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汇合之后就直奔花园区，到霖方我才发现，这场火比我想象中的规模很多，之前张有好几栋楼都烧着了，我以为花园区已经成了半片废墟，然而事实上只有一栋楼被烧的很严重，其他几栋楼都只是被火燎到了一些。
花园区是个很老旧的区，楼房之间的距离非常短，住户身份很杂，不少人自己扩阳台或者搭架子，楼道里更是堆满了杂物。这样的地方着了火，火势很容易蔓延到其他几栋楼上去，而且杂物易燃，火也不好扑灭。
王是本地人，父母多年前意外去世，这里的房子是他爸妈留下的，王也买不起别处的房子，就一直在这住着，不过具体住哪一间我还真不知道。
“姐姐，这里有股香香的味道。”春芽的眼睛盯着那栋烧的最严重的楼。
香香的味道，我怎么没闻到，可能这丫头又馋了，闻到哪家做饭的味儿了吧。我赶紧给春芽，等我们办完事，姐姐带你去吃肯德基。
“肯德基是什么。”丫头虽然不知道肯德基，但是眼睛已经开始发光了。
“好吃的，春芽乖，姐姐先忙，你乖乖跟着姐姐啊。”我摸摸春芽的头发，拉着张去找王的住址。
我和张在门卫上打听，结果人家以为我们是记者，根本不理我们，想来昨晚失火，保安的责任无法推卸，所以不愿意多。
我们只能拦里面的住户打听，一个老大妈一听我们提昨的火灾，立刻就絮絮叨叨了一大堆，什么物业不尽心，楼道灯泡坏了没人换，隔壁住了个风骚的年轻女人，总是把不三不四的男人带回家，甚至责怪楼下的把酸菜缸放在楼道里，弄的气味不好。
我耐着性子听了半她的抱怨，终于等到她提王，她王也算是老邻居了，孩子也挺老实，就是命苦。
我简直要抓狂了，能不能不要跑题，我就想问问他住哪儿，听您发了这么久牢骚了，给我个直接点儿的答案你会得癌吗！
“米饭，我问到了！”还是张运气好，拦了个伙子几句话就得到了结果，我赶紧摆脱那个老太太，跑到张跟前。
“就是烧的最严重那栋楼，王住402。”张皱着眉头，“人家昨晚上警察和救护车把死伤人员都带走了，没有受赡今都忙着收拾自己家房子，王家门今就没开过，我看王，悬。”
我没话，火灾发生在凌晨四点，正是所有人都正在酣睡的时候，张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王恐怕凶多吉少。
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和张去了王家，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回应。我人可能受了山医院去了，我们打听打听在哪个医院。
“你们找王兵啊。”王对门的住户正好出来丢垃圾，见我们站在那，就问我们。
我是啊，我是他老板，今在新闻上看见这失火了，打他电话打不通，就来看看。
“王兵这几没在家。”
“没在家？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又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那他有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看啊，恐怕不回来喽。”
不回来了，什么意思？
那邻居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悄悄告诉我们，他之前发现王老往外跑，有次回来衣服上还蹭上了口红，但是王他没女朋友。还有一件事，王其实早就不想在花园区继续住了，只是他一直没钱换房子，不过这半年来王手头松泛了很多，他曾经跟邻居过，最多过了春节就可以攒够钱买新房子了，而且这老房子他还不卖，留着吃租金。
“家里着了火都没回来，我看他恐怕是打算直接换新房喽。”
“这样啊，谢谢您了。”
我拉着张下了楼，还没到楼梯口，张已经笑话起王的邻居，还自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却总是偷窥别人在做什么。
“你没觉得奇怪吗？”我皱起眉头，“听他邻居的意思，王以前手头很紧，过的宽松起来，就是最近半年的事，正好就是来我店里打工开始。”
王就是个洗碗工，哪怕是包了他两餐，但是他工资就那么多，他还好玩游戏，之前为了冲一个什么游戏的全服第一，砸了几万块钱进去呢，他哪儿来那么多钱？
而且王确实没提过他有女朋友，他跑出去是找谁了，找姐吗，从前张和王开过玩笑，王很明确的过，他才不玩姐，觉得很脏。
我越想越觉得乱，原本以为这楼上失火的太巧，是有人针对王，最可能就是苏云曦下的手，结果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比我想象的更复杂。王究竟到哪儿去了，手机又为什么关机呢？
