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婶，差不多得了，五毛就五毛吧！好歹不要肉票，卤煮铺子那儿，不是熟人压根不单卖，我上月去买，好歹才给我称了二两，您就甭嫌弃了。”
“对对对，卖卤煮那老范贼难话，买点卤煮就跟和他借钱似的，摆着副臭脸，恨不得把眼塞秤砣里，生怕给多了，去他那吃卤煮，老娘宁愿不吃。”
“可不，那人就是个神经病，听街道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寡妇，都没成，估摸着，他呀！那儿有问题。”
“真哒？我还是头回听，不过他解放前娶的媳妇儿好像是过不下去才跑的，啧啧......”
“当然了，北三条的陈寡妇大伙认识不？他就跟老范相过，听，我也是听哈！俩人本来都成了，准备第二领证的，结果，头晚........”
老娘们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不没两分钟的工夫，楼已经不知歪哪儿去了。
大伙在院里忙活的热火朝，只剩贾张氏一人远远的躲着，生怕鼻子闻见味儿。
可下水毕竟是荤腥，不吃又馋的慌。
怎么办呢？
有秦淮茹啊！
于是乎，贾张氏进屋把正在喂奶的秦淮茹撵出来，让她去帮忙洗肠子，省的回头买卤肥肠时，傻柱拿话噎她。
傻柱95号院头号大厨的名声也不是吹的，从砌灶到备菜炒菜炖菜，样样精通。
下午邻居们下班回院时，中院已经飘起卤肉的浓香味儿，害的路过95号院门前的路人纷纷驻足，站门外狠狠吸几口香气，才舍得离开。
杨庆有一直惦记着昨傻柱的卤味，他回院时，还专门绕道跑了趟平安里供销社，买了半斤散酒，称了半斤花生，顺道还取了空间里的一条大黄鱼，用绳子系在车把上，光明正大的进了院门。
有傻柱的下水在，邻居们压根注意不到他手里那点东西。
等杨庆有把自行车推进屋，拎着黄鱼、花生、半斤白酒踏进中院时，一大爷易中海已经扯着嗓子开始维持秩序。
“都看好自家孩子哈！又是火又是热汤的，别被伤着，老爷们都去搭把手，用剩余的砖头在水池旁砌个平台，待会傻柱卤好了，咱就在灶台旁现称。”
瞧他那兴奋的样儿，好似今儿弄下水的功臣是他。
杨庆有撇撇嘴，悄悄钻过人群走到傻柱身旁。
“柱哥，还有多长时间？”
“哎吆歪，庆有兄弟回来了，卤了快一时了，等院里邻居们到齐，就能熄火分肉了。”
傻柱见了杨庆有，赶忙掀开锅盖，拿着筷子戳起一截肥肠，让杨庆有瞧。
“嗯，瞧着已经差不多了。”
话间，杨庆有把鱼往灶台上一丢，指着鱼道：
“我特意托人弄了条大黄鱼，您瞧瞧，个头怎么样？倍儿新鲜。”
“哎吆，是够大的，这么热的能弄到这种品相的黄鱼，不容易，真不容易。”
傻柱拎起带着冰碴的黄鱼，用手戳了戳，继续感慨道：
“要我，咱们院就咱们俩厨子最有本事，其他人都白瞎，你瞧瞧，要肥肠有肥肠，要鱼有鱼，啧啧......”
杨庆有无视身旁邻居的白眼，接着话茬道：
“还有花生和酒。”
只不过他提起酒瓶时，稍显心虚。
酒不是买不起，而是他生怕喝多了出不该的话，所以故意往少了买，同时，也省的邻居们妒忌。
“熄火，熄火。”
傻柱瞧见花生和白酒的瞬间，立马心痒难耐，恨不得抓紧把肥肠盛出来，刷锅炖鱼炒花生。
之前的两个搪瓷盆早就被刷的干干净净在一旁摆着，易中海生怕盆不够用，还把自家和面的搪瓷盆也贡献了出来。
于是乎，火还没熄利索，傻柱已经拿着葫芦瓢开始往外舀肥肠。
这头俩厨子忙活之际，易中海屋门口，仨大爷又开起了会儿。
“我老易，你得傻柱，一块钱一斤，要是传出去，有心人非得给傻柱扣顶投机倒把的帽子不可。”
话的是阎埠贵。
别看老阎抠，可老阎也想吃好吃的，一块钱一斤的卤肥肠，非要他亲命不可，怎么着也得忽悠着易中海去杀杀价儿。
“我老阎，收起你的心思，一块钱一斤，你去街上也没地儿买，更何况傻柱还不要肉票，上哪找这种好事儿去？心惹恼傻柱，谁也吃不成。”
插话的是刘海忠。
老刘家自打太子刘光齐跑路后，工资压根没地儿花，买斤吧肥肠算什么？就是把锅里的肥肠全买下来，老刘同志也掏得起钱。
本来他就瞧不起阎老三那抠搜样儿，现在逮着话茬，话里更是不饶人。
“行了，老阎、老刘，别了，一块钱一斤不贵，肥肠卤完还缩水呢！吃的事儿先放一边，我把你俩叫来是有正事儿。”
正事？
院里最近没发生啥不正经的事儿啊？
老阎和老刘都瞧见了对方脸上的疑惑，对视过后，不约而同的看向易中海，等他继续白活。
“那什么，上回院里来新邻居，咱就应该开个全院大会，让他们两家正式露个面的，不过被老贾家的破事儿耽搁了，我觉得咱还是得补上。”
“还有，最近院里也有不少喜事儿，老阎，你们家老大换了新工作，既清闲又体面，是个很好的典型，可以在会上好好表扬一下，给院里的孩子们竖个榜样，让他们好生学学。”
这时刘海忠插话道：
“不止解成一个，我听我们家孩他妈，你们前院的老冯家孩子，叫冯勇的那个，在咱们交道口供销社当售货员学徒工，前她去买东西，正好瞅见了，这孩子也了不得啊！不声不响的当了售货员，硬是没在院里。”
这个老刘，他是诚心不让老阎痛快，生怕好事落到老阎家头上。
好吧！
反正多一个不多，不如把事儿全挑明了。
易中海无奈之余，又接回话茬，继续道：
“还有你们前院的杨庆有，我今儿回来听前院邻居们，他还会写歌，不仅上了京城日报，还被调去了文工团工作，这可是咱们院第二个文化人，也值得道道，你呢老阎？”
我，我什么？
阎埠贵耷拉着老脸，什么话都不想。
原本自家解成能露回大脸，没成想又掺进来俩搅屎棍，让他什么？不同意吗？
这冯勇也是，进了供销社上班也不声，典型的没把三大爷放眼里嘛！
回头必须得好生批评他几句，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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