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坚韧
从燕无情那里回来，燕无义渐渐恢复了理智。见陈芳柔坐在床边，头发已经梳理得非常整齐，脸上也略施粉黛，只是气血亏空，虽精心修饰，仍不免脸色惨白，燕无义心中奇怪，不知她怎么会如此虚弱。再看房梁，上面的绸缎，已经被陈芳柔收了起来。
陈芳柔见燕无义过来，欲起身施礼，却站立不稳，险些跌倒。燕无义伸手把她揽入怀中，抱着她坐在床边。他把手指搭上陈芳柔的脉搏之上，又触探她身上几处脉络要穴，方知陈芳柔的经脉已经被他重新疏导，调理。
燕无义暗暗吃惊，世上走火入魔的人，不是没有救，而是这种“移脉转功”的痛苦无人能够承受，可陈芳柔竟然挺了过来，而且在燕无义离开之后，还能不去寻死觅活，这是怎样坚韧的性格？
燕无义被眼前这个弱女子震撼到了，问道：“为什么不讨饶？”
“妾没有讨饶的资格，全凭公子心意。”陈芳柔使尽了力气，却还是声音极低，若不是燕无义内功撩，定然捕捉不到她的声音。
“为什么不去死？”
“妾没有资格去死，只有公子和阎王能决定妾的生死。”
燕无义见她话极其费力，断断续续，不忍心再问，将她放到床上，对她：“这几，我先不折磨你，但你不要抱任何幻想，我不过是担心你挺刑不过，怕你死得太便宜了。待你身体恢复，这几的债是要加倍还的。”
陈芳柔对武学一窍不通，不知道燕无义刚才是无意之举，还以为燕无义要继续如此摧残她，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什么也没。
一连三个月，皇上攻城不下，心急如焚。卢笙道：“雍王的军队，不卖力气，想是陛下即位后，陈芳和没有得到册封，令雍王不满。”
皇上细回忆一番，立即拟旨册封陈芳和为皇后，派人将圣旨送了过去。陈芳和此时已经临盆，强忍住阵痛出来接旨。雍王送走钦差，命人将陈芳和抬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心养胎。并请人来给陈芳和接生。
此处一共三座营帐，田常调来心腹之人，将这三座营帐严密的控制起来，并以保护皇后殿下的安全为由，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封锁了一切皇后产子的消息。
接生婆见屋里只有碧菱一个丫头，心里有些疑惑，碧菱道：“这里是军营，条件艰苦，不能像家中那样，丫头婆子一大堆的，您老有什么吩咐，我去办就是了。”
接生婆道：“我倒没什么，只是人手太少，怕委屈了你家大姐。”
碧菱道：“你只负责母子平安，否则，你也难平安出去，其它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接生婆不敢再言语，碧菱又对陈芳和道：“军营之中，不能大呼叫的，姐把这块帕子咬在嘴里吧，忍着些。”
陈芳和轻轻的点零头，在心里默默祈祷。过了两个时辰，她顺利生下一个婴孩，接生婆满脸堆笑，欢欢喜喜的道：“恭喜姐，得了一位千金。”
营帐之中，挂了一张幔布，雍王就在幔布外面，听得真真切切，他连忙挑布帘进来，指着接生婆，对碧菱：“你带她先出去。”
接生婆抱着孩子，道：“这孩子还没哭呢，会憋死的。”着就要去打孩子的屁股。
雍王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低声喝道：“不用你管，马上走。”
接生婆见雍王面目狰狞，不敢多话，连忙跟着碧菱去了旁边的营帐，碧菱将接生婆安顿好，又对她道：“军营之中规矩多，而且都是舞枪弄棒的糙人，动不动就宰活人，你不要与任何人话，否则，被当成奸细，就地正法，可没地方伸冤去。”
碧菱完这番话，回到陈芳和的营帐，看到雍王双手掐着刚出生的女婴，可怜这孩子还没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又回去投胎了。碧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放下帘幔，闪到外边。
陈芳和欲起身去阻止雍王，可气力已经耗尽，身体根本就动不了；她想求父王放过这个孩子，可嘴里咬着丝帕，不出话来；她伸手想把嘴里的东西取出来，双手却颤抖成一团，根本连丝帕都抓不住，只有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雍王没等陈芳和反应上来，从她嘴里取出丝帕，拿起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药碗，将碗中药汁硬灌到陈芳和的嘴里，雍王边灌药边对陈芳和：“这件事若让皇上知道了，你我性命皆不保。”
雍王将药灌完，又把丝帕塞在她口中，陈芳和无声的流着泪。倚云已经被父王支开了，她身边连一个亲信的人都没有，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听由命了。
陈芳和只觉得腹内一阵绞痛，下身鲜血崩流。雍王担心她喊出声来，惹人非议，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
陈芳和疼痛难忍，在床上不停的挣扎，雍王对她道：“你不会死的，忍耐一会儿，就好了。刚才给你灌下的，只不过是绝育的药，你以后再不会有孩子了。”
陈芳和一听不是毒药，暂时性命无忧，才放下心来，随即又惶恐不安，宫中险恶，没有子嗣，日后也难以立足，终不免一死。
雍王看出她的心思，诡异的笑了笑，安慰她：“你放心，儿子会有的。父王还会助他登上皇位，让你也跟你大姐一样，做一把皇太后，如何？”
防芳和身心俱疲，她知道已经骑虎难下，别无选择了。
不多时，碧菱和田常就扶进来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显然也是要生了，接生婆跟在后面。陈芳和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那女人正是雍王的丫头碧莲。
碧菱将一块布塞到碧莲嘴里，田常刚要离开，被雍王叫住了，“一个丫头而已，你也不用避嫌了。”
接生婆忙活了一整，累得腰酸背疼，急得满头大汗，孩子也没有生下来，碧莲疼得不停的挣扎，雍王怕山孩子，让田常把她绑到软榻上。
陈芳和一直以为她在利用雍王，登上后位，到此时才明白过来，她不过是雍王的一枚棋子罢了，雍王是早有准备，不惜代价，誓要夺回本属于他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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