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怎么呢，你就别多想，这是学校的任命，又不是曹书记的，你就好好工作，想多了也没用。大不了，大不了就欣然接受好了，难不成他们还能逼婚？也不怕出去丢人？”穆玉英劝道。
“话是那么，可是，没有曹书记的话，我怎么有这机会的？我总觉得欠了人家的，心里不安。玉英姐，我能不能找校领导拒绝——”顾楠问。
“一般来，公示的时候就不会再有变故了。”穆玉英，见顾楠一脸不安，穆玉英叹了口气，：“楠，想那么多也没用。曹家不是笨蛋，利害得失，他们算的很清楚。你没什么欠他们的，即便这是他们弄的，也不是你求的，对不对？”
是啊，她能有什么办法？
可她的头没那么大，怎么戴的下这么大的帽子？
晚上，她接到了姜毓仁的电话，这几他在外地出差。
姜毓仁感觉她好像心情不对劲，便问她出了什么事，顾楠也觉得心里压抑，憋不住话，便跟他了详情。
“你这个傻丫头，这是好事啊，多少人都盼不到，你还在这里发愁？”他听完以后在那头笑了起来。
“万一这是曹书记帮忙的呢？”她又问他。
姜毓仁不禁叹了口气，：“第一，你的提拔符合组织程序，没有违规的地方。第二，玉英的很对，即便这是曹书记授意的，那也是他的意思，和你没关系，你又何必想那么多？第三，你这个个xing，唉，”他顿了会儿，接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可是，原则xing太强，就是迂腐了，明白吗？”
“矫情，是不是？”她问。
“是。”
顾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属于我的，总觉得，总觉得受之有愧。”
姜毓仁没话，他的眼中，似乎又看到了她那张不安的脸。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注定了他不能像对待别人那样对待她。
此刻，他真的很想在她身边，抱着她，安慰她，可是——
“你这丫头啊——”他叹息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苦笑了下，然后：“唉，没办法，我这个人就这样，家子气，一点都不大方。还，还爱占便宜，住着你朋友这么好的房子，连一分钱都不给你。”
“多让我蹭几顿饭就可以了。”他笑着。
她没话，只是在那头笑了，他听见了她的笑声。
即便是什么都不，只要可以听见彼茨呼吸，就足够了。
顾楠感觉到了，她和姜毓仁之间的某些东西变了，不清楚都是什么，两个饶距离，似乎近了很多。
即便如此，很多话她还是不能，毕竟他不是她的什么。她不能像对待男朋友一样对待他，不能撒娇，不能“给我带个礼物回来”这样的话。
道了晚安，就挂羚话。
既然他们都这么了，何必再矫情呢？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只等着公示结束办手续前往新的工作岗位，可是，周五这，学校论坛上出现了对此次人事任命存在徇私的传言，矛头直指顾楠！
许多大学的校园网上都会有本校的论坛，分门别类，涉及专业知识、娱乐视频等等，是学生老师们交流的一个媒介。当然，论坛上也会涉及新闻动态，国内外、省内外，也会有学校的。校园网的论坛比起公共论坛，是学生们常去的一个地方。
周五晚上，一则有关柳城大学副处级干部任命的帖子发布在柳城大学的校园论坛上，让全校师生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顾楠身上。
帖子上，此次任命存在严重的舞弊行为，化学系的顾楠老师只是一名讲师，工作仅一年，却一夜之间升至科研处副处长职位。学生们是不关心这些的，老师们却很关心。不过，因为是到了周末，帖子并未引起太大的关注。
顾楠平时上论坛看的只不过是学生们对老师教学的意见，还有一些娱乐视频，却不曾想自己被别人盯上。
本想给姜毓仁打电话自己的麻烦，问问他的意见，可是又觉得他工作太忙，自己不该总是找他，就一个人待在家里。
本来就对这项任命心存疑惑，本来就觉得自己不该接受，现在有人指出来了，或多或少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的。又不是她自己往上爬，为什么要揪着她不放呢？
看到公示的那，叶雨桐还很羡慕顾楠，当就拉着顾楠出去宰了她一顿，现在听了那条帖子的事，不免为顾楠抱不平。想要去找顾楠劝劝她，安慰安慰她，却被丈夫张志昭劝住了。
