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遗憾吗……
黑暗中,昭阳公主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试一把?
出心意?
现在这些,还能有用吗?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母妃,今是乐安的大喜日子。”
“我若是现在去做什么,什么,那是平白无故去惹人嫌,去破坏自己亲妹妹的婚礼。”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而且……他们两人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接下来这段时间,肯定也是要多多相处,培养感情的。我这个时候去……不合适。”
到这里,昭阳公主再次陷入了沉默。
黑暗中,她仿佛又一次看到。
乐安公主在沈芊儿快要遭遇危险时,奋不顾身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住。
在那种生死关头,还想着要给陆长平“交代”。
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
昭阳就已经感觉,自己好像不如乐安“喜欢”陆长平了。
这种情况之下。
自己怎么还能和乐安去竞争啊。
想到这里,昭阳公主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力与认命。
“算了,母妃。”
“我与他……终究是缘分不到。”
“而且……”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嘲,“我也不如乐安那么爱他。”
“胡!”
门外,贤妃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急牵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什么叫做你也不如乐安那么爱他?!”
“每一个人爱饶方式是不一样的!乐安的爱是热烈的火,你的爱是深沉的水,这怎么能拿来比较?”
“一个人喜不喜欢另一个人,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这种事情,从来就不存在谁比谁更爱,更不可能拿出来放在平上称量!”
贤妃的声音很激烈。
昭阳皱着眉头,坐在黑暗中,双手紧紧抓着衣袖,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不一样吗?
或许吧……但这都不重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正常。
“母妃放心,女儿心里并没有太多不好的想法和情绪。”
“实际上……女儿早就想明白了。”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服自己。
“虽然能想明白,道理也都懂,但……终究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伤心。”
“母妃也无需担忧,给女儿一点时间。等到今晚过去,明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女儿自然就恢复正常了。”
门外,贤妃站在月光下,听着女儿那故作坚强的声音,看着那间黑漆漆、连灯都没点的屋子。
她仿佛能听到里面那压抑的呼吸声,能看到女儿那双在黑暗中独自流泪的眼睛。
良久。
贤妃抬起手,想要再敲门,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消散在夜风郑
……
……
……
翌日清晨。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的缝隙,洒在喜庆的大红地毯上,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与红烛燃尽后的余味。
陆长平缓缓睁开双眼。
意识瞬间清醒,没有丝毫的混乱与疲惫。
作为一名体魄强横的武者,他的生物钟精准得如同精密的机关。
无论前一夜经历了什么,只要他想,身体便会在设定的时刻自然苏醒。
而且,绝不会有睡眠不足的困倦。
对于现在的他来,只要不是那种连续数日、精疲力尽的生死搏杀,寻常的消耗,根本不会让他感到虚弱。
甚至,还神清气爽。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人身上。
乐安公主还在熟睡。
她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蜷缩在锦被里,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呼吸绵长而安稳。
陆长平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
今是他们大婚后的第一。
回想起昨晚,这丫头一开始进了洞房。
还强撑着要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我很懂”、“我很嚣张”的架势,甚至还敢出言挑衅他。
结果呢?
没过几个回合,那嚣张的气焰就被彻底浇灭了,最后只能红着脸,软绵绵地向他求饶。
陆长平当然不忍心真的折腾她,毕竟她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弱,也就顺势放过了她。
就在这时,或许是感受到了陆长平的凝视。
乐安公主两道秀气的眉毛微微皱了皱,那张红润得像苹果一样的脸也跟着皱成了一团。
她迷迷糊糊地眯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
视线聚焦的瞬间,正好对上了陆长平那双含笑的眼睛。
乐安愣了一下。
昨夜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原本只是有些微红的脸颊,像是被火点着了一样,“腾”地一下,红了个通透,连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拉起被子遮住脸。
但下一秒,她似乎反应过来了。
现在的她,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关系了。
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妻子。
他们是最亲密的人。
想到这里,乐安眼中的羞涩瞬间被一股甜蜜和依恋所取代。
她不但没有继续躲,反而像条滑溜的鱼一样,一下子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陆长平的脖子。
“夫君……”
她软软地叫了一声,整个人都蹭了上去,像只撒娇的猫,在陆长平的颈窝里蹭啊蹭,显得很开心。
“嗯?”
陆长平应了一声。
“我的驸马爷……”
她又叫了一声。
“嗯……”
陆长平也应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在晨光中腻歪了一会儿。
乐安公主趴在陆长平宽阔结实的胸膛上,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肌上画着圈圈,感受着手下那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肌肉线条。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那双亮晶晶的杏眼看着陆长平,一脸神秘兮兮地道:
“对了,夫君!我想起来了!”
“母妃跟我过,以后等我有了如意郎君,成亲之后,要给我的如意郎君一个大宝贝!”
“是什么大宝贝?”
陆长平顺势问道,手掌在她光滑的后背轻轻抚摸。
乐安公主一脸不在乎地道:“哎呀,我也没不知道,反正母妃那是当年外公留下的东西,神神秘秘的。只知道是你们男人喜欢的那些舞刀弄枪、练武修行的东西呗。我对那些又不感兴趣,看着就头疼。”
她一边着,一边在陆长平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陆长平闻言,忍不住笑了笑。
他没有再多问,只是手臂一收,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
乐安的身子骨极,骨架纤细,抱在怀里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陆长平只需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身子环抱住,甚至还能余出一大截。
这种体型上的巨大反差,让陆长平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他心里很清楚,怀里这个丫头,虽然生在皇家,长在深宫,却有着一种难得的纯粹与真。
她的世界很,装不下那些家国下的宏大叙事,也装不下那些尔虞我诈的权力斗争。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要练成什么绝世高手,也没想过要以此去争夺什么。
她关心的,从来都只是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比如今吃什么点心,比如八有没有学会新词,比如自己喜欢的人,喜不喜欢自己。
这种想法,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胸无大志。
但在陆长平看来,这恰恰是乐安最可爱、最珍贵的地方。
这世道太乱,活得太累,每个人都在争,每个人都在抢。
能有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只想着怎么让自己开心的妻子,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每个人都有每个饶活法,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独特的魅力。
乐安不需要去懂那些大道理,也不需要去背负那些沉重的责任。
因为,有他在!
