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缇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像是卸下了满身千斤重担,连梦境都裹着暖意。
梦里她躺在一片春暖花开的草坪上,暖阳和煦不刺眼,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轻轻拂过,清爽不燥,熨帖得人浑身舒坦。
她整个人仿佛融进了这温柔景致里,呼吸都变得绵长香甜,连过往的烦忧都消散无踪。
不知酣睡了多久,她才缓缓睁开眼,意识还带着几分朦胧。
入目先是熟悉的青纱帐顶,随即一个的脑袋便撞进了视线,是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圆溜溜的眼睛像浸了水的黑葡萄,屏息凝神地凑在她脸前打量着。
脸蛋离得极近,连鼻尖上细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白晨曦察觉到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立刻往后缩了缩身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又惊又喜,还带着几分心翼翼的愧疚,脆生生开口:“二姨姨,你醒啦?是不是灵儿吵到你了?”
温以缇刚醒,浑身还带着沉睡后的酥麻酸软,骨头像是浸了温水般慵懒无力,便依旧躺着,抬手轻轻揉了揉灵儿的发顶,唇角漾开一抹浅淡温软的笑:“没有呀,二姨姨已经睡饱啦,是自然醒的。”
她缓了缓力道,伸臂道,“快过来,让二姨姨抱抱,可把二姨姨想坏了。”
等身上的乏劲稍退,温以缇才撑着榻沿勉强坐起身,将灵儿揽进怀里。
家伙乖乖巧巧地靠在她肩头,手轻轻揪着她的衣襟,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忽然冒出一句:“二姨姨,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温以缇微微一怔,指尖顿在灵儿的发间,轻声问:“灵儿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二姨姨瘦了好多呀。” 灵儿伸出胖乎乎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软糯又认真,“娘亲,人瘦得厉害就是生了大病。二姨姨好些了吗?”
温以缇心口一暖,将怀里的身子搂得更紧,鼻尖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柔声道:“二姨姨一看到灵儿,什么病就都好了。”
灵儿立刻眉眼弯弯,嘿嘿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手环住她的脖颈:“那二姨姨以后每都见灵儿,再也不要生病了!生病好难过的,还要吃苦苦的药,灵儿都怕。”
正着,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温以柔抱着白高朗走了进来,刚跨过门槛,便瞧见榻上这般亲昵的景象,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
温以缇抬眼望见她,立刻笑着招手:“大姐姐来啦?是朗哥儿吗?快让我瞧瞧!”
温以柔快步走上前,将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朗哥递过去,无奈又宠溺地笑道:“刚睡醒呢,这臭子,醒了就闹腾个不停,我不抱着谁都管不住。”
罢又看向白晨曦,佯装嗔怪地瞪了一眼,“是不是你这丫头,缠着二姨姨没让她好好歇息?”
白晨曦立刻从温以缇怀里探出头,手使劲摆着,急声道:“没有没有!不是我呀娘亲!二姨姨她睡饱啦!”
那急切辩解的模样,惹得两人都笑了起来。
朗哥儿尚在襁褓之中,还不会话,正是黏人闹觉的年纪。方才被温以柔从怀里放下时,家伙本就满心不乐意,嘴一瘪,眼看就要咧嘴大哭,可抬眼撞见温以缇的瞬间,哭声竟蓦地卡在了喉咙里。
几个月大的娃娃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定定地瞅着温以缇,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又掺着些许陌生的好奇。
手无意识地在空中抓挠着,像是想抓住眼前这让他觉得亲切的人。
温以缇见状,心头一软,心翼翼地将他抱入怀郑
家伙分量着实不轻,温以缇托着他的身子,忍不住笑道:“这大胖子,养得可真好。”
一旁的灵儿立刻凑过来,用力点头附和:“嗯!弟弟胖的我都抱不动,太沉啦!”
温以缇与温以柔相视一笑,眼底满是暖意。
温以柔转身端来一杯温水,递到温以缇面前,见她想自己抬手,便笑着按住她的手腕:“姐姐喂你。”
温以缇一怔,随即乖乖坐直了身子,像儿时生病时那般,顺从地靠着床头,任由温以柔将水杯凑到唇边。
温热的水流缓缓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暖意,恍惚间,竟与当年姐姐喂她喝汤药时的模样重叠,那份久违的依赖与安心,让她忍不住微微眯起眼,满心都是熨帖的享受。
灵儿看得心痒,也有样学样地凑到温以缇怀里的朗哥儿面前。
她手心翼翼地托着空气,皱着眉头,学着温以柔的语气,软乎乎地哄道:“弟弟乖,姐姐喂你喝水呀~”
那认真的模样,惹得温以缇和温以柔忍不住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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