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沼泽的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湿热而沉重，每吸一口都带着腐败植物和不知名腥臭。
毒虫蚊蚋无孔不入，沼泽深处时不时传来令人心悸的低沉兽吼。
即便是银虎，行走在这片土地上也多了几分凝重。乐清腹中的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的压抑，这几日格外安静。
两日后，他们终于在沼泽边缘一片扭曲的黑森林后，窥见了那个秘密基地的真容。
与其是基地，不如称之为一座嵌入山壁的黑色堡垒。
粗砺的黑石堆砌的墙体高达十数米，表面布满湿滑的苔藓，与周围阴森的环境融为一体。
数座箭塔如狰狞的犄角般刺向空，上面有手持利刃的守卫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唯一的入口是一扇厚重的玄铁巨门，门前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任何试图靠近的生物都将无所遁形。
“这里的防御，比我们之前遏的那个据点强了十倍不止。”银虎的声音压得很低，金色的兽瞳中闪烁着寒芒。
乐清点点头，面色凝重：“看来他们对这里非常重视，我们不能急，先观察几，找出他们的巡逻规律和可能的突破口。”
他们在沼泽外围一处地势较高，植被茂密的土丘后潜伏下来。
接下来的三，两人几乎不眠不休，轮流监视着堡垒的动静。
乐清利用系统强化过的五感，特别是松鼠形态下对细微声音和气味的辨识能力，弥补了视野上的不足。
银虎则凭借丰富的战场经验，分析着守卫的部署和可能的防御漏洞。
第四日深夜，浓厚的乌云遮蔽了星月，伸手不见五指，正是潜入的绝佳时机。
“堡垒西侧，靠近那片黑色毒瘴林的围墙，每隔一个时辰才会有一队巡逻兵经过，而且那里的箭塔，视线会被几株巨大的变异菌菇遮挡数息。”乐清在地上用树枝勾勒出简易的地图，指着其中一点。
银虎仔细看了看，沉声道：“好，就从那里进去。”
两人如同融入夜色的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向堡垒靠近。
银虎在前，每一步都落在最不易发出声响的草叶或浮土上，乐清紧随其后。
当他们接近西侧围墙时，一队巡逻兵刚好从不远处拐过，火把的光芒晃动着接近。
两人立刻紧贴在一块巨石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巡逻兵骂骂咧咧地走过，靴子踩在湿泥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其中一人甚至朝着他们藏身的方向吐了口唾沫，险些落在乐清脚边。
直到脚步声远去，银虎才打了个手势，率先攀上围墙。
墙体湿滑，但他手脚并用，如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翻了过去，随即放下乐清准备的特制绳索。
堡垒内部弥漫着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气味，混合着铁锈血腥药草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腐臭。
远处隐约传来铁链拖曳的“哗啦”声和压抑的、不似兽类也非人类的嘶吼，令人不寒而栗。
一排排石质建筑在黑暗中如同沉默的巨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银虎和乐清心翼翼地穿梭在建筑间的阴影里，避开了数队警惕的巡逻守卫。
乐清腹中那股奇异的牵引感越来越强烈，指引着他们向堡垒深处一栋独立的石楼靠近。
这栋石楼的守卫明显比其他地方更加森严，门口甚至有两名气息强大的熊族兽人守着。
“这里面一定有重要的东西。”乐清低声道。
银虎观察片刻，趁着两名熊族守卫转身巡视的短暂间隙，带着乐清如狸猫般从石楼侧面一个狭窄的通风口钻了进去，通风口内布满了蛛网和灰尘。
石楼内部与外面的阴暗截然不同，竟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条长长的走廊延伸向内，两侧是一个个紧闭的石门。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药味，消毒水味以及掩盖不住的血腥。
一些房间门口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他们悄悄打开其中一扇没有上锁的石门，里面的景象让乐清胃里一阵翻涌。
那是一个类似牢房的地方，几个形容枯槁的兽人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墙上，身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有些伤口甚至在溃烂流脓，散发出恶臭。
他们的眼神空洞，充满了绝望和麻木，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乐清强忍着不适，退了出来。
银虎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在走廊尽头，他们发现一个没有守卫的房间，门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药剂储藏室的字样。
乐清推开门，里面果然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在一个特制的冷藏柜里，她看到了一排排装着深红色液体的水晶瓶，那股让她心悸的吸引力正是来源于此。
她拿起一瓶，那液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妖异，腹中的家伙不安地动了动，连忙在心里询问系统。
“系统，快检测这是什么！”
【叮！检测到高浓度兽性催化剂——狂血药剂。】
【药剂效果：强制激发兽人原始兽性，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力量和速度，但会使其丧失理智，陷入狂暴状态，对身体造成极大负荷，并对神经系统产生不可逆损伤。
【长期使用或剂量过大，将导致使用者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野兽，最终身体机能崩溃或永久性疯癫。】
【副作用：极强的生理与心理成瘾性，一旦停用，将产生比万蚁噬心更痛苦的戒断反应，甚至直接导致死亡。】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乐清脑海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她心上。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药物了，这根本就是在制造怪物！
他们竟然用同胞做这种实验！
乐清迅速从系统空间取出一个隔绝气息的特制金属盒，将几瓶狂血药剂和旁边散落的一些写满了兽人文字的实验记录残页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这是什么？”一旁银虎看着乐清沉重的脸色，疑惑道。
“这些都是证据，必须带回去，揭露他们的罪行！”乐清回过神来，想到系统的存在太过逆，就没有告知银虎具体是什么东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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