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起来时,有股浓烈的火油味,遇到风雪竟然未能消减半分,反而猛扑起来。
侍卫见状,二话不冲到院内,便见到瓶儿仰倒在地上,地上湮了一团血。
秋兰抱着她,连呼几声,她才幽幽睁开眼。
“有恶人……快去救世子……”她气息微弱,似强弩之末。
侍卫奔到卧房,只见到地上躺着的嬷嬷后背被刺得满是血窟窿,同样是昏迷不醒,四周浓烟滚滚,竹床上空荡荡的,没有世子的身影。
只余地上那被踩碎聊拨浪鼓。
此时,卿欢抵达城内,心口一阵慌乱,嗤嗤跳动着似要跃出胸腔。
她策马到了国公府外,远远就看到际的烟尘。
心下大惊。
栖云院里,潮儿的乳母躺在地上,面颊盖着一片巾子,已经没了气息。
卿欢踏进院内的瞬间,只觉得手脚发冷。
她身上的雪花被热浪融成水,濡湿了大氅和发丝,“潮儿呢?”
秋兰脸和衣裙全是乌黑的烟灰,瓶儿头上也裹着厚厚的纱布,两人面如土色。
“夫人,您别急,我们的人已经去了都督府,即刻封锁城内所有主干道,贼人带着世子应该走不远……”
卿欢努力告诉自己镇定,但声音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是谁?可有看清楚。”
瓶儿哭道,“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是大夫人。”
谁能想到,曹氏蛰伏一年,被承安侯休了之后,连娘家门也进不去,便住在徐灵君生前的院里,有徐知序差人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但她似乎受到刺激之后不太正常,总有人能看到她抱着徐灵君的衣物,偷跑出院子,在街上叫嚣着自己是承安侯的大夫人。
后来,曹氏就被徐知序送到庄子里,养了大半年,本以为没什么事。
她竟又回了京都。
卿欢握紧手指,一言不发,转身出了门,她并未去寻戚修凛,而是去找了徐知序。
侯府门被人用力拍响,老仆人过来开门,瞧到一身风雪的二姑娘,吓了一跳。
“不要惊动竹翠院,我在前院等着兄长,你把人唤过来。”
那仆人忙去请了大公子。
“欢儿,你这是?”徐知序尚在处理公事,来得很快。
卿欢眼角发红,“曹氏一把火烧了栖云院带走了潮儿,兄长告诉我,她在哪里?”
她完,双膝一软,差点坐在霖上。
徐知序心头一痛,赶紧扶着她坐好。
“我让人看着母亲,就是担心她疯癫之下会闯祸,庄子那些侍卫功夫很好,按理她不可能轻易离开。”
“可她就是杀了潮儿的乳母,把人带走了!我不要她的命,求兄长告诉我,她在哪里?”
徐知序见不得她这样痛苦,“你以为我知晓她的去向?欢儿,她是逃出去的,这件事,我立即亲自去查。”
见从他这里问不到,卿欢心乱如麻,起身挣脱他的手臂,又一路策马回了国公府。
远远就看到戚修凛。
他疾步上前,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别急,京都已封锁了,我已派了人去将曹府上下全部控制住……”
话未完,他看到卿欢脸上两行泪滚滚而下。
除了疼惜便是对那曹氏的痛恶。
这件事,曹氏一人做不来,背后定有旁人操纵,而潮儿必不会有事。
……
儿啼哭不止,吃了汤药还是憋得脸通红。
邋遢妇人恶毒地瞪着他,伸手要掐住他纤细的脖颈。
却被人拽开,一脚踹在霖上。
妇人疼得脸色煞白,抬头便看到儿被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抱在怀里。
柳贵妃觑着地上的女人,“我答应过你,帮你报仇雪恨,回到承安侯府继续做你的大夫人,你这种蠢货该不会以为自己还是昔日的名门贵女吧。”
蓬头垢面的女人便是曹氏。
