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穆青远面若寒霜。
“签、签了……股权转让协议……”
穆青远凝眉，他实在是不懂穆老爷子，不承认他却重用他，想他痛苦，却最后把那点股份转让给他。
病得不轻！
也对，快死了，脑子能好到哪去！
穆青远纸笔，在律师的指引下，快速签完字。
他站直身体，看向床上的老人，道：“可以了吗？”
“……你……过来……”
穆老爷子气竭，出的话几乎是气音。
穆青远弯腰靠近。
“看、看好简、简知年……他……重要……”
穆青远心里急，道：“到底是谁？”
“……宋、宋良……是间……捷、间……走……”
滴——
一声尖锐的响声，心跳监护仪上一道直线。
随着这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屋外所有人涌入，惊呼声抢救声哭声此起彼伏，乱做一团。
穆青远起身，有些麻木，有些茫然。
“穆总，老爷子今年偶尔清醒时收集的一些东西，让我跟这份股份转让协议，一起转交给你。”
穆青远转头，看向刚才一直都在旁边待着的律师，近五十岁吧，大约是老爷子的亲信。
他伸手拿过，在嘈杂混乱的哭声中快速翻看了一眼。
东西不多，只有寥寥的几张纸，寥寥不多的几句话，不足以形成有服力，但足以让穆青远震惊。
他的手指紧扣在薄纸上，嘴唇紧抿，整个人好似一把藏锋的剑，散发出骇然的气息。
突然，他握着简知年的手腕，大步往外走。
他把简知年塞进副驾驶，插入安全带。
简知年见他脸色不对，一把扣住他的手臂，道：“青远，你情绪不稳，我来开车！”
“不用，我很冷静。……”
不等就简知年反应，穆青远快速启动车子，把车开出穆家老宅，在车流不大的地方，他降低了速度。
简知年见他似乎真的已经冷静，于是询问：“青远，老爷子跟你了什么？”
穆老爷子后面的声音太弱，他根本没有听清。
穆青远脸色十分不好，道：“他是宋良捷，要的是我们两个饶命！”
简知年震惊，道：“宋良捷？不会吧，难道就因为……”
简知年不出口。
宋良捷对他，根本就没什么感情，总不会是因为身体的欲念，要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桃花煞也不是这样的发展的！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
穆青远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跳，老爷子临终前的话的不清不楚，他分不清老家伙这次逼他上门的用意。
——看好简知年？
简知年，他自然会顾好，需要老爷子来提醒？
而且，老爷子自己也了，他当初是想要简知年的命，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如果有这份好心，为什么早不告诉他？偏偏要等到临死前？
直到看到那几张纸上关于宋良捷和他的共谋，还有一些关于简知年的调查，对宋良捷的猜测……
穆青远的脑子转的飞速，有什么在脑海中隐约成形，他随即拨了穆及盛的电话。
自从上次股东大会，老爷子住院之后，似乎一直在S市的医院治疗，怎么突然回了老家……
穆及盛似乎在忙，许久才接通电话，电话里有点吵。
“青远，老爷子真的走了，你……”
“三叔，我有事问你。”穆青远话音严肃。
“什么事？”
穆及盛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话，现在穆家最有能力就是穆青远，他多少给点面子。
“老爷子不是一直在S市治病吗？怎么突然回老宅了？”
穆及盛伤感的叹息，道：“你车祸之后，老爷子没多久就陷入了迷昏，上个星期我跟你爸商量，回老家医院疗养，可能是老爷子更喜欢老家的气候，前几竟然醒了……”
“一醒来，他就叫来了律师，拟了股份转让协议……然后就是今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快不行了，他撑着一口气，要见你……”
穆青远深邃的眼眸在寒夜凌厉如刀：“在S市的医院，一直是谁在看护老爷子？有没有什么人来探望过？”
“我们请了护工，没什么特别的人来探望……啊，倒是有一个年轻人，还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姓宋，是老爷子的忘年交。
后来还来过两次，来奇怪，他每次来，老爷子都正好清醒……”
“护工呢？”
“护工我们出院之后就解雇了……”
一时间，穆青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知道了，谢谢三叔。”
他挂断电话，凝眉仔细回想老爷子的临终前的话。
宋良……间？宋良捷？
还有最后一丝竭力的‘走’。
所有的信息汇总，在穆青远脑海里串成一条线，一条普通人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的预谋……
想来，穆老爷子也是后知后觉的隐约察觉，才会在短暂的清醒后，试图摆脱宋良捷的监控。
宋良捷可能最后的目的，是在简知年。
不是因为求而不得的欲望，而是因为……
穆青远侧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副驾驶的简知年，突然喃喃道：“知知，你到底在科研领域，走到了什么地步……”
“你什么？”
简知年余光瞄了一眼后视镜，穆青远刚才的话音太低，他没怎么听清。
穆青远没什么，他又拨了一个电话。
远在国外的周锐还在白，接听的很快。
对方语气轻快：“穆总，又有什么事安排我做的呀？”
“周锐，马上帮我查一下宋良捷……对，就去年我让你查过的……重点查一下他有没有加入过任何间谍机构或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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