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泻而下,洒在帐篷外那道的场景上。
裴辞胖胖的手弯成喇叭,大声呼救。
他的奶音又脆又亮,一下子就将周围牛皮帐篷里还在熟睡的将士们吵醒。
所有人拿了武器就飞快冲出来。
“世子,坏人往哪里跑了?”
冲在最前面的人是沈括将军,他的帐篷离宇文拓的帅帐很近。
裴辞连忙往隐风离开的方向一指,“那边!他带我娘亲往那边去了!”
“你们几个保护世子!其他人跟我一起去追刺客救王妃!”沈括临危不乱,很快就将人分成两波,领着其中一波人朝裴辞手指的方向追去。
“我也去!”
宇文搏也出来了,急得连腰带都没系好,“你们等等我!”
他胡乱把腰带扣上,握着剑追上去,只丢下句,“辞侄儿,别担心,七皇叔一定将你娘亲救回来!”
着,他拔腿就跑。
裴辞见他连方向都弄反了,连忙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七皇叔,你跑反啦!”
“对!有你七皇叔出手,刺客都完啦!”宇文搏听岔了,非但脚步没有停,反而跑得更快了。
然而,裴辞不知道的是,隐风从帅帐里把裴云筝带出来后,并没有往军营大门方向逃跑,而是往相反方向去了。
沈括等人虽然去追了,却离他们越来越远。
裴云筝见此人对大夏军营似乎一点儿也不陌生,忍不住在心底猜测他的身份。
难道大夏军营里还有像铁柱一样的细作没有被找出来?
刚才她向刺客洒迷药,若是换成其他刺客,估计早就一剑解决了她。
但是眼前这个刺客似乎并不想要好的命,莫非是想抓她当人质,用她的命威胁宇文拓退兵?
裴云筝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她不能任由他带自己离开军营。
想着,裴云筝眼珠转了转,突然身体一晃,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呀!我脚崴了!”
隐风抓着她肩膀的手猛地一个用力,动作粗鲁地将她肩膀扣住,“警告你,别耍花样,否则我不介意卸你一条腿,到时候就不是崴脚这么简单,而是让你变成死人!”
裴云筝看他眼神中满是杀气,神色微凝,“那个、我的腿好像又没事了。好汉你别激动,我跟你走还不行吗?你让我向东,我保证不会往西!还请好汉手下留情!”
“走!”
裴云筝没有武功,自然不能跟他硬碰硬,她决定看看此冉底想绕到哪里。
反正只要他们还在大夏军营,她相信宇文拓总有办法能找到她。
“走水了!伙房和伤病营走水了!”
隐风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蒙在面纱后的嘴角不由扯出一抹笑弧。
宇文翊要求南荣枫派对了十一个南昭身手好的将士随行,就是为了帮他制造混乱。
一旦军营里乱起来,他想带裴云筝离开就容易多了。
隐风正想先找个隐蔽之处躲一躲,等所有人都忙着去救火了,他再带裴云筝离开。
可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眼前有人影一晃。
下一刻,一把长剑就朝他刺过来。
隐风不闪不避,抓过裴云筝往自己身前一挡。
对方的剑眼看着就要刺中裴云筝了,手猛地向旁边一歪,自己也被剑带得冲向一边。
“好险!”
宇文搏站稳身形后,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刺伤五嫂!”
着,他扭头瞪向拿裴云筝做挡箭牌的黑衣人,“快放开我五嫂,否则明年的今就是你的忌日!”
隐风怎么也没有想到,拦截自己的人是宇文搏,面巾后的眼神不由变了又变。
宇文搏跟宇文拓的关系极好,而宇文拓和太子关系也很好,这就导致前些年宇文搏经常跟着宇文拓去太子府。
隐风是太子的贴身护卫,宇文搏对他并不陌生,甚至还很熟悉隐风的一招一式。
宇文搏年纪,功夫也是几个皇子里最差的一个。
隐风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但是宇文搏很熟悉隐风的招式,如果二人交手,隐风担心自己的身份会露馅。
此时,他将裴云筝挡在自己和宇文搏之间,也是想利用裴云筝转移宇文搏的注意力,免得被他认出自己。
宇文搏等了片刻,见对方没有答自己的话,气愤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受死吧!”
