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的残垣断壁间，阿璃跪在阐教秘典的灰烬前。
灵心玉在她掌心发烫，玉面渗出的金光正将地上的残页重新拼合——那些记载着“榜眼劫数”的血字残片，此刻像活物般蠕动，融入灵心玉的纹路。
“确定要封进地基？”惠岸的浑铁棍顿在断裂的玉虚宫石柱旁，棍身“命循环，惟心所造”的铭文与秘典残页共鸣，“这玩意儿沾过混沌教的邪血。”
阿璃没回头，指尖抚过新拼合的扉页。
灵心玉的能量在页角刻下八个字：“封神非神封，乃民心所封。”
这是少康转世者昨连夜送来的刻刀刻下的，刀锋还带着镐京陶土的潮气。
“普贤真人‘勿改封神主线’，”她将秘典按进地基裂缝，灵心玉的光芒瞬间灌满整个废墟，“可主线不是神位，是民心怎么记史。”
夜影的因果平衡戒蓝光骤亮，戒指上的夏朝仁政光流指向地基深处：“我感应到地脉里有东西在动，像无数根线往各诸侯国钻。”
轩宇的吴钩剑“破邪”刃自动出鞘，剑尖挑起一块秘典残片：“操，这碎片在渗墨水！跟少康转世者用的‘因果司墨’一个味儿。”
惠岸弯腰捡起渗墨的残片，上面血字“榜眼”正褪成金纹，化作流动的光液渗入土地。
他突然想起孟婆汤里的金斑——秘典不是被封藏，是被转化成霖脉的养分。
“看石柱！”阿璃的灵心玉投影出震撼画面：秘典化作的光液顺着地基裂缝蔓延，所过之处，枯萎的草木重新抽芽，连断裂的石柱都渗出露珠。
最惊饶是，光液在地下形成脉络，竟与周朝各诸侯国的史书库相连。
“这是……”少康转世者的声音从废墟入口传来，他怀里抱着新刻的竹简，“秘典变成地脉灵泉了？”
惠岸点头，浑铁棍敲击地面，激起一圈光纹：“混沌教想把秘典当邪器引子，现在好了，它成了民心的灌溉渠。”
更神奇的还在后面——
当最后一滴光液渗入地基，玉虚宫废墟的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八卦图，每卦的爻辞都在变化，不再是乾坎艮震，而是“民、德、史、鉴”等字样。
阿璃的灵心玉疯狂投影，画面里出现百年后的场景：
一个布衣男子在杏坛讲学，手里的竹简正沾着从地脉汲来的灵泉水，笔走龙蛇写下“春秋”二字。
“孔子？”轩宇的剑尖差点戳进地里，“秘典这是给《春秋》埋笔呢？”
夜影的戒指剧烈震颤，指向曲阜方向：“灵泉里有十七部的仁政记忆，正往孔子的笔端跑。”
阿璃闭上眼睛，灵心玉与秘典残页的最后一丝联系断开时，她听见了无数声音——
有夏朝农夫的号子，商朝匠人刻鼎的叮当，还有周朝太学生的诵读声。
这些声音汇成龙卷，冲进地脉深处。
“惠岸判官，”她睁开眼，灵心玉面映着八卦图的光，“秘典没消失，它变成了‘以史为鉴’的种子，等着后人刨出来。”
惠岸握紧浑铁棍，棍身与地脉灵泉共振，新纹路“汤有新味，民心无改”亮得刺眼。
他突然明白，阐教秘典的真正归宿从来不是玉虚宫的书架，而是成为历史长河的河床，让所有被混沌教篡改的因果，都能顺着灵泉流回正途。
“走了，”轩宇把剑入鞘，剑鞘上的阴阳鱼图案与地脉光纹共鸣，“下一站该去曲阜了吧？看看孔子那老头，能不能接住这灵泉的笔。”
少康转世者抚摸着地基上的“民心所封”刻字，低声道：“我会让周朝太史把这事记进《周本纪》，就‘秘典化泉，以滋史笔’。”
惠岸没话，只是望着玉虚宫废墟上空升起的光带。
那光带不是神赐的祥瑞，而是无数民心汇聚的河流，
从夏朝流到周朝，再流向更远的未来。
而那本封入地基的阐教秘典，不过是河床上一块被磨圆的石头，等着后来者弯腰拾起，看见上面刻着的、比神位更长久的答案：
封神与否，从来不在榜文，而在千万人心里，那点灭不掉的、记史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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