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米只是交代叶细芬：“专院附近换了新迷药，你们巡逻时，别靠太近，免得晕倒。”
“是，奴婢记住了。”叶细芬恭敬应下，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甚至眼里没有不甘或者好奇。
真就像一个只听主子吩咐的忠心下人。
秦米瞅了瞅她，又交代一句：“对了，你抽个空，带人去专院后头靠围墙的空地，挖两个而深的地窖坑，我元宵节那晚要用。”
言罢，下工家去了。
“是。”叶细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而当夜，叶细芬除了带女武师去挖坑以外，没做出什么夜探专院的举动来，就很规矩，只是叶细芬的心里很不平静。
就连沈鹿娘都能成为心腹，她为何会被秦粟排除在心腹之外？
她可是这批医女里，武力最高的人，是最好用的一把刀，秦粟就不想要她吗？
难道就因为她出身江南章家？
可夫人、夫饶娘家、夫饶夫家，都没得罪过秦粟，秦粟为何要这般排斥她？
章家谢家在明面上，确实没得罪过秦米，可章谢夫妻二人却隔江跟武雄对峙过。
秦米可是蹭武雄的名头起家的，如今已是武雄阵营的人，对待出身章家的叶细芬，自然得谨慎些。
总之，目前叶细芬在秦米这里，属于能做刀子用，却得跟她隔着一层刀鞘。
……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也是秦米十五岁的及笄礼。
要了命了。
卯正，都没亮，秦米就得起来，开始做准备。
等到了辰时，女宾以及一干礼器准备妥当后，开始初加发笄……就是由正宾，也就是关老夫人给她梳头、插笄、换衣。
咋呢，挺无聊，不过不算累人。
只因这辈子的及笄礼是简办，只亲戚们知道秦米在办及笄礼，外人皆不知，所以没多少客人，自己人内部走个形式就成。
上一世的及笄礼，才叫把她累个半死。
巳时，秦奶奶带着关老夫人、以及几家女眷一块去吃席面。
等吃完席面，这及笄礼就算结束了。
不过因着是及笄之年，所以秦米收到的生辰礼都比较贵重，就连秦六婆都给她送了一张三十两的银票。
老婆子这回是大出血了，肉痛得不行，吃席时猛夹肉菜，还不断在心里默念：银票是废纸，送出去的是废纸，不是银子，不用心疼！
呜呜呜，废纸个屁，那废纸可是真能买到东西的，秦六婆心疼得心里爆哭。
而秦奶奶、秦姑、秦二婶、关老夫人送给秦米的都是实在的东西，金器、良田、宅子。
关老夫人送的还是首府城内的一座宅子。
虽然宅子只有一进一出，可关老夫人：“宅子主人这个身份，能直接见到孙太夫人。”
这就不是给宅子了，而是直接给了秦米一个人脉。
秦米惊了一把，推辞：“关阿祖，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应该留给关家的姑娘，不该给我。”
关老夫人笑：“这是老身的私产，老身的人脉，想给谁就给谁，且你值得。再了，如今关家也没有姑娘啊，只有一个血脉，就在你姑肚子里……你是它的亲表姐，你还是个护短的，老身的人脉给你，亏不了。”
话都到这份上了，秦米没再推辞，收下了，承诺道：“关阿祖放心，我会善用这份人脉，绝不给您老丢脸。”
“嗯，关阿祖信你。”关老夫人着，瞥见姜珠在眼睛亮亮的看她，见她看过去，丫头又急忙低头，是笑道：“好好跟你米姐学本事，等你及笄时，老身也送你一份礼物。”
“好，晚辈一定好生学本事！”姜珠乐呵，起身行礼，又道：“关阿祖，咱们好了呀，我及笄时，也要请您老做正宾。”
哈哈哈，她一把年纪了，如何还能活到那时候？
不过今是秦米的好日子，珠丫头也是盼她长寿，关老夫人就笑着点头，没啥令人伤心的话。
秦姑见她们聊得乐呵，心里也欢喜极了。
秦奶奶则是趁着秦米乐呵时，捧来两个匣子，递给秦米：“大郎给你的笄贺，礼毕了，奶奶就给你收了拿过来了。”
定了亲的姑娘，未婚夫会给送笄贺，摆在桌上，供客人观看，乃是一种体面。
原本要摆到客人离开后的，可秦奶奶怕客人一走，秦米就不要这些礼物，这才直接抱来给她。
秦米瞅着秦奶奶。
秦奶奶头皮都有些发麻，急忙把两匣子塞进秦米手里：“先抱回你屋里去，等晚上你再好生看看大郎都送了啥礼物给你。”
秦米瞅着手里的两个匣子，不动。
哈，关老夫人笑出声来，拍拍秦米的手，道：“听你祖母的，把礼物拿回屋去吧……不管如何，这份十几年的情分，都是珍贵的。”
喜不喜欢？
嫁不嫁？
能不能成为夫妻？
秦米跟姜大郎从一起长大的情分、一起逃荒争命的情分，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不该想着去抹杀掉它。
应该为这番经历、这份情分而喝彩。
秦米听懂了，起身，给关老夫人行了一礼，由衷的道：“多谢您老的教导，晚辈受益匪浅。”
言罢，拿着两匣子，回后宅居住的厢房。
她走后，秦奶奶也给关老夫壤了谢。
关老夫人宽慰她：“米是个有本事的，无须逼得太紧，她自然知道怎么选，是对自己最好的。”
秦奶奶都想苦笑了……米对大郎，不是单纯的喜与不喜，似乎还有恨，以及仇怨。
秦奶奶是有这种感觉的。
可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两个从玩到大的孩子，咋就突然生出了仇恨？
关老夫人拉着她坐下，笑道：“今是好日子，乐呵的就行，别想太多……咱们老一辈，想得再多，其实也没用，毕竟日子是她们辈自己的。”
秦奶奶笑了笑，道：“您老得对，咱们想得再多，也是白搭，晚辈可不会听咱们的。”
“哈哈哈，正是如此。”关老夫人笑，很是认同这话，所以又开始骂老孙子关书吏：“倔驴，可遇见舒姐儿后，自己就着急了，所以咱们当长辈的无须唠叨，缘分、契机一到，一切水到渠成。”
秦奶奶听罢，果然没那么揪心了……关女婿以前一副要进山修行的样子，可还不是娶了舒姐儿，如今都快当爹了。
米能有多倔？
能倔过关女婿？
所以她真不用太着急，顶多再等上个五年，米到了二十岁后，定能开窍，嫁大郎、生宝宝。
秦奶奶在外头做美梦，秦米已经在屋里看起姜大郎送的及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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