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季轩正襟危坐，“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水淼淼伸着懒腰，叹息一声，“但我猜，她莫名且笃定，我杀了她师父和她两个师姐，相当于屠了聚灵峰满门，独留下她。”
“她理因恨凶手，她从此孤苦无依，独撑一峰，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
蓝季轩沉声道：“我也能笃定，淼淼绝非她的杀师仇人。
水淼淼笑了笑，措不及防的道：“可我默认了。”
“默，默认？”
水淼淼低声笑起，难得从蓝季轩脸上看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为什么？”
“就当我是想包庇凶手吧，可凶手为自卫，这错对又该如何论？”
“那就要”
水淼淼笑着打断，不可思议道：“你真要和我论对错啊？我就随便，这以上都是我的猜测，何怜怜从未能与我心平静和的坐下来好好聊过，每次看见我，都摆出一副你就等着死吧的高深莫测的神情，完全不能交流，脑壳有包。”
“那淼淼是不想我去问何怜怜关于狐族的事？她恨三水，而李儒一事后，都知录子与三水交好，怕我会被诓骗？”
水淼淼失笑道：“谁能骗过你手上那本书。”
“这可不一定。”
水淼淼愣了一秒，想来使用上也是有不少限制，没有多问，继续道，“我只是不认为她能知道多少，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真正了解狐族，毕竟在他们心中，狐族只是可以随意猎杀的修炼资源。”
蓝季轩不语。
水淼淼接着道：“狐族当初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你们如何给她们定义的？”
自《神魔界大观》被收走后，曾经看过的字眼就模糊了。
喜勾引魅惑男子。
喜剖孕妇吞婴孩。
水淼淼听的直渗人，“话这些定义，从何而来的？亲眼所见？”
“据记载，狐族向来前拥后簇，爱慕者众多，所喜勾引魅惑男子可能是基于这点亲眼所见。而剖孕妇吞婴孩，则是因为狐族昌盛那段时期，太多婴孩失踪，孕妇疯癫……”
着着，蓝季轩脑中似有灵光，正要努力触碰灵光，被水淼淼打断。
“狐族必不叫狐族，没有一个族群，喜欢这样一个充满贬义的名字。”
“淼淼的对。”
水淼淼看向蓝季轩，神情认真，“狐族既然已被定为灭绝，你又为何还要记载？”
蓝季轩无奈垂眸，“就算蓝家不记载，擎灵宗聚灵峰仍会有记载，听聚灵峰一直没放弃找寻狐族，这是聚灵峰立足根本。”
“鲛人族可以，为什么狐族不行？”水淼淼声音逐渐尖锐，“鲛人族起码有鱼尾，可当非人，狐族与人何差！他们怎么下的去手的！”
“鲛人族好看不助修炼，他们的泪被人抹去，且最主要的，南海震慑住了世人，杀光鲛人族南海会泛滥。”蓝季轩越发严肃，声音低沉，“可狐族能提供的修炼助力是卓越的，抹不去，狐族也没有南海。”
“只不过现在若真发现了狐族，可能会被豢养起来，想办法繁殖？可问题是，我能知晓的蕴灵珠炼制方法，狐族是活不下来的，所以狐族活着便是耗材，不如灭绝的好。”
水淼淼低下头，揉上眼睛，“我困了。”
“那”蓝季轩起身，欲送水淼淼回房。
水淼淼没有动，“我想，我明不能陪你回蓝家了。”
“因为何怜怜？”
“不，因为月杉她师父薇歌灵尊嫌她离宗时间太长了，下午发消息来骂了我们一顿，我们玩疯了，我们得回宗门了。”
“也是。”蓝季轩掩住心中失落，他可不想大晚上的引来雷声一片，不利于邻里和谐。
水淼淼话锋一转，“但我很久没见何怜怜，我喜欢她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样子，所以我打算放月杉的鸽子，但理由不能是何怜怜，她会吃醋。”
蓝季轩心生不详，往后退了半步。
水淼淼站起追上，指着蓝季轩，义正言辞道：“所以你明早上去跟月杉，你要带我见父母，私密行程，她不能跟，让她独自回宗门去。”
“这样不好吧。”蓝季轩后退，被水淼淼抓住衣襟。
她撒泼道：“我不管，反正你去跟她，不能提及到何怜怜，不然我还要哄。”
“那不如你就跟月杉走吧。”
“不行，我要去看何怜怜，看她那副让我等死的嘴脸进化到了何种地步。你我关系好，她还点名见你，不定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见我。”
“淼淼你，真是博爱。”蓝季轩妥协，连夜去想借口。
一早大，蓝季轩顶着月杉如刀的眼神，看着她与水淼淼难舍难分，“我也没办法，是蓝季轩非要我陪同，很快，很快我就回宗，等我哟……”
蓝氏一族从终南城搬离。
蓝季轩仅知道地址，这也是第一次前往。
下了仙船，登上马车，马车是由白羽鹤拉着的。
站在车前的白鹤，亭亭玉立，雪白的羽毛层层叠叠似裙摆，惹人垂涎，水淼淼没忍住，偷摸的抚摸了两把。
白羽鹤歪头，尖锐的喙部微微下勾，淡黄色的眼眶里镶嵌着黑褐色的瞳孔，此刻正警惕地转动。
若非水淼淼手脚并用爬上马车的动作够快，那尖锐的喙就要落到她头上。
水淼淼捂着心口，后怕的道：“家养的不应该都很和善吗？”
蓝季轩随后蹬上马车笑道：“可不是谁养的都和善，迎来送往的白羽鹤是要特意保留活力和战力的，不是谁都如花兄那般赋异禀，养的兽温和与野性并处，淼淼切记，还是改了那见到毛茸茸就想揉一把的嗜好。”
水淼淼笑着做了个鬼脸。
马车开始前校
距离还有点远。
水淼淼有些昏昏欲睡，蓝季轩在看书。
忽然，水淼淼如做了个一脚踩空的梦，猛然坐起身。
“怎么了？”蓝季轩丢开书，紧张的问道。
水淼淼摆着手，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慢悠悠道：“你们这住址选的好，称一句世外桃源不为过。”
“还什么都没看到，怎就知好了？”
“灵气。”平复过来的水淼淼道，伸手推开车窗，“灵气充沛的我差点在梦中被呛着。”
有云朵顺着打开的窗口飘了进来。
水淼淼睁大了眼睛，怪不得要用鹤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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