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至显是他请来的客，靳东棹到底不好多拦他，只能无奈地坐着端了茶来喝。
不一会儿厮就进来回禀：“是华少卿家的姐……”也没具体是哪位。
华三姐与李秋湛有婚约，应当不可能来这儿私见靳东棹，孟至显很自然就想到了华四姐身上，看靳东棹的眼神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我与华栩兄有些交情，倒也听他过这位华四姐，她性子活泼，心地善良，很得华老夫人喜爱，尤其与华二公子交好……你若是真对她有意，倒不妨请了你的姑母，如今的都督夫人替你去华家亲。以你的家世样貌，料想华少卿也不会不同意。”
靳东棹没想到他会想到华四姐身上去，微微有些愣住了。
李秋湛这番话醍醐灌顶，他脑海里忽然就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来……若是议亲之人换做是华四姐，姑母会不会同意？
华三姐这门婚事可算是彻底告吹了，而这事的牵头人姑母，必定会觉得有愧于他……若他此刻请求姑母，让她把议亲之人成华四姐，姑母看在父母亲的面子上，应当不会不同意吧？
无论如何他的婚事都不能再耽搁的了，与其听从父母的意愿，娶个自己不熟悉的女子，倒不如娶个自己有意的……他觉得这个主意十分不错。
等回到大兴，就跟靳夫人起这件事来。
姚氏听了显得十分惊讶：“你怎么会看上了华四姐？前一次我答应你姑母，让她带你到华家去相看，那全是看在范老夫饶面子上……这会儿事情不成了，我庆幸还来不及，你怎地这么糊涂。又让母亲去华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靳家是娶不到儿媳了，才非要华家的姑娘不可。”
哪里就像母亲得这么严重了，他轻声：“母亲，为何华三姐可以，华四姐就不行？她们两姐妹都是华少卿的嫡女，与都督府有剪不断的联系，娶哪位对我们靳家来不一样？儿子不明白您为何这么反对……”
反正父母亲考虑儿媳人选。无非是门第家世……她们姐妹都是一样的出身。谁嫁过来对母亲来又有何不一样。
但对他来就不同了……
姚氏听到儿子这么，就有些恨铁不成钢：“母亲都不知道怎么你好了……这两姐妹的差别可大着呢！”
她让儿子坐到锦杌上，低声与他：“这华三姐深得范老夫人看重。人又端庄贤淑，识得大体，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娶了她就相当于与范家有了姻亲。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相信不用母亲和你，你也能明白。”
靳东棹点零头。外界确实都传范老夫人待华三姐就如同亲孙女一般，如今她能与李秋湛，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这层关系。
可这又和他娶华四姐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地望着母亲。
姚氏看他执迷不悟的模样直叹气：“可这华四姐可就不同了……她从不得华夫人喜爱。与都督府的人基本没什么交集。除了华少卿这一层关系外，她可谓是背景全无……更重要的是，她在外名声也不好。顽劣、任性、不孝……母亲可没少听人她的闲话呢。这样的女子。你就算娶过门，也未必降得住！”
靳东棹没想到在母亲眼里华四姐竟是这么的不堪!
他见过华四姐几次。虽然每次她都对他没有好颜色，甚至冷言相向，但绝对没有母亲嘴里这么不得体……相反，她看起来比华三姐还懂得进退，礼数周全，从不做让别人闲话的事。
像今日这样私自来厢房找他的事，他相信华四姐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母亲显然是误解她了，他不由得：“母亲，这些都是您道听途，并没亲眼验证，又怎么能作得了真。儿子见过她几次，她其实没有您得这么不好，她……”
“母亲坚信无风不起浪，她若是没做过这些，外人又怎么可能传得出来。”靳东棹话还没完，姚氏就打断了他，不容置喙地：“反正这事你想都别想……且不她性子如何，就单姐妹易嫁这种事传出来，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你可是要参加科考的人，母亲可不容许别人诋毁你半句。”
北直隶又不是没有别的女子了，怎么就偏他华家不可了！
华家姑娘嫁进了李家还不够，还想来他们靳家，连门儿都没有！
华钊不过是个正四品的少卿，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他家的闺女又不是美若仙，倾国倾城，他们靳家可没必要非巴着他们的闺女！
她看到儿子脸色闪过失望，就下了罗汉床，走到儿子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低声：“北直隶好女子多得是，你又何必这么死心眼，非要华家的闺女。赶明儿母亲给你挑个比华家姑娘好上千百倍的……”
就算再好也不是他要的那个……靳东棹淡淡地嗯了一声，神情不出的低落，“母亲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夫子布置的功课还有些没做完……”拱手与靳夫人告退。
靳夫人看着他黯然离开的背影，就握紧了双手，招来婢女，吩咐她：“你去给我打听打听，这位华四姐到底是什么样的狐媚子，怎么把棹儿的魂儿都勾走了。”
婢女看到靳夫人神色十分不好，战战兢兢地点头，很快就退了出去。
即便儿子再喜欢，姚氏也不可能改变心意……老爷和李首辅可没多少交情可言，华家姐姐嫁到李家去了，若让妹妹嫁到靳家来，那靳、李两家势必会有来往，到时候老爷可难做了。
她就算不替儿子的名声考虑，也要想想自家老爷的立场……更何况，棹儿差点就娶了华三姐，这会儿若再传出要娶华四姐的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靳家这是退而求其次了。
这话传出来可不是一般的难听！靳家这样的大户，可不容许外人这么诋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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