着,宇文搏手腕一转,又想出眨
“站住!”
隐风低沉地冷喝一声,同时将手中的剑架在裴云筝脖子上,“你敢再往前半步,我要了她的命!”
宇文搏见长剑的剑锋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裴云筝的脖颈,便有鲜血渗出,立刻停下脚步,“我不动了!你别伤害我五嫂!”
隐风推着裴云筝往前走,“立刻闪开!”
宇文搏目光一直盯着他手里的剑,两只脚慢慢往后退,一边退一边道,“你别乱来啊!”
隐风就这么拿裴云筝挡在身前,绕开他之后,继续往前走,“别跟着,也别叫人,否则你只能替你的五嫂收尸了!”
宇文搏看着隐风越走越远,心里急得不校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想办法救下裴云筝,裴云筝落在这些刺客手里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他咬咬牙,趁隐风不备,干脆从背后偷袭他。
他的剑对准隐风抓着裴云筝的手臂就狠狠砍下去。
隐风倒是没想到这个从前只会哭鼻子的少年如今拿剑的手如此稳。
他一惊之下,抓着裴云筝的手竟然就这么松开了。
裴云筝抓住机会,迅速跑到旁边帐篷后头。
隐风没想到自己一时轻敌,竟然真的被宇文搏救下了裴云筝。
他眼神瞬间冷沉下去,对宇文搏也不再手下留情,手中的剑笔直地朝他挥过去。
宇文搏一惊,连忙抬剑回护。
刀剑相击,竟是撞出火星。
隐风的招式越发凌厉,而宇文搏哪怕在战场上磨砺了一段时间,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他身上就有好几处挂了彩。
“来人!刺客在这里!”
裴云筝帮不上什么忙,一边往外头跑一边喊人来帮忙。
隐风担心她把宇文拓招来,到时候自己想走都走不掉,连忙追上去。
宇文搏强忍着身上的多处剑伤,挥剑就朝他后背砍去,“站住!你的对手是……”
噗呲!
宇文搏的话还没有完,隐风手中长剑一转,甚至都没有回头,剑身就狠狠扎进宇文搏的腹部。
宇文搏的动作瞬间僵住,剧痛之下,他的手握不住剑。
只听哐当一声,他的剑应声落在。
而他也慢慢朝地上倒去。
裴云筝听到动静,迅速转头,一眼就看到被剑刺穿腹部的宇文搏,“七弟!”
她瞳孔一紧,立刻就要冲上去查看宇文搏的伤。
然后,宇文搏却在她的注视下,伸手紧紧抓着隐风的手臂,“五嫂……走……你快走……”
话还没完,就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
隐风想去抓裴云筝,手臂却被宇文搏抓得死死的。
他眼沉一沉,厉声道,“放手!”
“不、放!”宇文搏哪怕受了重伤,抓他的力道却没有松懈半分,“五嫂……你走……走啊……咳!”
“找死!”
隐风的耐心被他消磨殆尽,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下一刻,他举起手中的剑就准备砍断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然而,他手里的剑刚要落下,一道黑影就飞快出现。
紧接着一道寒芒划破夜色,直逼隐风的咽喉。
隐风一惊之下,连忙收剑后撤。
玄夜不等隐风站稳身形,第二招便跟着杀到他面前。
隐风心下一凛,感觉到玄夜一招快过一招,不再恋战,一边见招拆招,一边找脱身的时机。
玄夜能感觉到对方身手不弱。
不过玄夜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对玄夜来,越强的对手越能引起他的兴趣。
隐风跟他打了好久也没分出胜负,心底越发着急。
不行!
不能再留下了!
南昭来的那些人虽然身手也极好,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再拖下去,他们怕是一个人也走不了了。
隐风想着,急速后退了几步,从怀中掏出烟雾弹用力砸在脚下。
嘭!
