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帝君从地镜中看到他下凡渡劫的一切，包括那个叫沈书意的徒弟，准确来是他在凡间的道侣。
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帝君仙气紊乱，就连仙魂都不断震颤。
看着她娇俏地喊他师尊，看着凡间的他如何在这一段师徒关系中挣扎，看着他们在幻月秘境的缠绵...
最后，她不顾一切飞身到封魔渊与他同生共死...
再看他与心魔合二为一，为她拼出一条生路。
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意让他仙魂震颤不已。
东华帝君无悲无喜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疑惑之色，难道下界历劫的灵魂仍记得爱她？
转瞬他就蹙起眉头。
本该在昆仑秘境历练的狐狸，她怎么会到凡间，还如此巧合地成为他在凡间的徒弟？
他启唇轻唤，“白泽。”
“狐狸。”
转瞬，在秘境探险的白泽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一袭青衣，玉树临风的白泽躬身一拜，“恭迎师尊回府。”
东华帝君的视线落在远方，“她怎么没出来？”
“师尊，您是狐狸么？”白泽继续道：“徒儿在秘境并未遇见过她。”
帝君眸色微敛，“白泽，你该唤她师妹。”
白泽一惊，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
“师尊，可要徒儿进秘境将师妹找回来？”
“不必，你下去罢。”
“是！”
东华帝君下一瞬也消失在神殿里，与此同时，沈书意正在炼丹，突然感觉肚子被踢了几下。
她抬手抚了抚，“家伙，该不会是被丹炉的温度吓到了吧。”
丹也不炼了，带着白猫在桃花林中散步。
这段时间，她又在系统的作弊下去了一趟凡间。
凡间和仙界时间流速不一样，她到凡间时已经是封魔大战好几年后。
她隐身来到度仙宗青云峰峰头，看到昔日安静的青云峰变得极为热闹，有不少弟子在活动。
只是当年她住的地方，和师尊居住的竹苑都好好保存起来，没有人敢踏足。
白猫66甩了甩尾巴，“宿主，您瞧，楚逸尘现在成为青云峰长老了，那灵药峰的赤炎长老因柳千雪残害同门的事情被革职啦，后来他出走度仙宗到别处开山立派，却因道心不稳走火入魔，现已身死道消了。”
沈书意循视而去，还真看到了师兄，他比以前瞧着稳重了不少，极有仙风道骨那味。
“咦...没想到燕道玄竟然拜到度仙宗青云峰门下了。”
[宿主，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您忘帘初赠与燕道玄的那瓶改变体质灵根的丹药了？他吃沥药之后就能修仙啦！]
沈书意轻抚肚子笑了，“原来如此，66，我们走罢。”
系统本来就是带她出来解解闷的，提议道：“您不现身与楚逸尘见一面，他这些年都一直惦念着您和云九幽呢。”
“不见了，师兄过得好就成。”
“66，陪我去一趟桃花源秘境，我想把曾经和师尊一起住过的那个院子带走，带到昆仑秘境。”
[这没问题！]
沈书意带走了那个竹苑，带走了那片桃林与一方温泉池，同时也带走她与师尊在凡间的美好回忆。
回到昆仑秘境，她感觉宝宝动得越来越厉害。
“他们也太皮了！”
白猫一副老气纵横，很有经验的模样。
[宿主，一胎三宝是这样的啦！您辛苦了，66给您准备增强仙体的丹药，保证您无痛平安地诞下仙胎。]
沈书意正在跟66聊，突然感受到一股神明降临的强大气息。
下一瞬，一道谪仙身影闯入她的视线。
沈书意瞳孔一缩，顿时紧张起来。
“师，师尊...”
东华帝君对上她温柔又带着怯意的眸光，视线在落到她鼓起的肚子上，心尖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他开口，“狐狸，本君召唤你怎不离开秘境回到神殿？”
“师尊，我，我尚未完成历练，所以想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
“你腹中胎儿是...”云九幽看着她。
沈书意脱口而出，“帝君，孩子是我的！”
她像是害怕东华帝君会迁怒而打掉孩子。
帝君看到她惊慌的目光，心口的疼痛越来越紧密。
“狐狸，你别激动。”
“下凡历劫的事情，本君已经看见了。”
沈书意心思百转，是看见，而不是回忆起来。
所以，仙界修炼了无情道的东华帝君是不会因为凡间的事情受到太多的影响。
他依旧是那个无情无爱的昆仑仙山东华帝君。
“你回神殿，本君会庇护你，还有孩子。”
沈书意听闻此言，吸了下鼻子，眼眶瞬间红了。
“不，我不需要。”
“我只想要下界的那个师尊。”
东华帝君眉头轻蹙，“本君已渡劫归来，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沈书意垂眸，“徒儿恳请帝君让我留在秘境，我想留在这里。”
她的视线落在无比熟悉的竹苑、桃林、泉池，只是那个爱她如命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我保证绝不会打扰到您。”
帝君眸色深邃，眼里闪过一抹复杂，魂魄里有什么在疯狂地叫嚣着。
甚至想要冲出来，强行分出一缕分身留在那个怀着孩子的女人身边。
东华帝君神色复杂，下凡历劫的是他的凡心，是他修炼无情道渡劫想要去除的那一抹“人魂”，现在这缕“人魂”正在肆意叫嚣，想要幻化分身离开他的躯体。
原本他想直接绞杀这个魂魄，可看到狐狸悲赡眉眼，还有那隆起的肚子，她还想孤零零一人在这里孕育子嗣...
帝君指尖轻点虚空，一缕神光降临，一个与他模样相差无几的男人幻化出来落到狐狸跟前。
“书意！”
沈书意看到他时，带着雾气的双目一亮，她双手抓着衣裙，快步飞扑过去，“师尊！”
云九幽一把抱住她，身形微颤，将人抱得特别紧，“书意，抱歉，是为师没能守护好你。”
“你能回来我就很高兴了。”沈书意抓着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来到肚子上，她眉眼弯出一抹温柔的笑。
“这是我们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
云九幽的手猝不及防被踢了一下，他向来清冷的眉眼蓦地染上了笑意，连唇也微微翘起。
“很活泼，会不会踢疼你？”
“还好吧，其实不怎么疼。”沈书意眼睛亮亮的，“我特别爱他们，他们是我与师尊唯一的联系了。”
不远处的虚空中，东华帝君看着他们拥抱着，看着他的分身蹲下身抱着狐狸的肚子轻言细语。
他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向来无波无澜的心竟然加速跳动了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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