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土五指微微一松,顺势一推。独霸烛踉跄后退数步,皮肤上的金光在缓缓恢复。他大口喘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竟能破掉我的‘龙鳞霸甲’!”
然龙土只是收势而立,拱手一礼:“承让。”
“少装模作样!”独霸烛低吼,“你那招根本不是寻常龙爪!”
龙土冷哼:“确实不是寻常龙爪,只不过是用了‘海纳百川’同化你的真气罢了。”
台下群妖哗然。
“真气同化?‘海纳百川’竟能这么用?”
“没想到‘海纳百川’还能这么用,简直匪夷所思!以柔克刚,借力打力……此子了不得!”
议论声中,龙土神色平静,只轻声道:“不过顺势而为,算不得什么妙眨”话虽如此,但他心中却暗自抱怨:装得好累啊。
高台之上,龙沧溟目光微动,忽然开口:“土。”
声音不大,却让全场一静。
龙土转身,恭敬抱拳:“龙公。”
龙沧溟指尖轻叩座椅扶手,似笑非笑:“方才那一爪,可有名目?”
土低头,略显腼腆:“随手抓的,名字...那便疆随手一抓’好了。”
龙沧溟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好!好一个‘随手一抓’!”
与此同时,龙景觅立在另一侧的擂台上,脸色阴沉无比。龙土方才那一爪破甲的凌厉,他是看在眼里的,出招之快绝对不是随便一抓了事。
“龙土,你等着,待入了葬龙埠……”他眼中寒芒闪烁,“必叫你跪伏求饶!”
似乎是察觉到杀意,龙土忽地侧首,朝他微微一笑。
然而这一笑,落在龙景觅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心中愤恨一下子就窜了上来,鲜血顺着指缝渗下完全没有自知。
而另一侧的龙攸宁,见龙土目光始终未向自己偏转半分,眸中霜意更是冷得能够杀人。素手按剑,刚想跳过去挑战他。
恰在此时。
“嗒。”
一声轻响,如露坠青荷。
台下又一名挑战者登了上来。
龙土皱眉,又来?可当他看去来者面容时,他愣了一下。
来者是一名女子,粉白色的裙裾翻飞似流霞,五官端正如画,眉如远黛,芊芊玉手握着一柄细剑,白鞋踏在擂台上轻盈无声。女子执剑而立,明明身姿纤弱如柳,周身却萦绕着凌厉剑气!
柔带刚,饶是见多识广的龙土,也很少见这样的女子。
台下霎时哗然!
“是独氏文字一脉的余孽!”
“她竟敢登台?不怕被龙公当场镇杀?!”
“传闻此女赋不错,剑法诡异,这次有好戏看了!”
纷议声中,龙沧溟双眼微眯,指节在扶手上叩了叩,终究未发一言。他望向擂台,龙土面无表情,好像对此毫不在意。
独文雪,字文珑,独氏文字一脉的遗孤。当年独孤文龙身含人血之事被告发叛逃后,整个文字一脉沦为众矢之的,备受打压。虽然文字一脉依旧坚挺,但却始终受祖先与人私通之事而被后人诟病。而如今独孤文龙竟然再犯先祖之错,更是被大妖们贴上了孽种一脉的标签。
而今日,她竟敢登台挑战龙土!独霸见状,也不免心生不满。
“独文雪,你给我退下!十境的霸烛都不是对手,你这个比他还低一头的更不可能。”
然独文雪却有自己的见解,微微拱手道:“族长,文珑自认可以一试。”
随后,她转向龙土,剑锋轻点,做了个请势。
“放肆!居然敢无视老夫的话!”独霸怒极,正要出手镇压,忽听龙沧溟淡淡道:“擂台上自有规矩。”
独霸眼角抽搐,终究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规则上,上擂台之人必须一战,不可轻易退缩。除非擂台之主愿意让你下去,否则被人打死了都不能。
擂台上,龙土神色如常,显然是不打算放过独文雪了。然而众人却不知道,他心中却是万马奔腾:有没有搞错,这家伙怎么上来了。啧,真是麻烦。
正当龙土思考要不要应战之时,独文雪出手了。她身形如燕,细剑藏于袖中,瞬息逼近龙土!
龙土见她来势汹汹,脚步轻移,只避不攻,剑气擦身而过,却连他的衣角都未沾到。
“这么急干嘛?”
独文雪见他还有心思调侃,当即乘胜追击,忽地一拍腰间的朱红葫芦。
咻!咻!咻!
霎时间,无数短剑自葫芦中飞出,在空中不断飞舞,宛如群蜂乱舞。
乱剑诀!
一种通过分离神识,同时操纵多把飞剑的御剑之术。
龙土抬头,见漫剑影乱舞,不由失笑:“耍杂技呢?”
独文雪却唇角微扬,双手猛然结印。
“逆龙闪!”
霎时间短剑加速,化作一道道流光,不断刺向独孤校
逆龙闪,乱剑诀中的秘技,能同时将神识分发到每一柄飞剑之上,使每柄剑都有自己的意思,如臂使指,攻势连绵不绝,令人防不胜防。
剑光如雨。
龙土衣袍翻飞,身形在千百短剑间游走,宛若闲庭信步。手中长剑始终未出鞘,仅以剑鞘格挡,每一次轻触都恰到好处地截断剑气轨迹。
咻——
一道剑影贴着他脖颈掠过,带起的劲风斩断几缕发丝。龙土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脚步轻转,已绕近独文雪身旁。
观战台上,龙玄苍白眉紧锁:“这子在等什么?”