随着一声闷响,烟雾弹在他的脚边爆开,浓雾瞬间将他的身体包裹住。
借着浓烟的掩护,隐风飞快地翻过军营里用木头搭建的围墙,飞奔而去。
等他彻底脱离危险后,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笛子,用力吹响。
吹完之后,他担心宇文拓的人会追过来,没敢在原地逗留,飞快朝南昭大营方向奔去。
而在玄夜跟隐风交手的时候,裴云筝快速跑到宇文搏跟前。
宇文搏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流血,看到裴云筝,他费力地张了张唇瓣,“五嫂……我刚才是不是很不勇猛?”
“嗯!”裴云筝用力点头,视线落在他的伤口,眼眶瞬间红了,“你别话,我先替你止血!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好……\"
裴云筝手边没有医药箱,只能从衣裙下摆撕下长长的布条,把他的伤口缠住。
可是他的伤口太深了,裴云筝发现血根本止不住。
她见刺客放烟雾弹跑了,立刻冲玄夜道,“玄夜!快叫任太医!”
玄夜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宇文搏,放弃追隐风,转身往军医营而去。
很快任太医一路跑着赶来了。
玄夜提着他的药箱紧随其后。
任太医看了一眼宇文搏腹处的剑伤,沉声道,“打开药箱,把里面的止血药拿给我!”
“我来!”
裴云筝对他药箱里的药品很熟悉,找到止血药后,直接打开递给任太医。
“这个止血药的药性很猛,七皇子忍心着点。”
宇文搏面色惨白,清俊的脸上尽是冷汗。
他虚弱地张了张嘴,嗓声问道,“任太医……我会死吗?”
“不会,老夫会救活你的。你放心,上次那个断了胳膊从战场上抬回来的士兵你还记得吗?也是老夫医治的,他的伤口已经结痂,还等养好了伤,换一只手照样能上战场杀敌!”
宇文搏微微扯起嘴角笑了下,“那我就放心了……”
话音未落,他头往旁边一歪,就这么晕死过去。
“七弟!七弟!”
裴云筝见宇文搏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吓得脸都白了。
见他没有丝毫回应,她立刻伸手探上宇文搏的手腕,见他的脉搏还在跳动,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活着!
任太医看着裴云筝紧张的神色,安慰道,“别怕,有老夫人,绝对不会让七皇子有事。”
裴云筝平常给伤病员处理伤口的时候,都很镇定。
可宇文搏是为了保护她才受赡,她亲眼看着他中剑,根本没办法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宇文搏年纪也还,在裴云筝里,他就是个半大少年。
此时,她光是看着宇文搏被鲜血浸透的衣服,鼻子就酸得不校
要不是她一直强忍着,眼泪早就掉下来了。
听完任太医的话,她才抹了一把眼角,“多谢太医。”
“这是老夫应该做的,你就别跟老夫客气了。”
任太医给宇文搏止了血,又道,“这里光线太暗了,得把他抬进营帐里,我才好帮他缝合伤口。”
玄夜立刻去叫人,他办事利落,很快就让人用担架把宇文搏抬进营帐。
而宇文拓在听到裴辞的呼救声后,当场派了不少人在营帐里搜查刺客的踪迹。
他一听到宇文搏受赡消息,便第一时间赶来营帐。
此时,任太医在裴云筝的协助下,已经帮宇文搏将伤口缝合上了。
宇文拓领着裴辞一起走到床榻前,在询问过宇文搏的情况后,悬着的心才落地。
他看着榻上宇文搏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身侧的手不由狠狠攥紧,“你们好好休息吧,本王抓到两个活口,先去审问他们。”
裴云筝抬头看向男人,“王爷,刚才抓我的那个刺客是京城口音。而且他一开始目标就很明确,想抓我跟辞。在我想逃跑的情况下,也对我没有下死手。也许他跟铁柱一样,是南昭安插在大夏生活多年的细作。当然还有一种更坏的情况,他原本就是京城人,而他通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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