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衣裳也有些乱。”许诗婉耳根发烫，方才在秦离怀里哭的时候揉皱了他的衣襟。
抚平他胸前的褶皱，又发现上面有一处血迹，应该是先前她手上的。
“抱歉，我方才太过失态，将你的衣裳都弄脏了。”许诗婉面带歉疚。
秦离低头看了眼，不在意地笑笑，“没关系，看不出来的。”
他执起许诗婉那只包扎好的手，吻了吻，“你受了伤，我心疼。”
秦离没问缘由，只心疼，许诗婉便明白他已然知晓。
看她为徐喻之而伤了自己，他肯定不好受吧。
想到此处，许诗婉不禁心生爱怜。
她伸手轻轻摩挲他的脸，声若春溪漱玉，清浅入心。
“雁行，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未尽之言在眸光中流转，彼此俱是心照不宣。
秦离眸中含笑，覆了她的手，在面上蹭了蹭，道：“好。”
两人又温存片刻，方手牵着手去了筵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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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喻之静坐席间，面若寒潭，只一杯接一杯地饮着冷酒。
周身散发的凛冽气息，在喧闹的宴席间辟出一方无人敢近的孤绝之地。
秦离携许诗婉归来时，吸引了满座宾客的目光。
“当真是璧人成双！”
“作之合啊！”
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徐喻之指节发白地攥着酒杯，望着那十指相扣的双手，眸底倏然掠过一丝隐痛。
心中的苦涩在酒液的浇灌下，烈火一般，灼得五脏六腑都疼痛不已。
褚玄璋遥遥望着，将他面上的不甘与痛楚尽收眼底。
他轻勾唇角，眼神中带了几分兴味。
忽而眸光一转，投向某处不起眼的角落。
李明轩下颌紧绷，心不在焉地端着酒杯，时不时望向自己身侧的许诗妍。
褚玄璋脸上笑意更甚，看来他猜得不错，这两人之间果然有猫腻。
许诗妍看到李明轩的那刻，周身血液有一瞬的凝固。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是巧合吗？
察觉到许诗妍的视线，李明轩抬头望去，正撞进她担忧的眼眸里。
李明轩登时有几分焦躁，他有事情要问她。
许诗妍自然看出他的急切，眉心轻蹙，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李明轩一怔，意识到不能露出马脚，给许诗妍添乱。
他敛了神色，平复心绪，缓缓点了下头。
许诗妍心下稍定，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褚玄璋一眼，并未从中看出任何异常。
是她想多了吗？
她与李明轩暗中来往一向谨慎，应该不可能被发现。
否则那日褚玄璋就不会一脸吃惊地问她孩子是谁的了。
可是今日筵席，按李明轩不在邀请之列才对，他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实在无法让人不在意。
纠结片刻，她对褚玄璋道：“殿下，妾身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
褚玄璋看她一眼，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点零头，“好，你去吧。”
又对忍冬道：“照顾好你家主子。”
“是。”
许诗妍在忍冬的搀扶下离了席，众人起身恭送。
不多时，李明轩也离开。
“盯好他。”褚玄璋对一旁的浊酒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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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一厢房内，李明轩握了许诗妍的手，语带哀怨和委屈。
“妍儿，我好想你。
阔别一月，再见你时，你已经……”
他目光在许诗妍隆起的腹处逡巡，欲言又止。
许诗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他，理所当然地忽略了他当下的情绪，只问：“你今日为什么会来赴宴？”
李明轩神色一黯，“二皇子以‘慰劳将士练兵辛劳’为由，邀请我与几名有官职在身的将领来赴宴。
我虽疑心有诈，但想到你已一月没来找我，且你如今……有了身孕，不便出府，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我实在想你想得紧……就来了。”
许诗婉低头思忖，不是单独邀请的李明轩，也邀请了军中的其他人。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来是她的不是，担心有孕的消息刚传出，会有不少人盯着二皇子府，便没有给李明轩传信。
以至于他惴惴不安，铤而走险地来寻自己。
许诗妍抬手抚了抚他的鬓角，言语似杏花沾雨，低柔生温。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我也很想你。”
李明轩眼睛一亮。
他心翼翼地将搂了许诗妍，喉结滚了滚，声音喑哑。
“妍儿，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许诗妍紧贴着他胸膛，唇角微微上扬，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是。”
李明轩的心猛地疼了下，他闭了眼，半晌才吐出几个沉甸甸的字。
“不是便不是吧，只要你心里有我便好。”
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生怕她会离开一般。
许诗妍被他这副傻乎乎的模样逗乐，“噗呲”笑出了声。
李明轩垂首，一脸不解。
“妍儿，你笑什么？”
“笑你笨，笑你痴。”
李明轩还是一头雾水。
许诗妍索性不再逗他，正色道：“孩子是你的。”
李明轩似是被什么击中，愣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来。
“你的……是真的？”
他眸中有惊讶、喜悦和一丝难以置信。
许诗婉认真点零头。
李明轩见状，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他喜上眉梢，视线落在许诗妍肚子上，想摸却又不敢摸，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许诗妍无奈地叹了口气，捉了他的手放上去。
李明轩尝试着摩挲了两下，眼角上挑。
“男孩还是女孩？”
“笨蛋，生出来之前谁知道？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什么？”
许诗妍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里头有两个娃娃。”
李明轩微微睁大了眼睛，惊喜还未及漫上眉梢，忽又化作满眼疼惜：“对不起，妍儿，让你这么辛苦。”
许诗妍摇头，“没关系，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能怀上我们的孩子，我很欢喜。”
李明轩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喉咙处像是堵了棉花一般。
“妍儿，能够遇到你，得你倾心，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发誓，定会好生护住你和我们的孩子，不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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