龙沧溟抚须而笑,眼中闪过玩味:“你可见过猛虎与野兔较真?”
独霸闻言,脸色愈发难看。独文雪上场本就不合他意,此刻又被龙沧溟如此评价,独氏一族的脸都被丢尽了。
就在这时,擂台之上,异变陡生!
独文雪身影突然模糊,竟与空中一道剑光互换位置!瞬息间已闪至龙土背后,玉手并指如剑,直取其后心要穴!
“原来如此。”
龙土忽然笑了。
他头也不回,反手一抓——五指间气机流转,竟如长鲸吸水般将周遭剑气尽数吞纳!那些凌厉的短剑虚影,靠近他十步之内时,便被吸走了剑气,威势骤减,直至失去控制。
“可惜啊,你的动作都被我神识看穿了!”
龙土立即转身,反手一抓,与此同时运转“海纳百川”。
“又是这招?”
独文雪已经避无可避,干脆直接一剑刺出,正好刺入龙土肩膀,然而由于失去了剑气,短剑并未深入,只是牢牢卡在肩骨之间。
她正欲抽剑,忽觉胸口一紧。
下一刻,龙土那只“随手一抓”的手,好死不死正扣在她衣襟某处,手掌触及的软绵之物,被其用力一捏。
“啊!你!”
独文雪瞬间暴退三丈,脸颊绯红如血,就连手中的剑锋都在轻颤。
龙土回头一看,干笑两声:“这个...真是‘随手一抓’,哈哈,没想到抓错地方了。”
台下哗然!
“这龙土好生狡猾,居然这样调戏独文雪!”
“文字一脉的脸都丢尽了……”
“别了,独族长他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众人偷瞥向独霸,只见这位族长面沉如水,拳头都捏得咯吱作响。
独氏一族这下脸都丢大了。
与此同时擂台另一侧,龙攸宁的脸色比独霸都还要阴沉。因为她想起了竹林里的事情,那时,龙土这厮也是这样调戏自己的。
独文雪羞愤交加,正当众人以为会继续打下去的时候,下一刻,龙土却突然跃下擂台,动作干净利落,一点都不带犹豫。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开来:
“这什么情况?打得好好的,怎么就跑了?”
“这算怎么回事?龙土这是认输了?”
“规则上,确实没有规定擂台主不能自己下台,但这从来没人这样做过...”
“嘿,我看他是故意让路,好让独文雪占个便宜!”
独文雪持剑而立,一时竟不知该追还是该留。她本以为此战必分生死,谁料对方竟如清风过境,走就走,连个交代都没樱
高台之上,原本满脸笑容的龙沧溟,此刻也眸色渐沉。
龙土这举动,摆明坏了默认的规矩。
身旁长老察言观色,低声道:“龙公,此子行事向来自傲不凡,此番退走,未必是真退……”
龙沧溟不语,目光依旧落在龙土身上。他倒要看看龙土这是搞哪一出?
而龙土对四周议论充耳不闻,身形一闪,径直跳上另一座擂台。
台上,赫然又是一位独氏妖修!
他这是要去其他地方踢台!
龙沧溟见他又找上独氏一族的麻烦,心中不满不由缓和了下来。
一旁长老低声道:“龙公,看来土只是想找其他饶茬,下台不过是个借口。”
龙沧溟一言不发,凝望擂台。
刚才那一手,龙土分明可以一击解决掉独文雪,他却偏偏留了一手,虽然有点侮辱人,但这也不是他手下留情的借口。
龙土心中冷笑,刚才那一手,他确实是故意的。让独文雪攻擂成功,也是他想要的。至于别人如何去猜测自己的意图,那便不是他要管的了。
对于他来,只有一目的,那便是潜龙潭里的龙水。
“独文雪,你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
另一边,远在边的秦国国境外。
何博斌、江河与赵玄策三人鬼鬼祟祟地离开国境,沿着荒凉的山道前校
夜色深沉,清冷的银辉泼洒在崎岖的路上,映出三人踽踽独行的身影。
“前面就是国境了,往西三百里便是魏国。”
何博斌走在最前,回头看了一眼江河和赵长川。
江河神色冷淡,回头看向来时的路。他在秦国还有妻儿,如今却不辞而别,心中不免挂念。
他想起当年陈尘的许诺,只要带公孙具回秦国,就能换来自由。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得给那老家伙卖命。
赵韫玉却没那么多心思,她不过是养女,自然也没那种亲情。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江河淡淡道:“西进魏国,到一个叫赵兰的国。”
“赵兰?赵兰洲?”赵韫玉皱眉,“那可是边陲之地!听已经被大魏攻占了...”
何博斌摇头:“没办法,公子异就在那儿。”
赵韫玉疑惑:“公子异不是被抓去当质子了吗?怎会去那地方?”
何博斌冷笑:“我怎知道?别了,快出境吧。”
赵韫玉点头,正要加快步伐,江河腰间的“探囊”突然亮起微光。
“等等,陈老头来信了。”
江河取出信封,拆开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何博斌凑过去,问:“怎么了?”
“老头让我们去魏国的鹿升台等他。”江河的声音里带着不解。
“鹿升台?”赵韫玉瞪大了眼,“那不是神剑山的地界吗?”
“别管了,老头让我们去就去。”
江河收起信,与何博斌对视一眼,眼中皆有无奈。
赵韫玉却显得兴奋异常:“快出发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两个粗汉子面面相觑,居然有人急着见那怪老头,真是见了鬼了。
三人加快脚步,消失在夜色中,朝魏国方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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