去买。大宝让俺奶吓得失了魂,俺娘背着去卢沟子收,给人家送了十个鸡蛋两碗大米。这些花销俺奶得给俺们。”
苟月儿一蹦三尺高,“你土匪啊你?怎么着,还打算让我赔你钱啊?”
“土匪是啥?俺看胡氏就是山贼。”看热闹的不知谁了一句。“就是嘛,要不是她抢人家猪,哪会有这些事儿。”
“抢猪事件”村民是从始至终了解事情原委的,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纷纷指责起苟月儿来。苟月儿气得两眼喷火,却又不好狠话得罪了村里人,她终究还是要在这个缺德地方住的。
可儿有遗漏,高歌幽幽地补充道:“娘昏倒,应该是急火攻心,换弟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腿动不了,请郎症抓药都是要银钱的。黑的后腿不敢着地,像是被奶打折了,花的腿露了嫩肉,不及时上药会烂的。这些,也是要赔的。”
高歌差点出“精神赔偿”四个字。不让老妖婆出点儿血,她就不知道割肉疼。
苟月儿再也忍不住了,她不敢得罪村里人,两个死孩子她还怕了不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高歌和可儿骂开了。
一个十六七岁,黝黑壮实的伙子大声道:“四奶奶,就是你做得不对,快拿了银钱给二婶子她们请郎症抓药吧。”
苟月儿认得话的叫黑头,她转向黑头刚要张嘴,就听高树奎话了,声音很轻,透着无力,却又有一股威严。
“可儿,爷给你十个钱儿,给你娘抓药,给大宝买点儿好吃的。”
高树奎几乎是低着头的,老脸通红,感觉得到村民鄙夷的目光,哪里有勇气抬头。
苟月儿一听又疯了,“十个钱儿?凭什么给她们钱?穷疯啦,讹人呢?”
高树奎刀子一般的眼神直剜苟月儿,“还有脸叫喊,你个惹事儿精。”
“死老鬼,你就跟我的本事!”一个字一个字从苟月儿牙缝里蹦出。
高建立一听他娘连他爹都骂了,慌忙拉着他娘进屋,“娘,快拿十个钱儿让她们滚。”
本来贾金桂正津津有味的看大戏,心里巴望着高树奎甩胡氏两巴掌,那才解气呢。自个儿爷们儿将胡氏拉开了,恨得她暗骂高建立一句“王八羔子”,随即却满脸堆笑,走上前去,搀扶着苟月儿。
“娘,别动气。村里那些个瞎了眼的都向着那俩崽子,没人听咱,还是打发了她们吧。”
高建立也道:“是呢,让她们快滚,省得让人看笑话。”高建立倒是不似高建成那样拎不清。
苟月儿一看,顺坡下吧,开锁,从抽屉里摸出十个大钱摔在炕上,自个儿也躺下,只觉着胸口堵得慌。
高建立捡起十个大钱儿,沉甸甸的,心里也是疼得慌啊。回到院里,将钱递到可儿面前。
“给,拿着快滚。”高建立恶狠狠地道。
高歌冷笑道:“这个祸害饶地方我们是不愿意来的,若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直接衙门见。”言外之意,要不是胡氏抢猪,她们才不来这里。
可儿接过大钱儿,装进裤袋,对高建立道:“给花捆的是真结实,还请三叔给花解开绳子。”
高建立看一眼高树奎,高树奎眼皮都没抬。他便去拿了柴刀割断花腿上的藤条。
可儿抱起花,感觉到花的心脏跳的急促。
“花一定是吓坏了。”可儿。
家里有现成的药材,高歌挑了几种适合花用的,和可儿一起剪碎熬煮成糊状,给花敷上,用布条包扎好。
林凤玲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后都快黑了。听院里有娃的笑声,慢慢起身,踱出屋门,见几个娃围着花,看它吃食。
林凤玲欣喜,心下疑惑,是咋样把猪要回来的?
曲大娘曲二娘忙道:“凤玲啊多躺会儿吧。”
林凤玲有点不好意思,笑着道:“大娘二娘,俺没事儿了。”
曲二娘给林凤玲拿来板凳,一起坐下来。
林凤玲问道:“花是咋回来的?”
可儿绘声绘色将经过讲一遍,最后还赔了她们十个大钱儿。
“啥?还赔给咱十个大钱儿?”林凤玲万想不到猪是俩娃硬要回来的,不但猪要了回来,还硬生生要来了赔偿。
胡氏往外拿钱如同从肋条上往下剔肉,俩娃要猪要钱的过程可想而知有多艰难。林凤玲不禁鼻子酸涩,家里大事情全都指望不上自个儿,自个儿这个娘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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