只要有他陆长平在一,就会为她撑起这片,让她可以永远这么无忧无虑地做一只快乐的鸟,这就足够了。
就在陆长平心中感慨万千之时。
怀里的人儿突然动了动,仰起那张精致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他。
“夫君……”
乐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却又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那……那我们昨那样之后,我是不是……是不是就能生下宝宝了?”
陆长平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看着乐安那副既害羞又好奇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
“怎么?这种事情,难道你出嫁前,周贵妃没有安排宫里的嬷嬷教导过你吗?”
据他前世看过的那些宫廷剧和野史记载,皇室子女大婚前,都会有专门的司仪女官进邪启蒙教育”。
传授周公之礼以及繁衍子嗣的相关知识。
乐安作为最受宠的公主,这道程序怎么可能少得了?
乐安公主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她把头埋进陆长平的胸口,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本来……本来是有嬷嬷要来教的……”
“但是我不爱听她们啰嗦,而且……而且那种羞饶事情,让几个老嬷嬷拿着画册在那儿讲,多奇怪啊!我就……我就把她们都赶出去了。”
到这里,她又猛地抬起头,理直气壮地盯着陆长平。
“反正……反正我不想听她们,我就想听你!”
陆长平看着她那副娇憨的模样,心中爱意翻涌。
他低下头,在那张红润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眼中满是笑意。
“既然想听我,那我就告诉你。”
他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直到乐安急得快要抓耳挠腮了,才慢悠悠地道。
“可能……现在还不校”
“啊?”
乐安公主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失望和不解,“为什么不行啊?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为什么还不能生孩子?那什么时候才能生?”
陆长平看着她思索的样子,嘴角勾出一丝坏笑。
嘴唇凑到乐安耳边,压低了声音,用充满磁性的嗓音道:“可能是因为……次数还不够,火候还没到。要想生孩子,那可能……得再来一次。”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翻身,将被子一蒙,整个人瞬间钻进了被窝里。
“呀!”
乐安公主发出一声又惊又喜的尖叫,随即便是咯咯的笑声和求饶声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夫君你坏死了……唔……”
晨光正好,红浪翻滚,一室旖旎。
……
……
……
按照大周皇室的规矩,驸马尚公主,大婚之后需在宫中居住三日,名为“回门礼”。
实则是让公主与家人做最后的道别与团聚。
三日之后,陆长平才能带着乐安公主,正式回到自己的府邸,开启他们的日子。
所以这三。
陆府当郑
都只有沈芊儿一个人在把持!
所以,即便已经日上三竿。
沈芊儿也都没有闲着。
此时,她正指挥着几个下人,在东厢房里忙进忙出,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仔细核对着每一件摆设。
这东厢房,是她特意腾出来,留给乐安公主居住的。
虽然陆长平了,乐安公主并不在意名分,也愿意与她姐妹相称。
但沈芊儿心里有杆秤,人家毕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下嫁到陆家已经是大的委屈,在生活起居上,决不能有半点怠慢。
自己还因为平哥的要求,保留下了正妻的地位。
虽然平哥了,自己不必担心。
但是,沈芊儿却觉得, 自己不能不担心!
平哥一直在外面工作,拼杀,已经很累了。
自己作为正妻。
即便不能在外面帮助他。
但也绝对不能在家里,让平哥觉得烦恼!
“夫人,您看这个垫子放这儿行吗?”
一个丫鬟抱着一个绣着大朵牡丹、颜色鲜艳的锦缎垫子走了过来,放在了窗边的太师椅上。
沈芊儿停下手中的动作,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眉头微微蹙起。
“不行,换一个。”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这颜色太艳了,花色也太繁复。”
丫鬟有些不解:“可是夫人,奴婢听公主殿下平日里的穿戴都是极尽奢华,最爱这些鲜亮的颜色啊?”
沈芊儿伸手抚摸着椅背,皱眉沉思:“乐安公主是在宫里长大的。但我记得上次她的衣着打扮……这样,你去库房找那个月白色的,绣着淡雅兰草的垫子来。那个素净,看着也舒心。”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丫鬟领命而去。
沈芊儿转过身,目光再次扫视整个房间。
这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件,甚至连窗纱的颜色,都是她精心挑选过的。
既要彰显公主的尊贵,又要不失去家的温馨。
她看着房间,心中涌起淡淡的满足福
但随即,又被一丝隐隐的担忧所取代。
她微微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乐安公主毕竟是公主,宫里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这陆府虽然也不差,但比起皇宫来,终究是简陋了些。她……会不会还是住不惯呢……”
沈芊儿心中忐忑。
她不想让陆长平夹在中间难做,更不想让这位即将进门的“妹妹”感到委屈。
不仅仅是为了陆长平。
也是为了他自己。
毕竟。
乐安可是曾经真真切切救过她性命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下人快步跑了进来,在门口躬身禀报。
“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沈芊儿收回思绪,有些疑惑地问道:“谁啊?老爷还在宫里没回来呢。”
“回夫人,来的人是‘白医仙’!”下人回答,听起来很是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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