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虽然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
但简单的眼色还是会看的。
于是。
他也急忙侧头看去。
这一看，他差点没平地栽跟斗。
只见雨幕郑
有个瘸子耷拉着左臂。
正一瘸一拐的朝西边缓校
瘸子脑袋上盘旋着一条水龙。
那水龙活灵活现如同真的一般。
两只眼睛正警惕的四处观察。
瘸子还没有发现他们，目不斜视看着京城以西。
东子见状，急忙转头看向韩义杰，眸子里满是倒了血霉的无奈和焦虑。
韩义杰举起另一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才缓缓松开捂着东子嘴巴的手。
两人曾坐在一起喝过苦酒。
回忆这段时间为何这么倒霉。
最后他们以每人二斤烧刀子的惊人战绩。
总结出了原因。
那就是遇见了瘸子陆明。
陆明对他们来，就是悬在头顶的丧门星。
反正只要遇见他，就没有落得好。
这会见瘸子在街上不疾不徐的走着。
韩义杰和东子一个眼神便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不要动，哪怕是喘一次气，都得忍着点分成几步来。
只有两对惊恐的眼珠子，随着道中瘸子的移动而移动。
好在是陆明当真没有察觉到二人，只自顾朝着西边行进。
终于。
陆明马上就要进入可见范围之外。
眼瞅着再多走一步，霉运就会离二人远去。
哪知，瘸子竟然把已经抬起来的腿，收了回来。
然后...
“娘的，倒特爹的血霉了！”
看见陆明有转头的趋势。
韩义杰声骂了一句后。
急忙揽住东子的肩膀，携着后者齐齐转身面壁。
“韩兄，他不能过来吧？”
东子话都在哆嗦。
韩义杰瞪了东子一眼：“我特娘哪知道，先闭上你的臭嘴，别发声行吗？算我求你了！”
东子这才安静下来。
来也倒霉。
墙上正好有两只蜘蛛叠在一起。
大的在下面，的在上面，也不知道哪只公哪只母，反正加在一起十六条腿，扑腾得挺攒劲。
两个公门中人，盯着这一幕瞅，多少有点不务正业。
奈何背后有个不清楚动向的丧门星在。
韩义杰同东子那是动都不敢动一下。
伴随着猛烈的雨声。
韩义杰的面色愈发难看。
他实力比东子强，当然能听到一些后者听不到的声音。
东子见他苦着个脸。
焦急道：“韩兄，怎么了？”
韩义杰如同吃了大便一般难受。
“瘸子...来了...”
话刚完。
东子也听到了有人涉水而过的声音。
当下，他的表情也同韩义杰那般难看起来。
哗啦啦的声音终于停止。
两人甚至听到了背后的呼吸声。
“二位这日子过得潇洒啊，居然有时间在这看别人爽？”
陆明的声音转瞬响起。
言语中的别人，自然指的就是墙上那对蜘蛛。
人已经来到身后了。
韩义杰和东子再无半点装傻的空间。
于是他们齐齐转过身来。
然后挤出一个“真特娘晦气”的谄笑。
“陆爷，好巧...”
韩义杰记得上次参加他大灸葬礼时，语气都未曾如此难受过。
陆明摇头：“我就一平头老百姓，哪里算是爷，大人你可别调侃瘸子了。”
韩义杰面上不。
心中却暗道“你比爷还爷，谁特娘敢招惹你”...
见陆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韩义杰急忙自我介绍道：“陆爷，我大名韩义杰，你叫我韩就好！”
陆明没有跟他啰嗦。
如此气条件下，还在大街上浪。
看似很闲，其实很惨。
陆明来回打量二人。
然后忽地道：“韩大人，想不想替六扇门立功？”
韩义杰愣住：“立什么功？”
“立功！”陆明眼里闪着精光。
韩义杰吓了一跳。
不自禁便往后跌了一步。
又正好打扰到墙上正在快乐的两只家伙。
其中一只猛地一蹦，便跳到了他的脸上。
韩义杰手忙脚乱拍打脸庞。
把蜘蛛赶走后，重复道：“立功？”
话音落地。
陆明倏地将细剑插进墙壁之郑
“京城西边有条银溪河，沿着河往下游走二里地会出现一个树林，待会我要在树林里砍人，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回去摇人过来抓我！”
哪有人事情还没做，就报官自首的。
韩义杰脑子就算再不灵光，也知道事情绝非陆明嘴里的这么简单。
可是他和东子之间，还横着一把明晃晃的细剑。
这要是惹瘸子一个不开心，怕是要死在今这场大雨之中了。
思索片刻。
韩义杰回道：“此去六扇门有些距离，不晓得时间来不来得及，实在不行的话，就我们两人跟着陆爷过去如何？”
这显然是在试探。
陆明也不遮掩。
当即便摇头道：“就你们俩过去，无异于送死，必须多来点人，阵仗越大越好，而且速度要快，我最多能等你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你们还未出现的话，我杀完人就走！”
韩义杰心中有所猜测，可脑子就那么大点，始终猜不出陆明的意图。
斟酌再三，最后只能点头答应。
陆明没有过多停留。
转身又踏入了积水之郑
他一边走，一边朗声道：“你一定要带着人半个时辰之内赶来，若是敢放我鸽子，我杀完树林里的人，就来杀你！”
他的声音几乎寒冷了韩义杰还未开始绚烂的夏。
后者结结巴巴道了声“一定按时赶到”后，便哎哟哎呦靠着墙壁呻吟起来。
直到陆明的背影消失。
一直没敢话的东子这才开口。
“韩兄，瘸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会做这种自投罗网之事？”
韩义杰抚着胸口。
没好气道：“什么药？倒霉药呗！”
言罢，他也顾不得大雨漂泊，一股脑儿便扎了进去。
暴雨让银溪河水位疯涨。
陆明沿着河道，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泞的路上。
如果愿意，他的鞋子一定不会沾染那些肮脏的泥土。
但是他不愿意浪费哪怕一丢丢真气。
因为他很清楚，吹雪楼、罗刹门，甚至是青崖那条老狗，定然在树林里设下了重兵埋伏。
走没多久。
嘈杂的雨声中夹杂着女人凄厉的惨叫传来。
看不见听不着的时候，人死也就死了。
可如今此种情况，陆明实在是无法服自己装作没听见。
又一声比刚才还要惨烈的叫声响起后。
陆明脚下轻点，几个起落便钻进了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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