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德机场。
一身香奈儿套裙的女演员依偎在蒋生身边。
“达令啊，怎么突然出去旅行啊？”
蒋生笑了笑。
“怎么，你不想出去透透气吗？”
“不是啊~”女演员撅着嘴，撒娇道：
“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嘛......”
蒋生没让她把话完，扭头看向身后的弟。
“陪方姐去逛逛，我和阿耀有话。”
“是，蒋先生！”
女演员识趣地走了。
落地窗前，陈耀买来两杯咖啡，递给蒋生一杯。
“蒋先生，真的决定要走啊？”
蒋生没有回答，而是拍拍他的肩膀。
“我不在的时候，洪兴就交给你了。”
陈耀低下头。
“我怕损耗太大，没法向您交代啊......”
“损耗？”蒋生笑起来。
陈耀有些迟疑。
“以退为进，确实是个好计策，上一次也是这么做掉靓坤的......”
“可是这次，直接弄个双龙头出来，会不会太冒险了？”
蒋生抿了一口咖啡，笑道：
“那你觉得，这两个龙头，到底是陈浩南做掉大飞，还是大飞做掉陈浩南？”
陈耀略一沉吟。
“应该是陈浩南占上风吧，毕竟有黎胖子帮他，背后还有三联帮和暹罗人。”
蒋生摇摇头。
“阿耀，其实这个问题，无论你怎么回答都是错的。因为本质上，陈浩南和大飞，都不是那个饶对手......”
“那个人？”陈耀蹙眉，忽然失声道：
“你是......雷佐？”
点点头，蒋生压低声音道：
“按照那个饶性格，他不可能，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招惹他的人。”
“阿耀，你还记不记得荃湾销烟大会？”
陈耀的表情变得古怪，又听蒋生笑道：
“当时他请了很多鬼佬，我呢，想去混个脸熟。起来我算是江湖前辈，地位甚至比他老豆还高，结果呢？他让所有记者只拍我半张脸！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雷佐这个人，睚眦必报！”
“昨晚他一人一刀入九龙，硬生生把死局打活，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过那些布下死局的人！你看着吧，凡是参与那件事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陈耀茫然了两秒，随即醒悟道：
“蒋先生，你的意思是，雷佐不会管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不管是哪家社团的，也不管是龙头还是堂主，他照杀不误？”
“不然呢？”蒋生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杀龙头，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如果我继续坐那个位子，将来雷佐杀陈浩南、杀黎胖子、杀大飞，你我管还是不管？我要是不管，下面的兄弟怎么看我？我要是管了，岂不是引火上身？别忘了，雷佐背后还有一个大圈豹......”
“更何况，黎胖子他们已经有了反心，他们瞒着我动兵，就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昨晚敢联合起来打别人，今晚他们就敢联合起来打我......”
“既然这样，那我就以退为进，借雷佐的手把他们清理掉，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陈耀仍有些担忧。
“蒋先生，黎胖子他们勾结外人，做掉他们我没意见，但他们的地盘都是我们洪心！人死了我们可以再换，地盘丢了就不好打回来了......”
“嗯...”蒋生赞许地点点头。
“这就是我要交代给你的事。我不在港岛，太子他们全都听你号令，你要盯紧一点，一旦雷佐下手，人，你就肯定不救；但是地盘，必须要抢！”
“是！蒋先生！我明白了！”
蒋生拍拍陈耀的肩膀，扭头看了一眼机场大屏幕。
“行了，去泰国的航班开始值机了，我得过安检了。”
“蒋先生，真的不带几个保镖吗？”
“哈哈哈...”蒋生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去我弟弟家里，还用得着保镖吗？”
......
贵宾候机室。
女演员对着圆镜补妆，一边扑粉，一边埋怨道：
“达令啊，不是好了去泰国嘛，怎么登机卡变成去澳门了？人家泳衣都带好了，还想着穿给你看呢~”
蒋生的膝盖上立着一份报纸，眼睛却一直透过蓝色单向玻璃盯着窗外。
那里，陈耀坐上一部银色轿车，带着保镖们离开了。
露出一丝笑容，蒋生不阴不阳道：
“你要是实在想穿，在这里就可以脱光衣服换泳装，我不介意的。”
女演员浑身一颤，“啪”地一声合上化妆镜，心翼翼道：
“对不起蒋先生，是我讲错话了。”
蒋生的笑容更加灿烂，搂过女演员的肩头，似情人耳语般笑道：
“这次你给我低调一点，除了酒店房间，哪里都不可以去。所有的对外联络，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记住了吗？”
女演员吞了口唾沫，忙不迭地点头。
“记住了，蒋先生！”
蒋生不再搭理她，而是掏出手机拨通出去。
“豹哥，我在机场，马上就要起飞了，这次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啊！”
电话那头，大圈豹冷冷一笑。
“蒋先生一向是给面子的，只不过好像不太罩得住，昨晚答应我叫停陈浩南，结果连个回信都没有，怎么，陈浩南不给你面子啊？”
这话有够嘲讽的，就差贴着蒋生的脸吼一句：
“你洪兴帮姓陈呐？”
然而蒋生丝毫不气，反而诉苦道：
“豹哥真是神机妙算，确实被你准了！就因为昨晚的事，我跟陈浩南他们吵起来了。一气之下，我连龙头都不做了，干脆跑到泰国发展。豹哥，我希望你能为我作证，我是爱国的！只要祖国有需要，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如果以后洪兴做了什么坏事，真的跟我没有一休休关系......”
“不是，你等等！你什么？”大圈豹惊呆了。
“你蒋生不做洪兴龙头？你不做谁做？陈浩南？”
“是啊，就是陈浩南！”蒋生把电话换了个手，解释道：
“豹哥，昨晚我确实有全力以赴帮你，甚至挨个跟陈浩南、黎胖子、大飞打电话，结果他们都不给我面子......”
“今上午开会，我原本想治他们的罪，结果他们提出来，要像和联胜一样，搞什么双话事人！其实这都是幌子......”
“你知道的，那个陈浩南是出了名的道友，肥佬黎也一直想走粉，他们纠集在一起，就是为了把靓坤的生意重新做起来......”
“豹哥，上次靓坤走粉，我已经向老家表过一次忠心了，这次他们又想走粉，我再次向老家表态，我蒋生哪怕是饿死也绝不碰那种祸国殃民的东西！我坚决跟他们划清界限！”
电话那头，大圈豹沉默良久。
最终，他了这样一句话：
“在外面保重自己，适当的时候，我们会召你回来。”
电话挂断。
蒋生这边，笑得很得意。
对内下手的脏事，他从不亲自动手。
雷佐又如何？大圈豹又如何？
还不是成了他刮骨疗毒、排除异己的刀？
大圈豹那边，骂了一声“老狐狸”。
随即，他拿起电话拨通出去。
“喂，雷佐，你的活儿来了，陈浩南有没有兴趣啊？”
“别装了，路边的孩都知道，你不会放过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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