她失去女儿,娘家兄长和父母为了撇清关系,将她扫地出门,大骂她是扫帚星。
还被亲儿子送到了庄子幽禁。
曹氏不甘心,柳贵妃的人找到她时,她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以为能扳回一局,却成了柳贵妃手里的棋子。
“娘娘是要食言?其实我在回京都时,就留下了证据,要是娘娘是骗我的,那人就会将证据送到我儿手郑”
谁都会给自己留一手。
柳贵妃冷笑,抬手,“那就连你儿一并杀了。”
侍卫上前,手中握一根麻绳,几人制住了曹氏手脚,将她脖颈套住。
不断地绞紧,曹氏瞪大眼,临死双目都透着恨意。
她风光一世,最后竟落得个被人利用,惨死的下场。
随后柳贵妃让人用草席卷着尸首,掩埋在了后院。
晌午之后,宫中偏殿,昌惠帝与柳贵妃一番云雨后,她伺候着皇帝用下药丸。
昌惠帝的眼前便浮现了幻影,控着柳贵妃的腰肢,按在了榻上,口中似还低声叫着谁的名字。
柳贵妃细听,只觉得好笑,“陛下,妾是璃月,不是你的颐华。”
她长得像极了先皇后,如今皇后姜宜芸的表妹。
据当初是家道中落住进了姜家,被登门拜访的昌惠帝看到,就此跟魔怔了似的,登上帝位便立了陆颐华为皇后。
不过没多久,那陆颐华生下的孩子得了花病逝,前后不到两年,先皇后也随着皇子离世。
柳贵妃就凭着跟陆颐华五分相似的长相,博得了昌惠帝的宠爱。
“陛下,妾跟着你多年,如今你既不愿将太子之位给我儿,那我便要亲手给他争个前程出来。”
之后,昌惠帝昏迷不醒,是那药丸吃得太多,泄了太多龙精。
内里早就被掏空了。
柳贵妃也趁乱逃出了皇宫,带了人准备将幽禁的四皇子救出来。
而她诱导曹氏去国公府偷孩子,便是给自己找了另一个筹码。
……
雪夜深寂。
禁卫军打扮的男子手持令牌,“陛下病重,召诸位皇子于榻前,特令我等来带四皇子去往乾清殿,将门打开。”
看押四皇子的衙差见令如见陛下,忙躬身去开门。
只见昏暗的房内,布置简单,只有一张床榻书桌恭桶,再无其他,而四皇子桌寻常布衫,清癯的脸上一片冷漠地坐在榻上。
“四皇子,请吧。”禁军低头,不经意露出了腰间的制牌。
四皇子看到之后,禅了禅衣袖,起身离开了铁笼一般的房间。
他被幽禁在此一年之久。
久到快要忘了外面的气息。
只是刚出了高墙,就看到外面乌泱泱的衙差,都督府的人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便是戚修凛。
他前后串联了种种细节,今日宫中御医全部汇聚去了乾清殿,尽管太医署的人瞒得瓷实,可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圣上亏空严重,连连咳血,看着病情凶险。
而柳贵妃也不知所踪。
戚修凛找了萧凌,将所有的城门盘查之后,才发现酉时有辆车辇从西门出去,对方拿着出宫令牌,是以禁军并未细查。
这一想,那离开皇宫的车辇,估摸就是柳贵妃。
他在赌,赌柳贵妃是为了四皇子。
“宗权,又见面了,只是眼下你我是敌非友,你若执意要拦阻我,那就只能鱼死网破。”
四皇子挑衅看着他。
戚修凛冷笑,“你母亲谋害陛下,那道士之前曾在坊间散播太子堪为明君的谣言,但你没想到,并未撼动太子的位置,便让那道士炼制丹药,呈送给陛下。”
“丹药的确能让人精力充沛,却也能让人神志恍惚最终药石无医。”
四皇子谋害圣上,证据确凿,戚修凛那把长刀直接架在他脖颈上。
“宗权,你我本不该是敌人,是你逼我至此。”四皇子眼神一暗,朝后伸手,那乔装的禁军将匣子递给他。
四皇子将匣子打开,里面是只的带着血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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