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无力地滑落，眼神变得空洞，但嘴角却挂着一抹解脱的微笑：“告诉她......我这辈子......都在爱她......从未后悔过......”
云归眼中酸涩，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最终只是点点头：“我会告诉她的，我发誓。”
卡库塔的头无声地垂下，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也彻底消散。
云归久久地凝视着他那已经冰冷的脸，深深叹了口气。他轻轻放下卡库塔的身体，替他整理好衣物，然后低声道：“你的话，我会带到。你为她付出了一切，虽然不知道你在她心中是什么位置，但你的心意我一定会让她知道。”
一缕晨光从水源站破损的窗户射进，洒在满地的尸体和残破的管道上，映出一副惨烈景象。阳光带来的暖意，却无法冲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毒雾的阴冷。云归倚靠在粗大的水管旁，手握赤霄，神情疲惫却依旧带着戒备。他望着四周，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药老师已死，水源站的毒品计划被挫败，但临科城的危机还未解除。就算他们分头行动全部成功，那么十个投毒点中也只有四处被成功阻止，其余六个地区的水源和食物仍会遭到污染，情况比他想象的更为糟糕。
“明明赢了，却高兴不起来……”云归苦涩嘀咕。他将药老师携带的毒品藏在水源站一处隐秘角落。随后，他的身体再也撑不住，靠着巨大水管，缓缓滑坐到地上。
身上的伤口虽已不再渗血，但体内的剧痛如针刺般折磨着他。自从有了紫晶能量后，他似乎能引导出体内炎灵的那种异能了，在刚才对战药老师最后，他引发出炎灵的控制能量，虽然让他一举扭转战局，却几乎要将他身体摧毁。体内的另外两种异能像失控的野兽，差点将他撕裂，他心里清楚，在体内生出炎灵的能量足够强之前，还是尽量不要动用的好，动用一次，便是拿命在拼。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我还撑得住……”他喃喃道，但眼皮却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他昏睡过去。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温暖，却无法抚平他紧蹙的眉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将他从沉睡中惊醒。云归睁开眼，连忙握紧赤霄，警惕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队人马急匆匆赶来，脚步声混杂着金属碰撞的铿锵，领头的正是本队长和早队长。
“云兄弟！”本队长高声呼唤，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云归强撑着身体站起，倚着水管稳住脚步。他朝本队长点零头：“你们终于来了。”
“呐……”早队长环顾四周，目光在满地尸体和药老师的残骸上扫过，眼中满是震惊，“这是你一个人干的？”
云归苦笑了一声：“药老师解决了，但还没结束。还有六个投毒点的危机没解除。”
本队长神色凝重，点零头：“我们已经分派人手赶往其他地区，并且通知居民停止饮用那几个区域的水源和食物了，你不用再操心了。”
云归点点头，目光恰好捕捉到一抹熟悉的倩影在人群中出现。黎优璇从队伍中走出来，她头发扎起，身穿黑色紧身衣，金色腰带上，别着几个药瓶，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风衣，眉宇间有些掩不住的疲倦。
她看到云归狼狈的模样，眉头一皱，脚步顿时加快了几分。“你怎么样？”黎优璇声音低沉，透着关切，目光扫过他满身的血迹和伤痕。
“还能撑住。”云归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现出一抹忧郁，“但卡库塔......”他完，看向卡库塔的方向
黎优璇一惊，立刻顺着云归目光看去，当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卡库塔时，脸上浮现一丝复杂神色，立刻朝卡库塔奔去。
黎优璇蹲在卡库塔面前，很快就发现他已死去多时，“卡库塔......”黎优璇低吟一声，颤抖着握着他的手，低着头道：“你干嘛非要这样逞强......”
云归望着她，欲言又止，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显然不是告诉她卡库塔心意的时候。
云归朝着一侧指去“药老师的尸体在那边，和你们之前描述的五十多岁的人不同，你们去确认一下。”
本队长和早队长闻言，立刻朝那里奔去，黎优璇也缓缓起身，忧赡望了卡库塔一眼，也跟了过去。
本队长和早队长之前只见过药老师画像，都未见过药老师本人，但此刻面对尸体，也能清晰分辨出这人肯定不是药老师画像上的样子，两人都不禁皱起眉头。
黎优璇赶到后，看到尸体，顿时一声惊呼！“怎么是他！”
众人目光顿时全聚焦在她身上。
“你认识？”本队长沉声道。
黎优璇点点头“他是药老师收养的孩子，也是得药老师唯一真传的人。”
“养子？”本队长脸色一沉。
黎优璇托着下巴沉声，满脸疑惑道：“奇怪，自从大户灭门惨案发生后，药老师就像变了个人，而他收养这个养子就再没出现过，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假扮药老师的？”
本队长沉声道：“那药老师本人呢？”
黎优璇摇摇头：“不知道。”
众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早队长开口：“或许药老师已经死了，他才趁机假扮药老师，以此掌控你们药神帮。”
众人虽然默许早队长的推论，对他假扮药老师掌控帮派尚可理解，人为了权利，什么都做得出来，这很好理解。但他如今为何要毁灭整个城市，却令众人猜测不透，城市毁灭了，他也断了财路，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回到临科城时，夜幕已经降临。黎优璇和云归跟随本队长的队伍步入城镇。沿途的街道本应熙熙攘攘，如今却人迹稀少，偶尔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居民瘫坐在街边，面色苍白，呼吸虚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仿佛整个城市正被无形的毒气吞噬。
黎优璇紧咬着下唇，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低沉：“果然，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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