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自会知道。”蚩战伸长手臂，直接从涅昶手里夺回种子，然后抓起我的手放落，郑重警告，“以后别拿出来给他看，以免他惦记。”
我赶紧收好，没想到榑缠的种子对涅昶居然有诱惑力。
涅昶急了，解释：“我不是想吃我兄弟！这！这是我兄弟的遗物！他的残身！我！我想好好养他……”涅昶又哽咽起来，眼圈发红，“我知道他罪无可恕，但是……他是我兄弟……我想给他收尸……”
我捏了捏榑缠的种子，忽然觉得自己能不能成仙身在涅昶对兄弟的真爱面前毫不重要。
仙身是别有机会的，但榑缠只有一个。
我想把种子给涅昶，完成他为兄弟收尸，好好养自己兄弟的心愿。
我的手伸向了涅昶，却被蚩战拦住：“榑缠把自己交给你了。”
涅昶惊讶看蚩战：“榑缠把自己交给了瑶总！为什么！我！我可是他兄弟啊！希瑶，我没有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想不通榑缠为何信你不信我？”
我一时也难以解释，榑缠自白的时候涅昶没在，所以整个过程解释起来会有点复杂。
“因为榑缠爱上了瑶。”蚩战忽然给出了答案。
涅昶鸟眼瞪大呆坐在了座位上，呆呆地，看着我。
我不知该什么，伸手，轻轻拍了拍涅昶的肩膀。
“什么——”涅昶忽然原地蹦起，“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们总共才见几次，怎么就爱上了？榑缠那么高的眼光……”
“你什么意思！”蚩战也站了起来，声音发沉。
涅昶闭上了鸟嘴，精巧的脸上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蚩战到他身旁：“今不是细聊的时候，你的状态也不好，等有时间了，我给你解释。”
涅昶看看蚩战，抿了抿微微翘起的鸟嘴，点零头。
他哀韶摸上了心口：“不知为什么……我这里很痛……我爱我兄弟……我兄弟在最后的时刻却选择了别人……我这里……真的痛啊！”他猛捶胸口，闭眸哽咽，“他居然一句话都没给我留，没给我留啊！”
蚩战抱住了他，轻抚他的后背，用无声来安慰此刻混乱悲痛的涅昶。
等女王陛下和铁老大带着逆鳞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们儿子跟涅昶抱在一起……
女王陛下脸上的神情都僵硬了，铁老大也僵硬地挠着自己的板寸。
“咳！”还是逆鳞出了声。
蚩战放开了涅昶，涅昶背转身偷偷抹眼泪，像是受了委屈的媳妇儿。
涅昶深吸一口气，转身，对逆鳞恭敬一礼：“师傅，昶儿来接您了。”
“刚才什么情况？”逆鳞飘飞过来。
逆鳞只是提了一声，涅昶眼圈又红了，一时哽咽难言。
蚩战叹了声：“师傅，榑缠是涅昶的兄弟。”
一时间，大殿又被沉重所弥漫，女王陛下的神情也柔和了，铁老大也一边叹气一边挠头。
妖族重情，对兄弟和对爱人之爱并重，妖族愿为追爱生死相随，为兄弟同样愿意两肋插刀。
涅昶之痛，可以想象。
我们就这样在涅昶丧友之沉痛中前往朱雀在妖都的大楼。
妖都寸土寸金，各古老妖族的大楼位置也有讲究。
五席围绕妖神宫，然后是蚩战他们这样的古妖族。
涅昶坐在妖车里一直悲伤不语，即便今是逆鳞前往他族的大日子，也无法让他高兴兴奋。
我坐在他对面，不忍心看他这样陷入持久的悲伤，他对榑缠的爱有多深，他这份悲伤就有多大。
他是真的需要一样可以寄托哀思的东西，好让他走出悲伤。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榑缠交给他：“涅昶，榑缠确实对我有所交待，待我准备好之后，交给你来看护如何？”
涅昶从哀伤中扬起脸，怔怔地看着我，微翘的嘴动了动，感激地点点头。
我再次拿出了榑缠的种子，静静看着。
涅昶坐到我身边，心翼翼伸出手指，手指化作了羽毛，轻轻抚在那枚种子身上：“缠当时一定很痛……”
“恩，他就是因为太痛了，才决定那样做……”我也心中揪痛，鼻子发酸。
“我懂……”榑缠的声音因为在蚩战这里哭了半而有些沙哑，“缠一定很痛苦……但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他远离了我……推开了我……”
他着，拔掉了一根羽毛，指尖蓝色的火焰轻盈燃烧，将这根羽毛烧成了灰烬，然后洒落我手心里的种子。
那枚种子竟是迅速吸收了那些灰烬，我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肥料。”涅昶哽咽地，“能让种子更加强壮。”
“……”种子还没入土，涅昶已经给他补上了，摸着良心，我是真不如涅昶，榑缠应该把自己交给涅昶的。
“缠，下辈子你可要记得我，认出我，不然，我打到你认出我为止！”涅昶发狠地，眼泪却又是止不住掉了出来。
“哎——”逆鳞又出来了，发出一声长叹，坐在我们对面双手环胸，眉峰紧拧，“你这只鸟，怎么那么爱哭呢！”
涅昶撇开脸，抬着羽毛的手擦眼泪。
“你应该为你兄弟高兴啊！”逆鳞忽然。
涅昶难过地不出话，他高兴不起来。
“经历善恶，堕入魔道，又内心向善，最终舍身求义，形神俱灭，你要知道，这！就是渡劫啊！”逆鳞着重强调。
涅昶愣住了，才看向逆鳞。
逆鳞伸手，“啪”敲在涅昶头上：“傻鸟，榑缠经此一劫，再世之时，不定能成神！这样的劫，你求得来？”
涅昶从发愣到彻底发怔。
逆鳞看落榑缠的种子，目光变得柔和：“神木死的时候，你们可曾看到神丹？”
我看向涅昶，我是个凡人，有些东西有可能我看不到。
涅昶也呆愣摇头。
逆鳞笑了笑：“因为神木呢初神，取地精元，与地同在，所以他的神丹在他死后会回归地，大多数初始神族都是如此，因此神族永世不灭，即便形神皆毁，也会在地之力中再次凝聚神丹重生……”
我和涅昶一起认真点头，最喜欢听逆鳞科普他们神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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