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月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的嘲弄更甚，声音却愈发冰冷，如同九幽寒风，让老者如坠冰窟：
“祖传望气之术？呵...据我所知，正统望气术感应地，顺应自然，绝无阁下这般...阴冷诡谲、带着魂力腐蚀气息的波动。”
她上前一步，逼近老者，压低了声音：
“特别是您刚才试图窥探我心神时，那反噬回来的微弱魂力波动，带着一股极其特殊的印记...嗯，我好像在哪里感受过类似的气息...让我想想...哦，对了，似乎是魔道六宗之一，专修神魂秘法的‘绝魂楼’外门，那些不入流的弃徒，或者依附于魇宗的某些下三滥势力，惯用的低劣手法，对吧？”
“老先生，你这‘传朝，恐怕不是什么正道吧？身负魔道嫌疑，却敢在万道盟眼皮子底下的流云港招摇撞骗，窥探他人隐私...您，要是我现在高呼一声，引来万道媚巡查使，好好查一查您的底细...您猜，会是什么下场？”
“绝魂楼”和“魇宗”六个字一出，那老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脸上最后的血色也消失了，嘴唇哆嗦着，连话都不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女子，不仅看穿了他的修为和秘术，甚至...甚至能精准地道出他那点见不得光的、与魔门外围有所牵扯的背景！
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毫不怀疑，只要她一声令下，自己立刻就会被蜂拥而至的万道盟修士拿下，到时候别骗钱了，命都难保！
“不...不要！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
老者再也维持不住高人形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砰砰作响，“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是老朽鬼迷心窍！求姑娘高抬贵手，放老朽一条生路吧！”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彻底哗然。
鄙夷、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射向老者。
刚才还仙风道骨的“高人”，转眼就成了摇尾乞怜的骗子，这反差实在太大。
楚惜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不易察觉的玩味和享受。
她喜欢这种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尤其是对方主动送上门来的时候。
她没有立刻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老者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任由那无声的压力将他最后的侥幸也碾碎。
苏九鸢在一旁静静看着，眸光微动。
她太清楚楚惜月此刻的心态了。
这丫头，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又开始作祟了。
不过...对付这种招摇撞骗，还可能牵扯魔道的家伙，用点非常规手段，倒也无伤大雅。
姜陌则是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
终于，在老者快要被恐惧淹没时，楚惜月才缓缓开口：
“饶你？也不是不校”
老者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求生欲：“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不过...”楚惜月话锋一转，“你刚才试图窥探我师尊心神，又意图诓骗我等灵石，这笔账，总得算算吧？”
“算！该算！”老者如同鸡啄米般点头，“是老朽的错！老朽赔偿！一定赔偿！”
楚惜月伸出纤纤玉指，点零姜陌的方向：“刚才你要我师尊三枚上品灵石，请你指点迷津？”
“不不不！是老朽胡袄！老朽该死！”老者连忙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嗯，”楚惜月不置可否，“既然是你先开的价，那这三枚上品灵石，就当做是你冒犯我师尊的赔礼吧。另外，你刚才试图用那邪术窥探我，对我造成了精神惊吓，再加两枚，凑个整，五枚上品灵石，拿出来吧。”
“五...五枚？！”老者脸色瞬间惨白。
上品灵石何其珍贵！
他辛辛苦苦装神弄鬼这么久，全部身家加起来也才堪堪有五枚！
“怎么？不愿意？”楚惜月的眼神陡然变冷，“还是，你觉得自己的命，或者你那点见不得光的‘传朝，连五枚上品灵石都不值？或许，我该请万道媚道友来帮你评估一下？”
“愿意！愿意！老朽愿意！”老者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讨价还价，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储物袋，哆哆嗦嗦地数出五枚晶莹剔透、灵气氤氲的上品灵石，双手颤抖地捧到楚惜月面前，“姑娘...请...请收下...”
楚惜月看都没看他，接过灵石，转身恭敬地递给姜陌：“师尊，这是他冒犯您的赔礼。”
姜陌看着她这副孝敬师尊的乖巧模样，心中好笑，摆了摆手：“为师还不缺这点东西。既然是你凭本事‘讨’回来的，便自己收着吧，就当是零花钱了。”
“谢师尊！”楚惜月眼睛一亮，那清冷的眸子里瞬间闪过真切的喜悦。
虽然五枚上品灵石对曾经的她来不算什么，但这种亲手得来的感觉，让她心情格外舒畅。
她毫不客气地将灵石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
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回跪着的老者身上，视线在他身前那个写着“洞悉人心”的木牌，以及他腰间挂着的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袋子上扫过。
“赔礼收了，但这祸害饶东西，可不能留。”她淡漠地道，“你那‘洞悉人心’的木牌，还有你施展那低劣魂术时暗中借助的媒介...嗯，就是你腰间那个黑袋子里的东西吧？都交出来。免得你日后不知悔改，继续拿去害人。”
老者脸色又是一变，那个黑袋子里装的是他耗费不少代价弄来的一块“凝魂木”，对施展那低劣魂术有少许增幅作用，是他行骗的重要依仗。
但这女子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他心中惊骇更甚，不敢有丝毫违逆，连忙解下腰间的黑袋子，连同那块写着字的木牌，一起双手奉上。
楚惜月接过黑袋子，神识略微一扫，果然发现里面是一块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色木头，上面还有极其粗糙的魂力刻印。
她撇了撇嘴，随手将木牌和黑袋子都扔进了储物戒指。
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来者不拒。
姜陌看着她这娴熟的收缴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并未阻止。
苏九鸢在一旁看着，清冷的眸子里闪过极淡的笑意。
雁过拔毛的本事，倒是和她前世记忆中的楚惜月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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