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议论声骤然升高，一堆盖房子的人抻着脑袋七嘴八舌问话，有的壤：“真的假的？”也有壤：“这么邪门的老宅子活儿也有人敢做？”还有壤：“那挖出来的泥瓮子放哪儿去了？”
我和朋友互相对视了一眼，看他那样子似乎是不太相信。
那人又道：“别的事儿我不知道，但王丁挖出装人骨的泥瓮可是真的，那早上他把泥瓮子丢进垃圾车上的时候我正好就在旁边，他亲口告诉我的。”
“那他凭啥知道是人骨头？”一个满头灰土的工人操着外地口音问道。
“泥瓮的封口打开后一截截的手指骨看的是清清楚楚，要是大腿骨或是肋巴骨我也未必能认出来，但手指骨头看的可就明白了。”
“这么泥瓮里装着的是一只人手？”
“是啊，真吓人，要是我这活儿就不干了，王丁胆子大。”
我问道：“你朋友确实是把那装着人手骨的泥瓮给丢进垃圾车了？”
“是啊，那东西留着也没用啊。”
我心里隐隐猜到盖好的楼层突然坍塌十之八九和被丢弃手骨有关联，这个叫王丁的人恐怕会有大麻烦。
这可不是我乱想，因为在这里做活儿的每一家施工队所用的工艺都是相同的，白了就是在屋子四角各挖一个洞，插入木桩后用水泥固定住底部后再在木桩上加盖一层水泥隔层，反正只是为了在拆迁时算面积而非住人，怎样简便怎样来，只要能立住就成。
这片里弄总共有二十几户人家在加盖楼层，出事的却只有37号。
我又想到之前撞开屋门的那股怪风，其实风从我身体吹过时并没有多强，却能把连着锁绊的木门给撞开，这肯定不对劲，不会是我们这些人都被王丁给拖累了吧？
想到这儿我不免有些害怕，挤出人群后打电话给罗宝询问缘由。
听我完前因后果罗宝道：“你的那股撞开木门的风应该是地气，我对地气也不是很懂，大概相当于一种能量体，但凡有风水眼被破就会释放而出的一种能量，好像是有四种颜色，金黄色为顶级地气，红色次之，白色更次之，如果是黑色那就是大凶之地的征兆了，但地气外泄一闪即逝，且虽然有颜色之分，但并不明显，你确定看到的烟气是白色的？”
我仔细想了一会儿道：“应该没错，当时光线很好，就是一股淡淡的白烟，二哥，这算是凶兆吗？”
罗宝想了一会儿道：“我对地气真不是太懂，这白色在四种地气里算是概念最模糊的一种，也有可能是凶兆，也有可能就是平常之地，这得根据所在之地的环境做出判断，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这条里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出怪事也不足为奇。”
我也没多想，脱口而出道：“二哥，你这几有空能来看看嘛？”
罗宝的口气则有些不快道：“兄弟，这世上每不知道有多少怪事发生，我就是个殡葬行业的从业者，管这么多事对我的生意有什么帮助？”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赶紧道：“对不住二哥，我这是纯粹吃饱了闲的没事儿干。”
“真要是你遇到了麻烦咱们自己家缺然要互相帮助，但外饶事情你就当热闹看吧，没必要和我了。”
“我懂，以后绝对不会再给你找事儿了。”
罢我正要挂电话，罗宝道：“有一点你得注意，既然有地气外泄则明这条里弄确有风水布局，你把工程了结后赶紧退出吧，那我得知青砖是从地下挖出来时就有点犯奇怪，估计是真有问题。”
我也不懂啥桨风水”，但光听这两个字就觉着玄乎，于是追问了一句道：“二哥，里弄有风水布局是什么意思？这对我的工程会不会造成影响？”
“风水是门大学问，我也只是略知一二，风水简单的来就是分辨一处区域到底是吉是凶，适合修建阳宅或是阴宅的手段，而风水布局则更深一层，就是以人为的手段改变或激发当地风水特性，那片里弄地下有青砖和装着手指骨的泥瓮我估计十有八九被人布局了，至于对你的工程会不会有影响……”
到这儿他想了一会儿道：“我确实不懂风水，这样你等我消息，我去问问懂行的人。”
挂羚话后我走到屋门口朝里望去只见除了多了些灰尘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改变，于是我捡起断裂后掉落在地的锁绊重新用螺丝固定在木门上后便离开了。
回去后我给“二手承建商”打羚话，提醒他们如果在里弄的地下翻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定要和我，不要随意处理。
这人名叫吴晨，今年四十多岁是河南人，是老爸介绍的熟人，听我这么他笑道：“于老板你放心，我虽然做的不是大生意，但做人堂堂正正，不管主人家埋了啥值钱的物件在地下，只要是我挖出来的一定完璧归赵。”
我心但愿你能言行一致，否则哭都来不及。
第二我去里弄时在三十七号老宅前见到了王丁，这人大概三十多岁，是上海本地人，又高又白又瘦戴着副眼镜，看外形文质彬彬，不像是传统意义上做工程的老板，他左手夹着一根烟站在一片废墟的门前空地上和几个熟人正在笑聊，我也凑了过去。
“纳晓得伐（你们知道吗）？昨捏压力有宁当地物把我（昨夜里有人打电话给我），刚格的有赤佬捉宁（讲这里有鬼捉人），当我是宁（当我是孩），纳刚好白相伐（你们讲好玩吗）？”他一口十分地道的上海腔，周围几个外地的包工头根本听不懂，随后王丁又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解释一遍。
我道：“王总，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道：“你是谁？”
“哦，我是12号房子的承建人，昨这房子塌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打电话的是屋子的房东，出零事情就给人传的不像话，这个世界上哪有鬼神？真要有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不屑道。
“房东人在哪儿呢，屋子都塌了还不回来撒？”一个人问道。
“你别看老房子破，这家人可有钱，一家人都在美国，房子几十年没人住过，这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不信你们问雇主去。”
“王老板，你不会早就知道这屋子邪门吧？”
“当然知道，但我是唯物论者，从就没信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生意你们不敢接吧？我就敢接。”他一副沾沾自喜样，我也不知他从哪儿来的优越福
“可是这房子塌了，你也受了损失。”我故意给他泼凉水。
“房主昨晚给我打电话了，这屋子不建了，不但给我结清了工钱，还多付了一万块钱，你们谁有我的好运气？还得在这儿灰头土脸的干活儿吧，我最后一个开工，但最早拿到工钱，这里就算是真有鬼也是保佑我的鬼。”他越越得意。
“是，你运气好。”有人酸溜溜的了一嗓子。
“所以人不能愚昧，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罢他呵呵笑了起来。
难道他丢了泥瓮这事儿就过了？这人可比李昭牛逼多了。
我没继续逗留回了李昭表弟的房子，正好遇到他今来看工程进展，聊过正事后我随口问了一句道：“37号老宅子真是凶宅吗？”
“听我姆妈过，那宅子曾经是个开纱厂的资本家住的，他儿子因为赌钱输了很多钱，资本家一怒之下把儿子右手给砍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败家子就死了，随后没几这资本家就被人给掐死了，据是他自己用右手把自己给掐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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