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楼姒，似是庆幸，又似是后悔……
“是舍不得吗，裴大人。”楼姒反手撑在护栏上笑看着一身黑衣的裴宴。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裴宴声音很平静，早已没了往日的温和：“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给你下了傀儡蛊。”
“从你来找我那日我就知道了。”楼姒身子往后倾了倾，笑得玩味：“你应该不知道吧，我在西凉那那些年被下的药不计其数，这其中就包括了巫，蛊，所以从你把蛊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裴宴看着她的倾斜的动作，眸中闪过一抹异样，声音已经平静如水。
“那你为何不拆穿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又下不了手，我为什么怕？”楼姒巧笑嫣然的看着他。
裴宴不话，眼神晦暗不明，他抬脚朝楼姒走去，可刚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一脸紧张看着她。
“你这是做什么。”
楼姒坐在护栏上，抬头看着空中明月，声音悦耳动听。
“裴宴，哦不，我应该叫你谢宴。”
她扭头看向表情凝重的裴宴，笑得格外好看：“其实我很害怕，为何你明知谢腾是在算计你，利用你，你却还是心甘情愿为他所用，难道就因为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吗。”
裴宴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紧咬着自己的唇看着楼姒：“你怎么会知道？”
楼姒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一样，又自顾自道：“当年是你刻意将楼瑶是谢腾亲生女儿的事告诉谢青野的母亲想借此逼死她，然后让你母亲进谢家，你也好认祖归宗。”
“可你怎么也没有想到，即使谢青野母亲死了，还有谢思瑞的母亲，而谢腾也从未想让你认祖归宗。”
“因此你恨上了谢腾，你对他起了杀心，所以你刻意让人把我母后和谢腾的关系传给谢青野，甚至是谢腾亲手杀了他母亲，让他对谢腾起了杀心。”
“然后，你让人同时给我母后和谢腾臣消息让他们在偏殿相会，再利用谢青野把人引过去撞破。”
到这里，楼姒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如果我没有猜错，也是你刻意让谢青野碰上了，将我引过去的吧。”
“你知道我父皇最宠我，一旦我母后和谢腾发现我撞破了他们的事，他们一定会杀了我，到时候你再让人把他们的事情出来谢腾和谢家众人都必死无疑，只可惜，你没有想到我母后下不了手。”
裴宴脖子上青筋暴起，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现在就像是被扒光了丢在大街一样。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跟我走吧，京城马上就要乱了。”
“乱？”楼姒嘴角勾起一抹诡异且兴奋的笑：“就是要乱才好。”
裴宴定定的看着她，片刻后才道：“你真以为楼铮看不出你的野心吗。”
“野心？”楼姒冷笑，道：“我只是拿回我楼家的东西罢了，何来野心一？”
裴宴知道她不会跟自己走，索性张嘴发出一种晦涩难懂的虫叫声。
见状，楼姒嘴角笑意深了几分，整个人朝后倒去。
“楼姒！”
裴宴惊呼一声，几步冲上桥跟着跳了下去。
落入水里，楼姒闭上眼睛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任自己往下沉。
片刻后，她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搂着她的腰，紧接着她就露出了水面。
看着脸色惨白裴宴，楼姒笑出了声，笑声悦耳动听。
“裴大人，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死啊。”
裴宴不语，带着她往岸上走。
楼姒又怎会让他如愿，直接拉着他往水里沉。
裴宴猝不及防被她往水里拉一连喝了几口水，紧接着他就感觉到有一片柔软的唇贴到了他的唇上。
他猛得一惊，一把推开了眼前的人，逃也似的想要上岸。
这次楼姒没有拉着他，待她出水面时裴云已经上了岸。
但她并未上岸，就那么浮在水面上巧笑嫣然的看着惊慌失措的裴宴。
“裴大人，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裴宴看了她一眼，转身就想走。
楼姒温柔似带有魔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裴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今日若是出了公主府，日后你就没资格了。”
完，她也不等他回答，重新潜入水里。
裴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久久迈不出那一步。
片刻后，他猛得转身跳进了水里去寻楼姒。
暗处拉满弓对准他的数十把弓箭见跳进水里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楼姒一早就交代过，若裴宴要走就朝他放箭，绝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水面上恢复了平静。
裴宴抱着楼姒出了水，朝她的院子里而去。
-
此日。
裴宴一早就去上朝了，楼姒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晚香看着她脖子上的痕迹，眼神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心疼。
楼姒坐起身，笑着她招招手：“晚香，过来。”
晚香垂着头走过去。
楼姒拉着她坐在床上，揉了揉她发红的眼睛，柔声道：“怎么了。”
晚香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哭喊道：“殿下，您…您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为什么要任他们这般…这般折辱你。”
楼姒轻轻拍着她的背，没有解释。
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晚香跟那时的她一样，觉得女子就得三贞九烈，丢了贞沽就不该活着。
可如今仔细想来，若非那些畜生哪个女子愿意丢掉贞洁？
更可笑的是夺女子贞洁者没死，反而是受辱的女子该死。
像这样不公的世道早就不该存在了。
而她即将是改变这一切的人。
晚香一直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嗓子哑的不出一句话，
自始至终楼姒都没有跟她解释，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殿…下，奴婢……”
晚香话还没有完，楚慰快步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阿姒，楼铮来了，要见你，他还带了一个人来。”
楼铮带了人？
楼姒皱眉，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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