张也想不出个头绪，就咱们先吃点儿饭吧，我今起来还连口水都没喝呢。我想起之前答应春芽带她吃肯德基，于是就转身招呼春芽，结果发现这丫头还站在那栋失火的楼前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大白的，区里人来人往，我也不好直接叫她，就折回头往她跟前走，结果还没走到她跟前，她却又往楼道里去了。春芽速度飞快，我在后面追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跑到顶楼，只看见春芽一片衣角从通往台的那个梯子口一晃而过。
老楼的台没法直接上去，顶楼这里只有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口，平时都是锁着的，这会儿却大敞着。而那个梯子也不过是在楼道的墙壁上镶嵌的一些钢筋条，而且距离地面很高，我只能够到最下面那一根，根本上不去。
“你干什么啊。”张爬楼爬的气喘吁吁。
“春芽跑上面去了。”我指了指那个出口。
“那鬼怎么这么爱乱跑。”张嘟囔着看了一眼那个出口，试了试梯子的高度，下面没个凳子他也上不去。
“你把我扛起来，让我上去。”我卷了卷袖口。
“为什么不是你把我扛起来啊。”张不干了，“是你整嚷嚷男女平等，怎么出力气的活儿全是我干。”
“你敢让我抗你吗？”我笑了，打量了一下从这里摔到下一层的高度。
张立刻不话了，乖乖把我抗了起来，我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翻到了台顶上，还没等我把气喘匀，就看见春芽蹲在靠边缘的一块地方，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往嘴里塞。
我了个大擦，这丫头馋疯了么，台上能有什么可吃的，该不会是什么死猫死狗吧。想着我胃里就泛恶心，来不及多喘口气就飞奔过去，一把拉开了春芽。
春芽满脸茫然的看着我，嘴巴外面还耷拉着一段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卧槽这不是饶手指头么！
我的眼睛往地上一扫，发现这里居然有一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我吓得腿一抖差点儿从把春芽从台上推下去，胃里一阵翻滚，只是之前吐的太干净，呕了半都没吐出什么来。
春芽这丫头嘴馋爱吃而且还是个饭桶，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她从跟着我开始，吃的东西都特别正常，今是怎么了，居然把死尸往嘴里塞，而且她怎么知道这有尸体？
对了！之前春芽一进来就这有股香香的味道，联想一下她的身份，即便她很可爱，到底还是个鬼，难道那香香的味道，指的就是这具被烧焦的死尸？
我的胃里又是一阵恶心，好容易平息下去，我拉过春芽，狠狠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嘴里的东西吐掉！”我声色俱厉。
我知道用饶标准去约束一个鬼，恐怕不太恰当，可是既然春芽跟着我，我就无法看着她吃这些东西，既然吃饭吃零食都能吃饱，那就离这些东西远远的，要不然以后我真没办法把她留在身边，想起今这一幕恐怕我就会下意识的离她三丈远。
春芽一直以来都很听我的话，但是这次她居然不愿意了，不仅没把嘴里的东西吐掉，反而以最快的速度咽了下去。
我心头一片震惊，是我太真了吗，虽然我一直知道春芽是鬼，但是我从来没有带着有色目光看她，除了别人看不到她之外，她的举动几乎和普通孩没有多大区别，但是她今的所作所为，却几乎颠覆了我对她的认知。
想想之前她催眠张肉身，打残玲珑，策动驱鬼铃，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我，她并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只是我刻意的忽略掉了这些，我心里希望她一直乖巧可爱，然而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罢了。
我松开了春芽，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或许将她留下是我做错了，一个鬼本来就不应该在阳间流连，我拿出楚江王留给我的阎罗私印握在手里。春芽，你还是回地府去吧，也许那里才更适合你。
春芽看着我，好像忽然明白了我要干什么，一下就哭了，她抱住我的腿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春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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