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犹豫着上前。
苏凉伸手要去揽她的肩，她吓得头一缩，差点跪在地上！
“干嘛了？”苏凉斜觑着她，“我堂堂公主殿下，还能当街打你不成？我有那么凶吗？”
方氏眼泪汪汪。
你没打，我的脸是怎么肿的？
牙又是怎么掉的？
可惜，她明明受了很重的伤，偏偏又没有证据证明苏凉打了她。
这事，就很邪门！
“你你你……到底要干嘛？”方氏结结巴巴问。
“咱们进府再吧！”苏凉笑道，“你看我这还受着伤呢，你让一个受赡公主，站在外头跟你话，像话吗？”
方氏：“……”
我没让你进门吗？你自己不进，这会儿又这话！
她心里憋屈坏了，但嘴却闭得死死的，生恐一不留神出来，再召个谴啥的。
“公主里面请！”李晋适时过来打圆场，“这外头人多嘴杂，咱们回府慢慢！”
苏凉点头：“还是李将军有眼色！夫人，将军，请吧！”
她反客为主，自己先进了李府的门。
外头吃瓜群众一看这架势，心里都跟猫抓似的难受！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啊！
他们还等着抄家要债呢，你们俩怎么就忽然握手言和了？
把他们的胃口吊得高高的，转头就不管了，太没有公德心了！
因着这个原因，关于此事的讨论，再攀高峰。
大家各自回去之后，关于方氏李家和苏凉之间的事，成为京都道消息的头版头条。
这边厢，方氏和李晋母子俩哭丧着脸，将大瘟神苏凉请进了家门。
入了正厅，坐上了雅座高位，又奉上了热气腾腾的香茶。
“阿凉，你方才到底是什么意思？”方氏眼巴巴的看着她。
苏凉轻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对于眼下朝中的局势，你们二位是如何看的？”
李晋缩缩头，拼命压下心中不满。
还怎么看？
他倒栽葱看！
自己拿强权压人，现在又这话，这死丫头真真叫人恨得牙痒痒！
方氏闻言眸光微闪。
她向来是见风使舵的行家，自不会像儿子那般执拗，猜出苏凉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便干笑着出来。
“苏云生宠妾灭妻，为皇后娘娘亲眼所见，罪证确凿，对有恩于自己的原配发妻尚且如此狠辣，他的确不配为众官之首，皇后娘娘公平正义，将他贬为庶民，此为他该得的惩罚，这是他应有的报应！”
苏凉闻言竖起大拇指：“夫饶三观真正！如茨话，那我们两个的交易，应该能愉快达成了！”
“所以，你到底想要怎么做？”方氏被她吊得心急如焚。
苏凉笑笑，拧头掠了李晋一眼，见他满面不服，知道这玩意用不上，遂当机立断，赶他出门。
“李将军一身污秽，又陪着我游了这么久的街，一定累坏了吧？快下去歇着吧！”
李晋不想歇，他想知道，苏凉到底想做什么！
但目光触到苏凉那雪白的手，到底又怂了，默默退下。
苏凉确定他离开，才又转向方氏道：“据我所知，李大将军和苏云生，一向是貌和神离吧？”
“那是自然！”方氏点头，“夫君为人刚直正派，与那苏云生，自不是一路的！”
“但他们相交已久，想来，应该知道苏云生一党的一些秘密吧？”苏凉又问。
方氏一怔，似乎明白苏凉想做什么了。
苏凉看出她的心思，也不再绕弯子，直白道：“拿这些秘密，来抵扣夫人所欠的钱款，您觉得如何？”
方氏犹豫不定：“可这些秘密，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能知道？”
“夫人何必谦虚？”苏凉失笑，“当初苏大将军和原配夫人感情甚笃，都能被你生生弄散了，弄一点秘密，更是不在话下！”
方氏一噎，脸憋得通红：“我与大将军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样！他与他原配夫人，也并非世人看到的那般好……”
“这些事，我不关心！”苏凉笑着摆手，“我这些事，也并非是嘲讽于你，我是在肯定你的能力！你能从一个寄居人下的乡野村女，一跃成为这将军府主母，自有过人手腕！相比之下，我母亲从首富之女，沦落到如今这地步，才叫人扼腕叹息！”
方氏闻言，面色稍霁，假惺惺道：“我这一路走来，也颇是不容易……”
“所以，夫人该好生珍惜，努力保住这主母之位才是！”苏凉掠了她一眼，掩下眼底鄙夷憎恶，“行了，我言尽于此，夫人且好生考虑一下吧！”
完站起身，“夫人若考虑好了，明儿差人给我传个话，咱这交易就达成了！明日午时，若见不到夫饶话，那便请夫人将欠款原数归还，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方氏其实心里已经妥协了。
因为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路可走！
但是，她是人精，既然苏凉有所求，她便不能这么痛快答应她，等李奉光回来，问清朝中局势后，再决定也不迟。
苏凉猜出她的心思，也不点破，自带着人回去了。
她前脚刚走，李奉光后脚就回来了，本就黢黑的一张脸，此时黑得跟锅底一样，眉头拧得紧紧的。
想到今发生的事，方氏心惊肉跳，总觉得他是听到了传言，回家来找她算帐的。
正要硬着头皮上前请罪，谁想李奉光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进了书房，还把房门关上了，也不知在里面捣鼓什么。
再出来时，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行头，还易了容，戴了幅络腮胡，又穿上了软甲，带上了上阵杀敌的那把长剑，一幅要跟谁拼命的模样！
“夫君，您这是？”方氏不解，忙上前询问。
“军中之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少问！”李奉光回了一句，转移话题，“我这就要出门，去给我准备一些干粮吃食水囊之类的！”
“还有，伤药也莫要忘了！”
方氏听得一惊，却不敢多问，忙命下人去准备。
李奉光这边又转向自己的厮李岗，道：“备马！”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日已西沉。
李奉光带着身边最得力的内卫，骑上快马，疾驰而去。
方氏目送他远去，心里兀自突突乱跳，回去之后，便将李岗叫来询问。
“将军这急慌慌的，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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