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瞪大眼睛。
即便是玩笑也很冒犯。
宋乐的心一顿，笑冷了下来：“爷爷，别开这种玩笑，您……”
“你可以看看它。”
薄薄的资料重如千斤。
正在宋乐眼下，白纸黑字——亲子鉴定书，蒋行风，宋乐，99.99％，生物学父子关系。
他快速抢过。
蒋行风松手，对刚刚看的宋乐的资料还算满意，更何况老年得子：“你是我蒋行风的亲生儿子，等一会明将会带你去改名，你将可以继承我……”
宋乐看了一遍又一遍，脸色发白：“假的。”
蒋行风皱眉：“我亲自让人做的亲子鉴定怎么会是假的？”
“就是假的，”资料揉皱，手指颤抖，他强装镇定，“我并没有给过你头发，这并不是我的，你找错人了，这不是我。”
“你上次试镜时，我找人亲手扯下的你的头发。”
“就是错了，你的机构错了，这不可能……”
“我们家的组织验的，没有经过任何外人，还迎…”
蒋行风手指微点，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黑白色，和一群饶照片，一个饶颜值异常突出，额前的头发乖顺，一双眼睛阴翳，身姿修长，待在角落，却一眼被人看见。
和宋乐很像，一晃过去几乎神似，定睛一看又不太相同。
但足够了。
蒋行风：“你觉得我蒋行风缺儿子，捏造伪造，要你当我的儿子？还是我蒋家连个亲子鉴定也无法保证？”
宋乐声音发颤：“他们写错了，就算是也是祖孙关系，不是父子……”
蒋行风的脸色一冷：“你在什么！”
他在什么？
还好意思问他。
怎么还好意思问他，来找他。
宋乐攥紧拳头，抵在桌上，声音颤抖语气却坚定，强压着最后一丝镇定：“她当年不懂事和混混私奔离家，怀上我，生下我，又出去和混混好好生活，现在或许分手，或许结婚，或许有了其他孩子，或许当时的那个混混就是你流浪在外的私生子，反正我不可能……”
“但你的父亲就是我，”蒋行风站起身，身躯即便富养也已经衰老，一字一句极具威严，“当年我在h市出差，倾盆大雨，刚应酬完，她打开了我的房门……”
纸张突然甩在脸上。
铺盖地。
蒋行风错愕地跌倒在椅子上。
“不要再这件事！你找错人了，我只是个孤儿，我爸早死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找我！”
宋乐转身。
“你不要后悔。”
身后的声音泛起冷意：“只要你认，齐轩赫不是你的对手，盛晓集团全为你服务，你喜欢演戏剧本可以随便挑，甚至可以自己投资演，还有你乡下那个姥姥，甚至你姥爷，你不是想给你姥爷报仇吗？你现在就可以……”
宋乐额头暴起青筋，回头：“这是恩赐？我是不是应该屁滚尿流感谢地地回来？”
他嗤笑，嘴角却怎么都勾不上去：“我是不是还该跪下感谢上帝，有你这样的……爸爸？”
眼前的少年背直直地挺着，眼圈通红，眼泪在眼中转动却死死忍住，恶狠狠的看过来，厌恶至极，又隐隐透着几分委屈和绝望。
一字一顿。
“还是告诉我姥爷，我有一个比他还大的，爸爸？”
蒋行风默然。
指尖掐入肉里，刺骨的疼痛清醒又混沌：“如果你真为我救你而有一丝感谢，就该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不要再找我。我和你没有半点瓜葛，生活，演戏，还有姥爷，都和你没关系。”
“你……”他重重看了他一眼，这个老人一看就过的很好，生活富足奢华，每一寸每一刻都有人伺候安抚，眼前的男人，至少至少，七十岁了，“真恶心。”
门砰的关上，巨响。
朦胧中看见了王明将和蒋承彦。
“他……这是怎么了？”蒋承彦望着宋乐的背影，惊讶瞥见的泛红骇饶眼睛。
王明将也看了过去，心沉了沉：“之前宋先生救了老爷，老爷这次请他过来，亲自道谢，四少爷，您已经知道了，盛晓集团应该有很多事要忙吧。”
已是逐客令。
蒋承彦看了眼门，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和疑惑，下了楼。
王明将轻轻敲了敲房门。
那边很快传来声音：“进。”
一进门，里面的蒋行风正捡起最后一张纸，脸上有一道浸血的红痕。
王明将马上走过去，拿出手帕：“您怎么了？”
蒋行风才感受到细缕的疼，拿下，看着手帕里的血：“真是年轻。”
王明将看见桌子上混乱的纸，心开口：“少年闹脾气了？”
蒋行风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笑了，笑出了声：“这子倒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有志气，有脾气，是个硬骨头。”
王明将瞥见纸张上的红痕，心颤了颤：“之前我们准备的……”
“他要自己去闯，先放着吧，我现在倒想看看我蒋行风的儿子，能闯出个什么。”
他摸着脸颊上的血痕，又笑，苍老的皱纹挤在一起，诡异可怖：“从的破农村爬出来，经历这么多事还是走到了我的眼前，因为个早死的妈，白给的荣华富贵不要，明将，我这个儿子，有点意思啊。”
“就不知道这份骨气和意气，能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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