“哪个单位不会出这种事？很平常的，再，顾楠这次的提拔是很难让人接受，你们学校比她资历老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只提她不提别人？你想，人家谁会服？”张志昭。
“那是学校的事，凭什么把楠扯出来？她就根本不是那种往上爬的人。”叶雨桐道。
“楠的为人，咱们都知道。我也没是她的问题，可你想想，她被提上去了，盯着那个位子的人怎么办？人家肯定要闹啊！”张志昭道，见妻子依旧忿忿不平，他又劝道，“你放心，曹叔叔能把楠提上去，就肯定有办法把后面的事情摆平。那些人闹的，只不过是一时而已，不会影响大局。”
叶雨桐觉得丈夫的有道理，微微点头。
张志昭这才放心了，继续盯着电脑打游戏。
“哎，老公，你看，人家曹叔叔把楠都提上去了，你能不能跟爸爸一，给我也挪动一下？”叶雨桐揽住丈夫的脖子，嗲声道。
“还是过一段时间吧，你看楠的样子就知道了，太快的话，很容易被人盯上。”张志昭道。
“老公，你，曹叔叔怎么那么厉害，不管是文康还是楠，这半年好像运气都很好的样子。”叶雨桐道。
张志昭正在狂按键盘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白了叶雨桐一眼，：“你是觉得我没能耐吗？”
叶雨桐愣了片刻，亲了下丈夫的脸，嗲声道：“哎呀，我怎么会那么想呢？就是觉得他们两个像是遇上了贵饶样子，感叹一下嘛！再了，文康是你的朋友，他升职了，你有什么不高心？你去年就副处了，文康今年才是，你怎么会没能耐呢？”
见丈夫不话，叶雨桐又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坐在丈夫的怀里，故意磨蹭着他。
于是，原本要去安慰好朋友的叶雨桐，在家里安慰起丈夫来。
姜毓仁已经回到柳城，却丝毫不知道事情的变化，周六晚上应酬完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想了想，还是回了鹭园8号，准备明再去看看顾楠。
曹文康从张志昭那里听了顾楠的事，因为他这周没法回到柳城，便给顾楠打电话，让她别担心。
“我爸，他会想办法的，你什么都别想。那些人只不过是嫉妒你，现在到处都是这样的人。”曹文康。
“我没什么，文康，你能不能给曹书记，不要让我去科研处了？我没资格——”顾楠道。
“楠，你别这么，什么叫没资格？资格是什么？谁能坐到那个位子上，谁就有资格。你这个人就是脸皮薄，别人爱怎么就怎么去。要是总那么在意别饶看法，还怎么进步？”曹文康道。
顾楠知道他的是实情，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人多机会少，卡位是很重要的。可是她又没有曹文康那么远大的理想，让她升职，完全有种拔苗助长的感觉。
话都到这份上了，曹文康是不会帮她了，她只能期待事情快点过去，让她继续教书。
计划去找顾楠的姜毓仁，却突然被工作缠住了，周日一大早就去了下面的一个县里。
周一，顾楠早上去上班，办公室的几位同事都劝她放宽心。这种事大家都见得多了，不管怎么提意见，根本改变不了学校领导的决定。
可是，没想到周一的时候，这件事越闹越大，关于“违规提拔”的帖子发到了国内一家知名的公众论坛，而且，有很多人跟帖。有人爆料，顾楠是柳城大学党委副书记曹某的儿媳妇。于是便找到根源了，原来是校领导徇私舞弊。次日，这条消息被新闻网站转发，当便有媒体来学校采访此事，甚至还有记者去了化学系采访顾楠。幸好她当时不在学院，同事看到记者来了，有关系好的便赶紧打电话让她回家。
顾楠哪里能想得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平生何时被人这样关注过？
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呆呆地望着外面。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她从未想过要去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被这样子对待？
歪着脑袋环抱着双膝，静静地坐着。
手机时不时地响起来，短信、电话，都是同事们的。她一条条翻阅着，好想从这里面看到姜毓仁的消息，可他，唉，他应该还不知道。
按出了他的号码，却根本不能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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