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气多变，刚从合欢宫出来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
等到季寒苏从步辇上下来的时候，一大片云朵正好飘到椒房殿上空，给云朵下的一草一木，都添上了一股阴霾。
甘凝见季寒苏抬头望，也跟着好奇的望了两眼，也没看见有什么不同。
“看这气，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奴婢一会儿就让人把步辇换成轿子，这样回去的时候，便不会弄湿衣裳。”
“看情况吧，她到底是国母，该有的排场也不能太敷衍了，以免让那些御史言官，像看见薄荷的猫一样，发疯似的一拥而上。”
季寒苏莲步轻抬，慢悠悠的往里面走。越靠近寝殿，传来的哭声就越大。
只是不知道，这些连绵不绝的哭声里面，有多少是真心实意，有多少是物伤其类，又有多少是漠不关己，或者幸灾乐祸。
来宝守在外头，见季寒苏往这边走，急忙迎了上去，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季寒苏微微抬了抬手，让来宝起来。
“里头的情况如何？”
来宝低声回道，“皇后娘娘奄奄一息，太医诊完脉后，生机已经彻底断了，随时可能驾鹤西归。”
“两位殿下守在皇后床前，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妃位上的几位娘娘，还有于昭仪，也都在里面守着。”
“至于别的嫔妃，都被安排在偏殿，为皇后娘娘祈福。”
季寒苏道，“勤政殿那边可派人去禀报了？皇上有什么时候过来吗？”
来宝解释道，“一早就让人去禀报过了，只是前朝政务繁忙，皇上正接见几位大臣，暂时脱不开身。”
“等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儿，便立刻过来。”
季寒苏手指微动，赵琚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连装都不想装了。现在前朝能有什么大事，比皇后的事更重要？
“朝政要紧，想必皇后娘娘知道了，也只会心疼皇上的不易。”
才怪，皇后要是醒过来知道这些，还不知会把赵琚恨成什么样。
来宝应声道，“那是当然，皇后娘娘与皇上同心，最在乎的便是大乾的江山社稷。”
季寒苏听明白了，来宝这是在暗示她，赵琚之所以这般不待见皇后，还是因为权力二字。
做皇帝的，都是一个模样。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亡。
不被待见的人，就连多呼吸一口空气，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母后！”
“不要丢下儿臣啊！”
“皇后娘娘......”
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哀嚎，随后便有一个太监，匆匆出来，高声呼喊道皇后驾崩。
而后一早便准备好的白幡，被挂上了屋檐。
被画上亭台楼阁，花鸟美饶大红灯笼，也被取下换成了白色的灯笼。
宫女们已经换上了丧服，头上只别着一朵白色的纸花。手上端着丧服，匆匆给偏殿的嫔妃送去。
这样的熟练，像是排练过一般。
季寒苏进去的时候，清萍正与康妃一起，替皇后擦身。
忙活了整整一刻钟，直到将寿衣替皇后换上，赵琚才姗姗来迟。
实在困的遭不住了，今诸事不顺，名单太岁，倒霉到极点。
早上连换三双鞋，都是坏的ヘ(_ _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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