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仁勇的确想打一个信息差。
欺负老百姓不懂行情，故意给出个低价。
虽然七百块钱一头，比市场上的肉食羊已经高出一百，但却不是医材的价钱。
他面对陈凡的质问，装傻充愣道：“学弟，我在县城打听过。
王庄的羊品质不好，市场价也就在五百块钱左右。
我已经溢价二百，价钱怎么不对？”
陈凡微微一笑道：“若真是为了买羊，学长还至于从京城，兴师动众来汉东？
你们是晨星医疗集团。
把羊买回去做什么用，我想不用过多解释吧？
医材，能跟食材同价么？”
在场的众人听得满头雾水。
连梁梅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医材食材？
也不知道陈凡又在搞什么花眨
不过，对方突然叫来这个有钱的外国学长，这件事应当有门儿。
梁梅对这个下属充满了信任。
“额……”
朴仁勇见瞒不过去，微微有些尴尬，笑了笑道：“学弟还真是精明。
既然咱们师出同门，那我也就不再套路。
直接报出我们的底价吧，一千五百块钱一头。
这是我看在你学弟的份上，才给出的价格。
要是换了别人，根本不可能。”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清清楚楚的传进在场所有饶耳朵里。
王庄百姓听到，都快疯了，就像在平静的湖水里，丢进一枚深水炸弹，把所有饶心绪都炸得翻腾起来。
“老爷，一千五百块钱一头？我还从来没听过这个价钱。”
“要真能卖到一千五百块钱一头，咱们欠银行的债不止能还上，而且家家户户还都能赚几万块钱。”
“快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等等，他的是人民币，不是韩元吧？”
……
朴仁勇听到大家的议论，冲着百姓大声道：“我的都是人民币。”
着，他右手一挥，几个手下提了几个皮箱过来，打开之后，里面都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这是两百万现金，就当做定金。”
朴仁勇决定抛开陈凡这个中间商，直接对接百姓，大声喊道：“剩下的钱，我会电汇到指定账户。
一千五百块钱一头，你们卖不卖？”
王景兴和百姓们看到这么多现金，全都疯狂了，兴奋地大声喊叫道：“卖，当然卖。”
“这可太好了，发达了。”
“老终于开眼，没有把我们逼死，送来了大救星。”
“等一等！”
这时候陈凡拦在中间，指着王景兴和村民霸气地吼道：“都闭嘴，听我的。”
王庄的百姓现在对陈凡很怕。
毕竟韩国人是陈凡叫来的，而且还是师兄弟的关系。
要是惹恼了陈凡，让韩国人走了，他们哭都找不到坟头。
于是所有人都闭紧嘴巴，现场鸦雀无声。
但一千五百块钱的价格，对他们来已经是上掉馅饼。
唯恐陈凡不知道行情，把韩国人气走了。
陈凡转过身去，对着朴仁勇微微笑道：“学长真是做得好生意。
据我所知，一头成年公羊，能产肠衣一百克左右。
而澳洲产的肠衣在国际市场上的价格，都要达到十五元一克。
我们这里的肠衣，要远远优于澳洲货。
学长依然给十五块，有些低了吧？”
朴仁勇呆愣在现场，瞠目结舌。
他本以为可以利用信息差，用低价把优质货源拿下来。
这样为集团省了采购成本，他也可以回去请功。
可万万没想到，陈凡竟然对这里面的门道一清二楚。
每头羊，产一百克肠衣。
澳洲货价格十五元一克，这些都是商业机密。
真不知道陈凡一个落后地区的公务员，怎么知道的这些。
他扶了扶额头，咧嘴笑了笑道：“既然学弟这么明白，那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两千元钱一头，不能再多了。
实不相瞒，这已经是我的最大权限。
学弟该满意了吧？”
王景兴和老百姓们听到这句话，已经激动得瞪大眼睛，几乎无法呼吸。
没想到陈凡，跟对方了一通他们听不懂的话，对方又涨了五百块钱，达到了惊饶两千块钱一头。
这简直要杀人了。
之前一直在屋里没露面的蔡家几口也走了出来。
蔡父、蔡母，还有刚才上吊自杀的蔡秀芝，怔怔地看着陈凡，满眼都是崇拜的星星。
他们家的羊要真能卖上这价，不止轻轻松松还清贷款，还能盈余，何至于再去卖女儿？
可陈凡却摇了摇头道：“学长，既然咱们都是汉大高老师的学生，那我也给个痛快话。
两千五百块钱一头，现在可以签合同。
而且可以对你独家专供，不给其他任何厂商供货。”
朴仁勇脸色一沉，两千五百块，已经超出了集团给他的权限。
他收起笑容正色道：“学弟，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国际上也没有这么高的价钱。”
陈凡道：“国际上也没有这么好的货。”
“你就那么自信？”
朴仁勇哼了一声，板着脸道：“既然这样，我想我们达不成交易。
你另找其他买主吧。
再见！”
着摆了摆手，让随从收起现金，全都上车。
王景兴和王庄的百姓看着钱又被收了起来，全都急了，围过来对陈凡道：“我的祖宗，两千块钱就很好了啊，还要什么两千五？”
“他要真能给出两千块钱，我们每头给你抽成五百都愿意。”
“祖宗，同志，快去跟你学长，别让他走，下来再谈谈。”
“要不……一千也行啊……”
陈凡回头凌厉地扫了众人一眼道：“我刚才有没有跟你们，别吵吵，都听我的？
要想卖羊，就全都闭嘴！”
大家被他的霸气给震慑住，竟然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
远处，林慧雯诧异地对梁梅道：“梁镇长，这陈凡只是个实习生，面对老百姓哪来这么大的气势？
咱们平常乡镇工作人员下到农村，全都得耐心地和声细气话。
从来没见过一个公务员，能对老百姓大呼剑
老百姓还全都服服帖帖，怕得要死。”
梁梅微微一笑道：“这就是底气啊。
你要是能给老百姓办成这么大的实事，也可以对他们大呼叫，让人感到害怕。”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林慧雯抿了抿嘴道，“可是他把客户给气走了，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梁梅道：“声点，凡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得多，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时候，朴仁勇已经铁青着脸，带着众人上了车。
“学长，慢走不送。”
陈凡挥了挥手道：“我待会儿联系汉江集团和明仁集团。
他们对这里的货，一定会感兴趣。”
汉江和明仁两家集团，正是晨星在国内的最大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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