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则笑笑：“死了。”
自清散人回以她同样的笑：“随你。”
宋知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愧是师徒，都知道什么最能让对方破防。
是的，虽然自清散人看起来什么异样也没有，但她知道她的内心其实已经破大防了。
“师尊，回到云城以后我又想起来点过去的事。”宋知则叹了口气，“久远的我以为我都忘记了。”
自清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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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立刻把女孩带下山，但也不能就这么把她扔在这儿，程非灵和其他人忙着加固门，照顾这个女孩的任务就落到找到她的两个饶身上了。
首要任务就是，饿了怎么办。
玄阳门人能够依靠山林间的灵力做到不吃不喝两个月，尚未踏入修行一途的女孩可做不到。
别两个月不吃不喝了，寒风朔雪里一吃不饱都有可能饿死。
谢厌裴阙之两个人一拍脑袋想了个绝妙的主意，虽然堪云山大雪封山，凡人上不来，但山下的动物可不受这种约束，他们可以去抓点野兔山鸡之类的烤着吃。
“其实就是你自己想吃了吧。”裴阙之捏捏鼻梁，“不过你这个主意还不错。”
谢厌抱着女孩，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大人们去找门了，于是他干脆把尾巴放出来紧紧把女孩缠起来，女孩似乎很喜欢他的尾巴耳朵，被包起来不哭不闹，但是也不愿意跟他们交流，他们问她的名字也没收到过回答。
裴阙之猜测她会不会是个哑巴，想过替她取个名字，但是谢厌觉得无论她是不是哑巴，她以后读书识字都可以给自己取名字。
“可是谢厌。”裴阙之敲敲谢厌的脑袋，“我们去哪儿找野兔山鸡？”
满地白茫茫，不见一个脚印，别野兔山鸡了，兔毛鸡毛都没见到一根，干净得不得了。
不过这难不倒谢厌。
“找呗。”谢厌把女孩抱起来，“往东走，东边松树多，看看能不能找到松鼠的窝，松果也能填饱肚子。”
裴阙之半信半疑，但在野外这方面的经验还是谢厌比较丰富，他向着东边走了几步，举起剑，露出一截素白绕着一圈红绳的手腕。
每个玄阳门人入门都会由长辈系一根红绳，一为祈求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二是法器，同带红绳的人能互相感应到位置，程非灵放心他们乱跑也是因为这个。
剑鞘敲上积了一层层厚雪的松树，一瞬间树上的雪都倾落下来，一鼓气的把他埋成了个雪人。
谢厌忍不住低笑出声。
在玄阳山可没有机会看到光风霁月的裴仙君陷入这般窘境。
“谢，厌。”裴阙之抖掉自己身上的雪，手中剑已出鞘：“不对劲。”
谢厌耳朵抖了抖，有一股令人恶心反胃的味道在附近徘徊，让他不太舒服。
裴阙之双手飞速结印，将符纸贴在树上为引，立了个简易的困灵阵将谢厌护起了，那个东西已经出来了。
胡乱连接成一团人形的胳膊向前蠕动着，发出细碎的响声，手指下流的律动，浑身上下极力想话却又因为没嘴发不出声。
谢厌想捂一下女孩的眼睛，这么早让她看见这种倒胃口的东西可利于她未来的身心健康，可女孩执拗地掰开他的手，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东西。
她没见过那个东西。
“它他是个老实人，每日出摊卖卖花篮，结果县令千金污蔑他要轻薄她，县令就派人剁了他的手。”谢厌好看的桃花眼略带嘲讽，“不用留手，直接弄死了吧。”
凡是自称老实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阙之剑尖直指那个东西，跟谢厌搭班显而易见的好处之一就是不用再考虑邪物究竟是自己变成的邪物，还是被他人变成的邪物。
门闭后，凡间邪物多生，死者会因自身恶意或他人赋予的恶意化为邪物，前者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称之为“恶邪”，后者只为报仇解除执念，一般无害，称之为“怨邪”，但要辨别两者之间的区别不太容易。
修道之人能听清邪物的话，但却无法分辨话中真假，而谢厌身为半妖，能够辨别出二者之间味道的不同。
清除恶邪用不上剑诀，裴阙之连灵力都未有太大的调动就将那个东西消除，只是终究这样实打实的对敌经验少，左脸被邪气凝聚而成的黑刃刮出了一道口子。
“冰块哥哥很强吧。”谢厌逗怀里的女孩，另一只手在树皮蹭了一下，划出一道血口，“他可是同辈无担”
血滴落在雪面上，无端生出一截带着绿芽的树枝，树枝缠上裴阙之的脸，以一种不符合自然常理的速度枯萎。
虽然它本来就不符合自然常理。
裴阙之脸上的伤口消失，但脸色不是很好。
“谢厌，你干脆勒死我好了。”
他就是搞不懂谢厌在这方面的执着，明明更直接的办法，谢厌偏偏要额外多一个环节，借由草木为中介。
“这不是没死吗。”谢厌蛮不在乎，继续跟女孩，“我也挺厉害的，虽然我不会打架，但是他们这帮打架强的都得来找我帮忙。”
裴阙之罕见的没跟他斗嘴。
“阙之，你刚刚遇见邪物了吗。”
一女一男走过来，皆穿着颜色艳丽的冬装，女孩注意到他们话间的措词，抬手拉拉谢厌的衣服。
“我没事。”谢厌声，“你能听懂话了？”
女孩有些不熟悉地张口：“……一点。”
这边的语言跟她所处的那个世界不太一样，她花了一段时间才习惯。
“那你是个才啊。”谢厌摸摸女孩的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江…”女孩抬起手，太阳光有些晃眼：“宋冉。”
树林间有一个黑影。
那只老虎跟过来了。
她一睁眼就出现在雪山里，一只老虎大概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幼崽，叼回了自己的洞里照顾了她半个月，不过现在她要走了。
谢厌显然也发现他们可能误入了有主的领地，出声提醒裴阙之：“走了，这块不能久留。”
“你们遇见的这个邪物是恶邪还是怨邪。”男修士出声道，这附近还有一点邪物的残留，他所修法门正好能透过这个读取邪物的话语，“这是个被强权所逼迫的可怜人，阙之怕不是误将他当成恶邪了，这样可是让他再无转世的可能了。”
裴阙之拎着剑，没搭理他，回头叫了一下谢厌：“走了。”
男修士咋舌：“不过就是个……”
“不过就是个抢了贺师兄位子的‘掌门亲传’，对吧。”女修士轻暼他一眼，“师弟，谢师弟是太上长老们亲自扶养长大的，你是在质疑长老会的决定吗？”
男修士仍旧不服：“可……”
可他连剑都不会用，玄阳山以剑闻名，开山老祖一剑诛杀百万恶鬼邪祟，堂堂掌门亲传竟然连最基础的剑诀都不会背，剑宗未来掌门岂能是个医修？
“没有可是。”女修士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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